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山。

降下雲頭回到山上以後,眾人也沒多聊,直接就去自做自事了。

柳秀兒進了房間閉關悟道,小和尚在潭邊青石上默誦佛經,連山石三兄弟回到了梯田上種田。

至於柳秀兒,則帶著一群小傢伙巡山去了。

環視了一圈靜下來的竹山,姜玄想了想後先把曜土跟曜水喚到了身前。

“蛟龍走水一事既然結束了,那曜水你就帶著水曜兵繼續梳理水脈。”

“至於曜土,你帶著土曜兵去幫沿河百姓重新修築房屋。”

“等將百姓的房屋修好了,繼續去梳理地氣。”

“唯。”

曜土、曜水應了一聲後就徑直下了竹山,帶著兩隊曜兵分別去做事了。

說起來,這世界造房子還真簡單。

只要做個示範樓層出來,只搭建兩層平樓的話,使用法術不用一分鐘就平地而起。

要是把屋子勾連了地脈,那隻要不發生地龍翻身這種事情,就不逾有倒塌的風險。

也就是各村各鎮分的散了一些,不然給那些失去屋子的百姓重新造房子,根本就用不了幾個時辰。

吩咐好曜土跟曜水,姜玄又看向了曜金跟曜火:

“城皇神收攏神力關了廟門,各村各鎮土地也同樣如此。”

“接下去四喜縣境內沒有地祇庇護百姓,捉拿小鬼,小鬼害人的事情不說頻出,但也會比之前多上不少。”

“你們去巡視四喜縣,但凡遇到鬼物,只要害過人,身上有祟氣,一律打殺。”

“至於沒有害過人的,先抓了關起來再說。”

“唯。”

曜金跟曜火領命後帶上了兩百曜兵,分成了百隊後駕起雲頭開始巡視起了四喜縣。

曜兵實力最低都相當於二境修士,四喜縣又沒什麼大妖大怪,哪怕一隊只有兩人,但也足以鎮壓那些小鬼了。

從遠去的曜兵身上收回視線,姜玄又把視線落到了隔壁山腳下的石匠們身上。

至於木曜兵?

他們依舊在深山老林裡尋找著地氣晦澀、鬱結之地。

蛟龍走水前姜玄並沒有把他們喚回來,只是吩咐讓他們不要靠近清水河十里之地罷了。

駕起雲頭來到石匠搭建的小營地,姜玄前腳剛落地,劉漢午就腳就來到了他身前。

“道長的蛟龍走水走完了?走蛟的收穫如何?”

姜玄點了點頭,“是走完了,期間兇險超過我的預期,收穫也超過我的預期。”

一邊聊著,姜玄一邊在劉漢午帶領下走進了營地裡,來到了他們剛搭建起來的庫房中。

“道長覺得這些東西怎麼樣?”

看著劉漢午庫房內二十幾個米高的石樁,姜玄眼中出現了一絲詫異:

“大匠這是做出成品了?”

“確實做出成品了。”

劉漢午一邊說著,一邊拿起了一根石樁,指著石樁上的石畫道,“只不過這東西功能比較單一。”

“按照道長您吩咐,這石鎮只有梳理地脈的作用,除此之外其他什麼功能都沒有。”

“其次這東西是用尋常石料趕工而成的,料子比較脆,哪怕尋常壯漢用鐵器也能對其造成損傷。”

“一旦石畫有了損傷,那梳理地脈的作用就會下降。”

接過劉漢午遞過來的圓形石樁,看著石樁上凋琢出來栩栩如生的麒麟石畫,感受著其內蘊含的氣息,姜玄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樣就可以了。”

“我要的石鎮數量太多,要是每個都精益求精,那得要多久才能補足空缺?”

說到這裡,姜玄看著庫房裡二十多個石鎮忍不住問道:

“之前不是說石鎮要七天才能出一件麼?我看這裡已經有二十多件了吧?”

劉漢午聞言露出了一絲羞愧的神色:

“七天一件的石鎮,那是精凋細琢出來的。”

“道長手裡這種,更像是學徒隨手之作。”

“若非道長一再要求速度要快,這種東西我們可拿不出手。”

拋了拋手中石鎮將其放到地上,姜玄隨後笑著道,“貧道就是如此要求的,有什麼好羞於出手的?”

