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紅要塞中,一隻巨大的雪狼正在四處殺戮著,鋒利的前爪輕易將一人開膛破肚。

血液傾灑在毛髮上,將毛髮都染成了血色。

而鬼泣毫不停頓,繼續殺戮下一個人。

每一招,必有鮮血迸濺,彷彿只有這樣滿眼的鮮血,才能洗刷心中凌然的憤怒。

葉笙已經越過廣場,一張張符師落在廣場之後的建築中,滿城盡是火焰。

一個婦人抱著襁褓中的嬰孩,尖叫著從燃起大火的房屋中跑出來,葉笙漠然的目光沒有停留半分,只是隨手一張符紙過去,很快變成了兩具沒有生機的屍體。

猩紅要塞,正經歷著又一次的屠城。

而葉笙要找的那個人,始終沒有出現。

直到要塞中大半的人口與蠱蟲全部成了灰燼,一座房屋炸開,四人抬著一具冰棺出現。

冰棺之中躺著一人,卻面目扭曲殘缺,幾乎看不出五官。

冰棺落地,四人上前抵擋著葉笙的攻擊,身後護著的冰棺正緩緩開啟。

蒼白又骨瘦如柴的一隻手率先伸出來,隨後直接推開棺蓋,從中爬了出來。

一個足有2米高的身軀站起來,陰沉著臉,周圍大片的細小蠱蟲向著他聚集而去。

原本骨瘦如柴的身軀,肉眼可見的充盈起來。

見到這一幕,葉笙頓感惡寒,意圖阻止,符紙連續飛出,卻讓那四人拼死擋住,也沒傷害到身後的人。

於是葉笙直接衝了下去,將剩下的兩個人都給殺了再說。

而從冰棺中爬出的巫遂絲毫不管那兩人的死活,只是抬起了手,僅存的蠱蟲都在迅速發生著變化。

葉笙當即攻向巫遂,卻又大片的蠱蟲擋在他身前,隨後其他的蠱蟲竟是當場進化,長了翅膀飛行起來。

“鬼泣,撤出猩紅城堡!”

葉笙連忙心念告知鬼泣。

巫遂這個巫族最強的人出來了,鬼泣都不一定扛得住。

“是.”

鬼泣依舊不敢違抗她,轉身卷著莊靖萱就往城外跑去。

出了城後,鬼泣變回人形,為自己披上衣服。

莊靖萱也裹著他的長袍站起來,目光尤為複雜的看著他:“你果然是魔族.”

那麼多日月的朝夕相處,莊靖萱怎麼可能什麼都發現不了,只是很多時候,她就當做自己真的什麼都沒發現。

而現在,必須要正視這個問題了。

“鋒芒也是,你們要做什麼,顛覆人族?”

莊靖萱踉蹌著靠在樹幹上,問他。

鬼泣嘆口氣:“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

莊靖萱聞言也暫時放下這個問題,想到之前在猩紅要塞裡的遭遇,就渾身顫慄:“剛才那人又是誰?為什麼有這麼多強大的符師?”

“……”鬼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最後還是照實說,“鋒芒.”

莊靖萱雙眼一瞪,他一直覺得鋒芒具備極高的符師天賦,看來她沒看錯,就是……比自己還強。

“一切等她出來再說.”

鬼泣扶額,他現在懵得不行。

看著莊靖萱還有些蜷縮著心有餘悸的模樣,再想起之間看到的那些,默默走過去繼續把人摟住,莊靖萱倒也沒掙開他的手。

沒等猩紅要塞中傳出什麼動靜,馬蹄疾馳聲先行傳來,遠遠便看到所謂的猩紅要塞,城牆上一片漆黑。

臨劍梟便知道這裡確實有變故,當即揚鞭趕來,就看到了多少有些狼狽的鬼泣和莊靖萱。

心裡頭不由一驚,這猩紅要塞裡有什麼東西,能把這兩人折騰成……額,衣衫不整的樣子?見到臨劍梟出現,鬼泣鬆開手站在莊靖萱身前,面色不善,臨劍梟怎麼會在這個時候過來的?“你來做什麼?”

鬼泣冷聲問他。

鬼泣臉色看起來不太好,臨劍梟謹慎的退後兩步,想了想說道:“之前教會收到訊息,猩紅要塞有鬼族現身,我在半路上攔下了他們,讓他們回去了.”

鬼泣若有所思的看著他,這人是知道些什麼嗎?不過在葉笙出來前,鬼泣也不會多說什麼話,只是緊盯著臨劍梟。

……猩紅要塞中,葉笙立於空中,居高臨下的看著底下剩餘的巫族人,目光漠然,猶如看著一地螻蟻。

城中四處可見火光,對付蟲子,用火燒向來不錯,葉笙用的大多都是火屬性技能。

她都不記得到底殺了多少人了,巫族都已經被她屠戮的差不多了。

頭頂上也在燃著烈火,那些飛蟲鋪天蓋地,不過現在也快被她給燒完了。

巫遂眼中透著恨意,自己的巫族保不住了,能懸浮於空的葉笙視野極廣,逃竄的巫族人都被她找到擊殺,只剩下了戰力最強的一部分。

蠱蟲到還是多著,被殺掉了一批,又有新的蠱蟲從地底裡爬出來,在巫遂的控制下,皆是騰空而起,襲向葉笙。

身週一圈的符紙,讓那些蠱蟲根本無從靠近。

火焰直接從底下的符紙燃起,不過有一層無形的屏障將火焰都隔絕在外,葉笙感受不到任何火焰的溫度。

靠近過來的蠱蟲別想著攻擊到她,且很快被火焰引燃,蠱蟲盡數分開避免又被燒掉一片。

葉笙在火焰之中,什麼都看不到,但整個猩紅要塞的情況依舊在她的掌控之中。

而她,已經不想在這裡浪費時間了,她也達成了自己的目的,在見到那個深坑的時候,她就想起一切的。

自己也在那裡面待過,而且,待了很久很久。

抬起手,看著指尖絲絲縷縷繚繞的黑氣,這就是她真正的死因了。

走火入魔,入得真正的魔,而不是魔族的魔。

當然死的時候還沒有走到最後一步,她才有機會去死,不然恐怕就和海底那個玩意兒一個下場。

只是現在看起來,哪怕以死一次作為代價,也沒改變什麼。

不對,還是改變了,她又不是當年的蒼笙了。

只是自己到底能不能控制自己呢,若是終有失控的一天,那確實不如死了算了。

失控後的她,也不算是她了,那是與死了也沒有區別,活著的只是一個軀體。

指尖輕點在漂浮於面前的符紙上,符紙的邊緣是黑絲紋路。

淨藍色的蒼淵之力中,夾雜了絲絲縷縷的黑氣,隨後落在符紙之上,複雜的符文繪製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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