“好久不見。”
從虛無中走出的織亞先揮手散出了一道綠色帷幕遮掩住了兩人，隨後略顯好奇地看向了姜玄：
“星靈證道，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的？”
“在我印象裡，你一向是比較穩健的，今天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種複雜的場合？”
面對織亞詢問，姜玄念頭一轉後就實話實話：
“我找到了孕育星靈的世界。”
“那個世界名為永凍之境，世界內的唯一種族名為寒冰族。”
“寒冰族入侵了一個世界，我有一個好友恰巧在那個世界，不幸被他們收走了真靈和靈魂。”
“我想將她的真靈和靈魂找回來，於是前往了永凍之境，最後跟寒冰族一番交戰，沒想到促使了星靈證道。”
說到這裡，姜玄就把視線落到了織亞身上：
“您有什麼辦法取回被星靈族奪走的真靈跟靈魂麼？”
織亞聞言搖了搖頭，“有，但也可以說沒有。”
見姜玄露出疑惑神色，她索性給姜玄講起了星靈族的起源。
“常人或許不知道星靈一族的起源，但這對我們而言並不是什麼秘密。”
“星靈一族，是世界跟寰宇大道產生交集後誕生的特殊生命。”
說著，織亞雙手虛化，在兩人身前幻化出了一條長河，又在長河之側分出了無數條支流，每條支流末端，則是一個形似果實的圓球。
“果實代表著世界，世界通往長河的支流，代表著每個世界獨有的規則。”
“這些支流與寰宇本源互通，在吸收著寰宇世界的能量強大自身的同時，也在把自身所演變的特殊規則輸送給寰宇本源。”
“所以世界跟寰宇之間即是寄生關係，也是互補關係。”
“寰宇世界偶爾會泛起潮汐，潮汐中蘊含著無盡能量跟寰宇世界的規則。”
話音間，織亞就在大河上模擬出了一道道浪潮。
“潮汐無比強大，哪怕證道境強者，也無法深入潮汐之中。”
“它會摧毀無數世界，但也會有極其稀少的世界倖存下來。”
“這些倖存下來的世界在接收潮汐餘韻後，一般都可以進行升格，甚至不乏升格多次的世界。”
“比如靈界，就屬於這種幸運兒。”
“靈界在最初的時候，只是一個低能級世界。”
“它能成為超能級世界，是因為上千萬年前某次寰宇潮汐的出現，才能讓它避開其他八階生命體的打壓。”
“不然在靈界升格的那一刻，就會被其他強者收割本源，成為他人強大的資糧。”
“靈神能夠晉升八階生命體，也全靠寰宇潮汐。”
“不然他在晉升的時候，肯定會受到其他人的阻撓。”
說到這裡，織亞又頓了一下，然後接著開口道：
“除此之外，在潮汐中攜帶的寰宇規則影響下，有些世界還會改變自身本質。”
“你剛才所說的永凍之境，就是這種世界。”
“一般來說，一個完整的世界，必然是由無數條規則構成的。”
“但永凍之境，則是一個完全由寒冰規則構成的世界。”
“哪怕世界內有靈魂，空間之類的規則，也是基於寒冰規則衍生的。”
“這種世界同樣稀少，最終的結果往往只有兩個。”
“一是演變成天地奇物。”
“我們把其他世界的權柄凝聚成天地奇物的方法，就是參悟這種世界演變程序得到的。”
“有些由世界演變的天地奇物，甚至可能對八階生命體的戰力產生加持，但數量可謂極少。”
“據我所知，現在也就劍界某個劍尊的手中之劍，擁有這種偉力。”
“第二個，就是演變成星靈了。”
“不過像永凍之境這種世界，界內只有一種規則，想要變成真正的生命是何其困難？”
“所以在生命本能的影響下，星靈會創造一些特殊的生命，比如寒冰族，就是眼前星靈創造出來的特殊生命。”
“當然，你也可以把這種特殊生命看成是人體內的寄生蟲。”
“有一定自主意識，但懵懵懂懂，自以為天下無敵，但一旦人體不需要他們了，他們就只有成為人體養料一條路可以走。”