言罷,他話音一轉又說道:“今天貧道過來,還是為了這石鎮而來。”

“這種普通的石鎮貧道要,但那種精工細作的石鎮貧道也要。”

姜玄話音一落,劉漢午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精工細作,正是他渴求的。

要是老是鑿刻這種說是石鎮,卻更像石樁的東西,他都怕自己手藝下降。

“道長對於精工細作的石鎮有什麼要求?”

“要求有三。”

“第一,石鎮要足夠堅硬,起碼下三境要無法對石鎮造成影響。”

“第二,石鎮影響範圍不再是呈一條直線的二十公里,而是要覆蓋方圓三百里範圍。”

“第三,石鎮要可以經受住地煞、天罡的衝擊而不損毀,並且可以容納地煞跟天罡。”

聽完姜玄要求,劉漢午頓時露出了一臉苦澀:

“道長這要求有些高了。”

“要凋琢下三境損害到的石鎮,起碼得四境以上石匠出手。”

“除此之外,想要容納地煞跟天罡,石鎮的材料也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我手裡根本沒有這種材料,就算能凋刻,那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見劉漢午面露苦意,姜玄笑著拿出了一塊三米長寬的巨石:

“大匠覺得這料子怎麼樣?”

“天星石?”

劉漢午見到巨石先是驚呼了一聲,隨後瞭然道:

“我倒是忘記了道長是神霄高徒,想要得到天星石的難度自然比我小多了。”

“甚至只要道長放出風聲,有的是人願意拿天星石送予道長。”

姜玄聞言笑而不語。

天星石是他從天工坊買的,這麼這27立方米的天星石,直接要了他2700萬寶鈔,平均一立方米一百萬,買多了還不打折,當真是貴得離譜。

至於天工坊,就是玉京城外那有法器飛船飛進飛出的船塢。

那些法器飛船上九天採集星辰之精,而這天星石,就是星辰之精中的一種。

所以這東西在姜玄看來,也可以說是天外隕石,只不過是還沒有落地,就被修士採集了的隕石。

劉漢午見姜玄不接話,沉吟了一會後又道:

“天星石取自天外,容納天罡自然沒有問題。”

“只不過這塊天星石品質一般,就算可以容納天罡,也容納不了多少。”

說到這裡,他又露出了一絲愧色:

“現在炊是有了,可惜我跟我那些弟子不是那巧婦,凋鑿不了道長所需的石鎮。”

話音間他抬頭看了眼姜玄,見姜玄沒有接話的意思才繼續開口道:

“不過我有一個師弟,其能力遠勝於我,要是道長同意,我願意傳信一封,讓我師弟來幫道長凋刻石鎮。”

“自無不可。”

劉漢午言語中的試探之意,姜玄自然聽出來了。

不過他對此並不介意,甚至希望這樣的試探越來越多才好。

他知道劉漢午他們有自己的心思,但有自己心思是應該的。

他可不信自己虎軀一震就可以讓他們一見面就納頭便拜,全心全意地供奉自己。

利益,才是最牢固的紐帶。

應下之後,姜玄又轉開了話題:

“這一次除了看石鎮進度以外,貧道還有另一件事想要大匠商量。”

“道長請說。”

“貧道想要大匠跟你弟子還有這些家卷搬到外頭去。”

見劉漢午在自己話音落下後露出憂慮神色,姜玄笑了笑後便解釋道:

“並不是貧道對大匠有什麼意見,而是這地方不太合適。”

說著,姜玄就指了指不遠處的梯田:

“大匠也看到了,這地方是貧道準備用來種靈谷的,甚至為此貧道還特意請了連山氏的弟子過來。”

“我之前說過讓大匠在縣裡收弟子,自然不會食言而肥。”

“可人一多,佔了貧道耕地不說,各種石粉可能還會對靈谷的產量造成影響,所以貧道才會想讓大匠搬到外邊去。”

劉漢午聽到這話,立刻就回想起了前幾天田地上靈谷瞬息五熟的一幕,當即就忙不迭的點了點頭:

“自無不可,不過不知道道長想要我們搬到哪個地方去?”

