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她自己不過是借題發揮鬧一場,也是想讓秦家人都收斂一點,更是提醒那個年輕的後孃,自己也要立起來,不要活得如此卑微。

本來還想多說兩句,或者抻一抻秦家人的,聽了這哭聲,真的是心下瑟瑟,無端添了幾分淒涼。

頓時也就沒了那股心氣,意興闌珊的擺擺手:“記住你們今天說的這話!別再讓我聽到什麼不好聽的,不然咱們就真去縣衙尋縣太爺說理去!”

秦家人鬆了一口氣,千恩萬謝的滿口答應了。

也不敢再作妖了,老老實實的擠在角落裡不出聲了。

那年輕婦人本來還跪在地上,秦家那小子開始還眼睛一瞪,習慣性的就要罵她,讓她自己爬起來。

對上沈佳言冷冽的眼神後,將那些話都硬生生的吞了回去,勉強擠出一點乾巴巴的笑容來,伸手將那年輕婦人一把從地上扯了起來,拖到身邊按著她坐下了。

接下來的時間裡,車廂裡沉悶無比,涇渭分明。

秦家一家子都窩在角落裡,大氣都不敢出。

馬車最外頭,沈佳言和那黑臉大鬍子男子對坐著,中間空出了好大一塊。

那黑臉大鬍子的男子,打量了沈佳言幾眼,就被沈佳言瞪得也縮了縮身子,往秦家人那邊靠了靠。

到最後,就剩下沈佳言一個人坐在靠馬車外頭,無人敢靠近。

前頭的馬車伕也不敢做聲,只悶頭趕車。

好不容易趕到了縣城,已經是太陽到了半山腰了。

城門口,那車伕就陪著笑臉,說車拔了縫,走不了了,只得勞駕各位自己進城了。

沈佳言知道這是個介面,估計就是怕沈佳言要他拖著人去縣衙,他可不想蹚這趟渾水,倒不如找藉口溜之大吉的好。

那秦家一家人見車停了,沈佳言沒動,也不敢動,更不敢催,隻眼巴巴的看著她。

等沈佳言拎著揹簍跳下了車,剛要動作,被沈佳言回頭一眼,看得立刻又縮了回去,僵硬的坐在那裡。

直到沈佳言都走遠了,馬車伕都等得不耐煩,提醒他們:“行了,人都進城門了,你們可以下來了——”秦家人和那個黑臉大鬍子的漢子,才長出了一口氣,從馬車上紛紛跳了下來。

那黑臉大鬍子的漢子一下車,就幾步也跟著進了城。

留下秦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一副狼狽的模樣,身上的衣裳幹了,卻露出了斑駁的水漬,更不用說兩個孩子身上,那衣服更是滾成了灰老鼠一般。

秦家老婆子只看了一眼,就前一陣發黑,這形象可怎麼走親戚?只怕連門都進不了了吧?沈佳言進了城,熟門熟路的就往前幾次住的客棧裡去。

那店小二和掌櫃的見了她這個熟客,都笑著迎了出來,問她是不是還是以前的房間?沈佳言點點頭,讓店小二按照老規矩,送熱水和一碗麵上來。

等店小二上來,她又託店小二給柱子送信,讓他明日抽空到客棧來一趟。

店小二爽快的答應了,等到送面上來,將熱水拖出去倒掉的時候,就告訴沈佳言,已經讓人去給柱子送了信了,柱子那邊也回了話,說明兒個一早去衙門點了卯就過來。

沈佳言放下心來。

第二天果然一早,柱子匆匆趕來,就看到沈佳言點了半桌子的各色早飯,正等著他呢。

他也不客氣,估計沈佳言是有事來求他,也就坐下來,一邊吃一邊問沈佳言是否有什麼難事?一面心裡還在琢磨,這縣太爺賜牌匾下去也沒多久,難道還有哪個不開眼的敢欺負她們孤兒寡母不成?若說生計有問題,那縣太爺也賞了白銀的好嗎?一時還真想不出來沈佳言找他能有什麼事情。

結果就看到沈佳言笑眯眯的道:“柱子哥放心,有了大人的那牌匾庇護,我們家如今再是安穩不過了!我們一家子日日在家都要念著大人的恩德不敢忘記。

這不是前一段時間下雨,正是山中菌子出土的時節。

我閒著沒事,就跟村裡人一起上山,托賴大人的福,運氣不壞,倒是採摘了不少山菌.”

“趁著天氣好,曬乾了!這都是頭茬的山菌,最是肥美!所以這頭茬的山菌曬乾了,挑了最好的一份,來孝敬大人!雖然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可也是我們一家子的一片心意!”

“只是不敢貿然的去打擾大人,所以還煩請柱子哥,能不能幫著遞個話進去?”

柱子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麼回事。

不過轉念過來,看著沈佳言的眼神裡多了一點感嘆,看來寡婦生涯,讓這位當年秀氣羞澀的鄰家妹子,如今也變得圓滑世故起來了。

不過這也能理解,一個年輕寡婦帶著三個孩子,不找個靠山,日子也不好過不是?這已經算是知恩回報了!能有一點好東西,就想著回報,不管是出於繼續大人繼續庇佑他們的原因,還是真的感激的原因,這都已經極為難得了!不過柱子還是提醒了一句:“妹子,你要知道,這大人見慣了世間的好東西,你說的曬乾的山菌什麼的,恐怕不能入他的眼,再者,這些事情,一般大人是不管的,天天縣衙的事情那麼多,這點子小事也不會驚動他!所以我只能幫你遞個話到師爺面前,看師爺怎麼說?也許師爺哪裡就打住了,也許會帶你去後頭見管事去——”剩下的話沒說明,不過他知道沈佳言懂他沒說完的意思。

沈佳言知道柱子是好心提點她,點點頭:“柱子哥,你放心!我真的只是想感謝大人對我們家的恩德,並無他意!若不是為了表示誠心,其實我倒是寧願託福柱子哥你幫忙我孝敬上去,只是這是入口的東西,我怕人多手雜,誤了事,倒是連累了大哥你,所以才厚著臉皮要親自孝敬呢——”柱子一愣,倒是沒想到沈佳言想得這麼周全,倒是他小人之心了。

忍不住撓撓頭,爽快的起身要回衙門去。

被沈佳言給攔住了,從旁邊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一個小布袋子:“這裡頭是品相略微次一等的山菌子,不多,也是我的一點心意,多謝柱子哥對我們家的幫助!你別嫌棄,拿回去給伯父伯母還有嫂子和侄子們嚐嚐鮮.”

柱子沒當回事,也就順手接了過來,輕飄飄的不過二兩左右,拎在手裡,讓沈佳言等著訊息,就往衙門去了。

到了衙門,他回了班房,有同僚看到他手裡的布袋沒系口,隨手丟在桌上,倒是有山菌掉了幾根出來在桌上,扯過去一看,都驚呆了:“柱子,你這是從哪裡發了這一注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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