“星空創造出這種特殊生命的原因，是為了收集其餘世界的真靈跟靈魂，彌補自己的不足。”
“所以說星靈的身體，由世界和寰宇大道結合演變而來。”
“他的意識，則是無數生靈意識的聚合體。”
“想要從星靈手中奪回靈魂跟真靈，就等於是在切割他的靈魂跟真靈。”
“寰宇之中，暫且還無人能做到。”
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姜玄隨後問道，“您也做不到麼？”
“您是八階生命體，眼下這個星靈還沒有度過證道之劫，應該還屬於七階生命體吧？”
“就算這樣，您也無法從他身上把真靈搶奪回來麼？”
聽到姜玄這話，織亞的臉上罕見的出現了一絲無奈，“做不到。”
姜玄還準備詢問具體原因，可不等他開口，突然就有一道悠揚的鳴叫聲傳入了他的耳中。
鳴叫聲似鯨鳴，又似石子落入無底深淵時傳出的迴響，只是聽到聲音，就讓姜玄產生了一種直面無盡黑暗的恐懼感。
“靜心。”
正當姜玄即將沉淪的時候，織亞的聲音突然在他耳邊響起，他的思緒隨之被拉回了現實。
“這是黑暗星靈，掌握了黑暗規則。”
不等姜玄詢問，織亞就率先說出了姜玄的疑惑：
“星靈一族，是一個很團結的種族。”
織亞話音剛落，姜玄又連續感覺到了灼熱、活力、暴躁等等情緒在心間泛起。
不過這次有了準備，他倒也沒有再像之前那般不堪。
“每當有新的星靈一族誕生，平時不知道窩在哪個角落的星靈們就一定會出現，為新生的星靈護道。”
在織亞的話音聲中循著感覺望去，姜玄隨後就看到了一片漆黑無比的黑暗，一株鬱鬱蔥蔥的遮天巨樹，一道好似恆古就存在的火焰...
短短一瞬間罷了，這片被冰封長河上空，就出現了十六道好似恆古就存在於星河之上的偉岸存在。
“星靈一族除了會給新生的星靈護道之外，他們也有獨特的交流方式。”
“大品天仙界，以前其實有八個八階生命體，就是常人口中的證道天尊。”
“可大約在七百萬年前，有個八階生命體好奇星靈的存在方式，想要透過研究星靈再進一步。”
“然後他就將想法付之於行動。”
“結果就是他剛抓到一個相當於七階生命體的星靈，其餘所有星靈就出現在了他身側。”
“自那一戰後，大品天仙界的天尊，也就從八個變成了七個。”
“所以對寰宇世界的任何人而言，星靈一族就是一個禁忌。”
“哪怕強如我們，也寧願自己吃虧，而不會去招惹星靈一族。”
聽完織亞的話，姜玄終於是懂了。
星靈一族就是寰宇世界的最強勢力，而且極度團結，這種情況下，自然沒有人會樂意去招惹他們。
想要靠織亞找回柳秀兒靈魂跟真靈的想法無疾而終，又想到割捨了自己記憶前往萬界尋找復活柳秀兒方法的玉獨秀，姜玄又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如果柳秀兒真的是真靈泯滅，靈魂消散，那寰宇萬界中沒準還真有復活她的辦法。
但柳秀兒的真靈跟靈魂是被星靈吞了。
真要有那種辦法，估計也不頂用。
“所以說想要搶回柳秀兒的真靈跟靈魂，唯一前提就是要能打得過十六個證道星靈？”
又把視線落到那個即將證道的寒冰星靈身上，姜玄又沉默了一下，“也或許是十七個。”
想到這裡，姜玄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隨後一臉無奈地看向了織亞：
“那個，眼前這個證道寒冰大道的星靈好像是被我逼著證道的。”
“我這算不算是得罪他了？”
“要是他證道失敗了，其他星靈會不會惦記上我？”
“要是他證道成功了，他以後會不會找我麻煩？”
瞄了眼姜玄，織亞笑著搖了搖，“我不能肯定。”
“命運這東西，簡而言之就是參考曾經發生過的事情，推演接下去可能發生的事情。”