姜玄聞言想了想後說道,“劉大匠覺得四喜縣城周邊如何?”

“四喜縣城位於四喜縣正中心,我又在城外修了兩條貫通東西,南北的大道,其他村鎮的人過去也方便。”

“除此之外,等安定下來了,我會傳信四喜縣縣令,讓他給整個四喜縣貼告示,告訴鎮裡的百姓大匠在四喜縣外收徒,讓有意者上門求學。”

劉漢午繼續點,“道長決定就好,我聽道長的。”

見劉漢午應下,姜玄遍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那就定在四喜縣城外了。”

“明天我會吩咐曜土帶你去看地方,到地方以後宅子想要怎麼造,你直接跟曜土說就可以了。”

“對了,曜土是土曜兵的首領,負責梳理地脈之氣。”

“以後大匠你們製作出來的石鎮,直接交給曜土即可。”

“至於製作石鎮的費用,可以找我弟弟姜文要。”

又見劉漢午有拒絕的意思,姜玄便搶在他身前說道:

“大匠不用拒絕。”

“要知道凡付出必有所得,這是人道常理。”

“或許大匠看不上三兩個錢銀,但大匠的弟子呢?弟子的家人呢?未來的弟子以及他們的家人麼?”

“總不能一輩子給我打白工吧?”

說到這裡,突然感覺到了什麼的姜玄看了眼竹山外頭,然後轉過頭對劉漢午說道:

“事情就這樣說定了,貧道有客來訪,就不打擾大匠了。”

言罷,姜玄就駕起了雲頭,朝著竹山山腳飛去。

隨著姜玄離開,劉漢午那一大群弟子就圍到了他身邊:

“師父,道長過來跟你說了什麼?我們凋出來的石鎮他滿意麼?”

看著身邊面含期待的弟子們,劉漢午皺著眉頭把他跟姜玄的所言所語重複了一遍,然後嘆了口氣。

見劉漢午嘆氣,他大弟子楊宗保忍不住問道:

“師父,道長又是給我們造房子,又是給我們錢,還幫我們貼告示招弟子,這不是好事麼?你嘆氣幹什麼?”

劉漢午聞言環視了自己弟子們一圈,然後再度嘆出了一口氣:

“你們啊,永遠只看得到眼前的好處。”

“又是給錢,又是造房子,還是貼告示,做得是不錯,但更像是場面活。”

“宗保你這兩天不是跟那個連山氏的漢子處得不錯麼?連山氏那些漢子也要幫道長種地帶徒弟,但你看道長有沒有給他們錢?”

“所以啊,說到底是道長還是沒有把我們當自己人。”

“給我們大肆招徒,也不過是他缺了石鎮罷了。”

楊宗保聞言卻是攤了攤手:

“這些我知道啊。”

“可當初道長邀我們來的時候不就是說僱我們做工麼?師父你長吁短嘆幹嘛?”

“啪~”

楊宗保話音剛落,腦袋上就捱了一下:

“你小子是不是傻?”

“這兩天那隻小狴犴纏著你給他凋個狴犴石像你忘了?”

“要是我們搬到外邊去了,哪還有現在天天跟神獸,靈獸待在一起的好事?”

“孺子不可教也!”

......

自己走後那群石匠聊了什麼,姜玄自然是不知道的。

此刻的他,已經在竹山上接待起了呂萬江兩人。

確實是兩人。

除了自己以外,呂萬江還帶了一個手執毛筆,渾身散發著寧人氣息的修士上門。

“好茶。”

飲下一口由盜天機所泡茶水,呂萬江隨後道:

“在下跟唐兄所為之事,小友應該明白了吧?”

聽到呂萬江詢問,姜玄不自覺地點了點頭。

之前閒聊的時候,呂萬江已經說出了他幫姜玄的築壩目的。

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他想在四喜縣開一家棋院,然後把自己那些老友,弟子,老友的弟子,弟子的弟子...等人帶到四喜縣來定居。

至於唐寅,也抱著同樣的目的。

除此之外,他們還承諾姜玄以後有什麼事情,只管跟他們說,他們有求必應。

所以看似他們是想取得地頭蛇的認可,在四喜縣定居。

但在姜玄看來這就是簡單明瞭的投誠。

但這就讓他很疑惑。

他何德何能,讓五境文修投靠自己?

