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家，你這船怎麼賣？”
兜兜轉轉間再度來到龍眠鎮的碼頭，姜玄在碼頭逛了圈後跳上了一艘剛解開纜繩的小船。
看著跳上船隻的姜玄，拿著船槳的中年漢子一臉為難：
“好讓公子知道，不是我不賣這船，只是這船是我養家湖口的...”
“五萬寶鈔，賣不賣？”
“賣！”
伸手接過姜玄手上的寶鈔，中年漢子把船槳塞到姜玄手中後就跳上了岸：
“船艙裡有云夢澤離岸五里範圍內的航圖，不過還請公子不要入澤太深，在雲夢澤裡失了航向就麻煩了。”
言罷，那漢子把錢塞入自己懷裡後再抱拳對著姜玄施了一禮，接著他轉過身子就飛快地跑了，好似生怕姜玄會要回落到他手上的錢財。
看著那快速離去的身影，姜玄失笑一聲後就鑽進了船艙。
他買下的這艘船，屬於遊船。
前後長七米，寬兩米，船艙佔據了一半船身，船內無異味存在。
這種船如果去船廠買，一般只要三萬寶鈔。
只不過買船要等，所以姜玄直接就溢價購買了。
反正現在錢財對他能起到的作用不大，他如果想賺錢，也不是什麼難事。
隨手拿起船伕所說的航圖，看著那如兒童塗鴉一般的航線圖，姜玄搖了搖頭後便走到了船頭，敲了敲手指上的青龍戒。
下一刻，青龍戒便化成游龍落到了水中，開始拖著遊船沿著河岸朝著遠處航行而去。
雲夢澤佔地千里，其上常年有云霧縈繞，又有諸多妖邪棲息在其內，道基、法力境修士進去都可能出不來。
在沒有航圖的情況下，姜玄當然不會自不量力進入雲霧籠罩範圍。
所以他決定沿岸而走。
“青龍”拖船，船隻可以有效地避開岸邊暗礁。
哪怕實在避不開也可以轟出一條航線。
所以在姜玄看來，這是他獨行渡澤最穩妥的一種方式。
在船頭站了會見船駛得平穩，姜玄索性就拿出了一套茶具煮起了茶。
當然，茶葉並不是陳青衣送給他的那種炒得焦湖的茶葉，而是他自己摘下靈竹竹葉後炒出來的。
雖然味道同樣苦澀，但比那帶著焦湖味的茶葉好了不少。
將茶煮上以後，姜玄又順手拿出了《人道望氣術》。
諸般術法，他想先看看道院的童術跟自己的摸索出來，驅使陰陽二氣的法門有什麼區別。
“何為童術？以目為介，施展術法也。”
翻開功法，十三個大字就映入了姜玄眼睛裡。
稍稍品味了一番後，姜玄突然發現自己用太極真氣觀天地萬靈的手段，或許也可以稱為一門童術。
一門以《太極心經》入道者都會的童術。
“或許我可以將這種能力命名為《尋幽術》，取探幽尋秘之名。”
心中思緒湧動，姜玄又仔細翻閱了一遍《人道望氣術》。
而《人道望氣術》這本功法，也是讓江玄大開眼界。
《人道望氣術》裡的氣，被其稱為人族氣運。
何為人族氣運？
在《人道望氣術》的解釋裡，人族氣運並不是江玄概念裡那種得之則無往不利，可讓人跳崖而不死，突破瓶頸如同吃飯喝水般的東西。
氣運被其解釋為眾生念頭。
若有一人，被萬民厭惡，那在萬民口口相傳間，自然不會有人對其有好印象。
倘若這人遭了難，那多數人只會對其落井下石，而不是伸手幫助。
哪怕那人沒有遭逢大難，也可能會有自命不凡的俠士夜月上門借人頭。
這在《人道望氣術》裡邊，就是氣運低迷的表現。
然後舉一個相反的例子。
要是有人常被萬民稱頌，那盛名之下，則會有異人不遠萬里前來相投。
哪怕這人落難了，也不乏有人伸出援手，甚至還會有人以命相助。
這是氣運高漲的表現。
江玄想了想，覺得書上說得還蠻有道理的。
至於說有人舉跳崖不死反得神功之類的例子，《人道望氣術》也有辯證。
那就是《人道望氣術》只屬於人道。
其他不歸於人道解釋的意外，全都不在他考慮範圍之內。
“所以《人道望氣術》是一門將法力、神魂引於雙眼後觀察眾生念頭的功法。”
“念頭有好有壞，好的念頭散發白光，惡意的念頭散發黑光。”
“黑白光芒兩不相抵，好就是好，惡就是惡。”
“身上散發的光芒越強，那人的名聲也就越強。”
“白光越強，那就是善名四傳，反之則是惡傳八方。”
理解了《人道望氣術》的運轉原理後，姜玄便站到了船邊看了眼自己的倒影。
然後他微微搖了搖頭：
“入門是簡單，但沒有什麼用。”
“畢竟修士可以收束自身念頭，也可以磨滅身上那些雜念。”
言罷，圍繞著姜玄的乳白色光芒一圈圈消退，偶有的黑色光芒也在他的神魂碾壓下快速消失不見。
半響後，再看水中倒影，哪還有什麼光芒散發？
“難怪這童術就放在縣城道院。”
“但凡觀想法入門後可以自由控制精神力，那這些落到自己身上的念頭就沒存下來的理由。”
“高門大族的哪怕不修道，也可以請修士磨滅身上的念頭。”
“或者武者、文士也有同樣方法收束、磨滅自己身上的各種念頭。”
“好的別人既然會記得他的好，壞的也無法改變，但想透過望氣術觀其好壞就不可能了。”
“雞肋。”
留下兩字批言後，姜玄又尋思起了自己入門《人道望氣術》這事。
“《人道望氣術》說穿了還是對真氣、神念以及情緒念頭的理解、運用方式。”
“自己練氣術跟觀想法都已經修煉到了道境，對真氣跟精神力的控制可以說是如臂指使，跟本能差不多。”
“再加上還有即將步入《道境》的紅塵神通，所以才能看一會就入門。”
“也就是絕大部分初級功法，只要不涉及道與理，那我就可以輕易將其入門。”
想到這裡，姜玄突然嘆了一口氣：
“我真是太天才了。”
感慨一聲，姜玄便坐回到了船上。
然後他先是給自己倒上一杯苦茶，又拿出了一本介紹風土習俗的典籍出來。
雖然《人道望氣術》對於人族氣運的解釋有一種讓他耳目一新的感覺，但對於其能力有那麼點小失望。
所以他準備看看雜記緩解下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