“你跟我說的可能，曾經都沒有發生過，所以命運是模湖的，我也看不真切。”
“不過我可以告訴你，要是他證道失敗了，其他星靈肯定不會惦記上你，最多被你逼著早產了的寒冰星靈會不斷找你麻煩。”
“證道失敗還能活？”
姜玄聞言一下子驚訝了起來：
“司隆給我的資料裡，證道失敗不是隻有化道寰宇一條路麼？”
說到這裡，姜玄突然想到了什麼，露出了一臉恍然，“我知道了，是因為星靈的特殊性對不對？”
“星靈本就是寰宇大道的產物，自然不存在化道一說。”
“他證道失敗，最多也只是失敗，對不對？”
“對。”
織亞點了點頭，眼中出現了一絲感慨，“他證道失敗，也只是失敗，不會對他造成任何影響。”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但凡證道失敗的星靈都不會進行第二次證道。”
織亞話音剛落，姜玄還想要問些什麼，卻又感覺到了一股刺骨寒意突然降臨，似是想要把他的思維凍結。
法力透體而出將周身寒意驅散，還不等姜玄把視線落到正在證道的寒冰星靈身上，身體卻突然一僵。
也就在法力透體而出的瞬間，他就感覺到十六道好奇的視線落到了自己身上。
嘗試著探索了一下那沒有絲毫遮掩的視線源頭，可不是從那十六個頂天立地的證道星靈身上傳過來的？
不過視線並不帶絲毫惡意。
而且那些星靈在看了他一眼後，又把視線落到了寒冰星靈身上，好像剛才瞄上姜玄一眼，僅僅只是因為好奇。
“所以我剛才做了什麼？”
隨手在手上凝聚出了一道法力，姜玄的童孔又勐地收縮了一下。
“先天太易之炁。”
修為到了融道境，並且擁有神州世界權柄以後，姜玄早就想法子把先天太易之炁徹底煉化了。
不過到融道境以後，戰鬥時比拼的更多的是對道的領悟。
修為到姜玄這種程度，一個念頭就可以撥動大道，使用法力的機會自然就少了，是以他也沒對法力進行深入研究。
不過剛才動用了一下法力卻迎來了證道星靈的注視，這就讓他再度把注意力放到了融合了先天太易之炁的法力上。
“或許其中還有我不知道的隱秘。”
壓下心頭思緒，姜玄隨後又把視線落到了寒冰星靈身上。
先天五氣的隱秘再大，可現在對於姜玄而言，還是觀摩星靈證道更為重要。
雖然從司隆那邊得到了證道三劫，對證道有了一些瞭解，但又怎麼比得上親眼目睹呢？
不過前一秒姜玄剛視線落到寒冰星靈身上，後一秒他就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無他，被寒氣凍的。
證道之劫有些不講道理。
他只是看了一眼，雙眼就被凍得刺痛。
要不是收回得快，這眼睛沒準就被凍瞎了。
不過雖然只看了一秒，但姜玄還是鬆了口氣。
“還好，估計他證道是要失敗了。”
念頭剛落下，姜玄耳中就傳來了“卡察”一聲輕響。
循著聲音看去，可不是凍結了寰宇長河的冰塊已經四分五裂了？
目視冰塊逐漸融化，姜玄又面色複雜地看了眼化作巨大光球在寰宇長河上自轉的寒冰星靈。
寒冰星靈弱麼？
不弱了。
雖然是個早產兒，但對比寒冰之道的領悟，姜玄覺得他跟自己不相伯仲。
這麼強的寒冰星靈在大道潮汐反噬下都撐不了多少時間，那他呢？
寒冰星靈還只是證寒冰之道，可他姜玄要證的可是萬道的道。
“我證道，寰宇反噬會有多嚴重？”
“如果是整個寰宇世界一起拍下來，我特麼不如洗洗睡覺去。”
吐槽了幾句打發了心中鬱悶，姜玄隨後又重整了心神。
墮落是不可能墮落的。
神州還有一大家子呢，要是他不振作一點，估計都得涼涼。
“決定了，接下去先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先天太易之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