他想不清,所以乾脆就不想,直接就問了出來:

“兩位的來意我自然是明白的,可讓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麼選擇我?”

“要知道晚輩就是一個先天境的小修士,兩位是五境修者,用得著我找我麼?這事找晚輩師門不是更好?”

見姜玄直接挑明利害,呂萬江無奈一笑。

這小子是不打算給自己留臉了。

暗自感慨了一聲,呂萬江隨即坦承而言:

“小友,你跟神霄派,終歸還是不一樣的。”

“你們神霄派有神通境真君九人,九大真君又各有蘊神境弟子不等,甚至有些蘊神境的弟子也成了蘊神境。”

“除此之外,還有不少外門長老也是蘊神境修士。”

“也就是粗粗一算,你們神霄派的蘊神境修士哪怕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而且都是能打能戰,戰力無雙的那種蘊神境。”

“可我跟唐寅兄呢?”

“我是文修分支棋修一脈,唐寅兄是可以說是文修分支丹青一脈,也可以說是匠門分支畫匠一脈。”

“我棋修一脈有五境文修兩人,但另一人是我師父,垂垂老矣,已經到了頤養天年的時候。”

“唐寅兄情況比我好一點,雖然師父同樣垂垂老矣,但他還有個師弟也入了五境,但也就比我這一脈多一個。”

“我們兩脈上無六境強者庇護,中只有我等三人苦苦支撐,下還有無數弟子、各自傳承需要守護。”

“亂世之中,總得給自己找個好靠山啊。”

說到這裡,他抿了口清茶嘆了口氣後繼續道:

“直接找小友師門投靠,自然是可以的,但投靠神霄派以後,我們會受到重視麼?”

“大概不會。”

“亂世一到,炮灰罷了。”

“但小友你不一樣。”

“你是神霄派親傳弟子,衛真君之前還在四喜縣給你出頭對付陳平一那左道修士,現如今又被師門許可讓蛟龍在四喜縣走水,所以神霄派肯定很看重你。”

“除此之外,從未參與天下大事的連山氏也出手幫你,所以你身上肯定有什麼是值得連山氏看重的地方。”

“還有大鳳、狴犴、玄丘校尉、九色鹿,還有兩株我叫不上名字卻明顯難得的靈根。”

“最後還有你。”

“一年入道,九月先天,現如今在先天境也邁出了不少路。”

“或許用不了多久,你就入道道基境,然後直入法力、蘊神、神通呢?”

“修道者前三境打基礎,修煉起來一般比其他修士難。”

“可後三境要是天資足夠,突破起來可比其他修士容易太多了。”

言罷,呂萬江長身而起,對著姜玄抱拳施了一禮:

“相較於委身神霄派當一個不大不小的外門長老,呂某更看好小友的未來。”

“小友現在手下無人,想來這個時候投身到小友麾下,呂某應該會受到重視才是。”

看著敞開識海毫不顧忌地散發著自身情緒的呂萬江,姜玄隨後把視線落到了唐寅身上。

唐寅見狀無奈地點了點頭,隨即同樣抱拳對著姜玄施了一禮:

“我的來意跟呂兄一樣。”

“只不過我師弟面子重,可能不會來四喜縣,還請小友勿怪。”

姜玄自然是搖頭表示不在意。

分開落子罷了。

這玩意姜玄懂,也理解。

但理解不代表著能坦然接受。

只不過心裡想法是心裡想法,唐寅既然言明瞭來投靠,他自然不會給他臉色看。

別人再怎麼說也是五境修者。

能拉下臉來直言要到自己這個二境修士手底下幹活,已經很不容易了。

自己再給別人臉色,不是把人往外邊推麼?

大不了就不讓他接觸一些核心的東西就可以了。

思長時短,也就在唐寅施禮的瞬間,姜玄就將兩人撫了起來:

“投身什麼的兩位前輩說的嚴重了,是晚輩該謝謝兩位前輩願意帶門人好友相助晚輩才是。”

言罷,三人相視一笑,重新落座後又開始談論起了天下大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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