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中如何葉笙已經管不了多少了,此時天邊隱隱開始泛白,她加快腳步原路返回。

一腳踹開攔路想要攻擊她的某豹子,資訊都沒看全,更是不想理會它,目不斜視的就跑開了。

重新回到懸崖之上的她,站在懸崖邊緣,看著腳前的空曠,與這懸崖的高度,心中遲疑著要不要相信自己的直覺。

萬一她的直覺是不對的,自己的征程不過剛剛開始,就意外摔死什麼的,實在有些難看吧。

天邊橙黃色的太陽已經露出一些邊緣,周圍也亮了不少,她收起火把,去一邊樹林裡拔了株小草,又折了根樹枝,走回原地。

將手裡的東西向前拋去,就看到他們劃過一個短距離的拋物線,然後自由下落到懸崖底部去了。

輕呼了一口氣,葉笙又試探著抬起了一條腿,跨出了懸崖,緩緩放下,踩到了實處。

一個嫩綠的光面出現在腳下,隨著她踩下,周圍長出了幾株小草小花。

見踩到了實處,她放下了心,哪怕其實腳下還是懸崖。

抬步繼續往前走,下一個光面似乎高了幾厘米,腳步踩下,周圍又長出花草,並和第一塊光面上的不一樣。

她莫名還覺得挺有趣,不過也不敢多放鬆,這光面若是驟然消失,她馬上就會墜落懸崖。

抬腳繼續往前走,回頭看去,第一塊光面已經消失了,她與懸崖之間隔了一小段空無一物的距離。

轉過身依靠直覺接著往前走,這似乎是一個往上去的階梯,憑著自己的直覺,小心翼翼的落步。

她一步步走得越來越高,低頭看眼腳下的高度,雖不至於萬丈高吧,但摔成肉餅毫無問題。

直到一步下去,出現了大片的土壤草地,並一直延伸開去,這次……好像是真正的實物了。

又退下去幾步,這一道階梯永遠只會顯示腳踩著的兩塊,退後了,前方就沒有光面了。

她能毫無阻礙的看到土壤下的石頭,還有一個由一串的符紙圍繞成的巨大陣法,她眼前的,是一個面積不小的浮空島。

島上似乎還有溪流湖泊,她看到島嶼的邊緣有水流直下,在到達陣法的時候流水轉向,又向著島嶼的中心位置而去。

陣法還能做到這樣嗎?徹底走上浮空島,腳踏實地的感覺還是不錯的,雖然島嶼之下還是空的。

搞出這個島嶼的人,到底圖啥?不過想著自己的直覺,與地下符紙圍繞的陣法,她有種不好的預感,這個島嶼不會是她自己折騰出來的吧?但若是如今的她,可能在底下的島嶼上建個屋就好了,絕不會費這種勁搞出個浮空島。

一片面積不算太大的草坪花園,長著不少看著眼熟但全都不認識的花朵,那些花朵漂亮都挺漂亮。

葉笙沒有多看,走向了其後的花樹林,抬手接住一片落花,柔軟而輕盈,看向枝頭簇擁著的粉白花朵,好像是桃花。

鼻尖還有十分淺淡但聞著卻很舒服的花香。

再往前走越過花林,就看到了一幕小橋流水人家,竹製的二層小樓,小樓邊長著一片翠竹,此時還帶著晶瑩的露水。

竹林倚著幾塊山石,那大概是這浮空島上最高的位置了,她走過去,山石半圍著一個幽潭,還有小溪延伸出來繞過竹樓前流向遠方,大概就是她之前看到的流水直下的位置。

溪水其實她能夠跳的過去,不過還是走上了那座小橋。

竹樓前的小院,沒有籬笆,就是小溪圍出來的,溪邊摞著一些圓潤石頭。

此時竹葉、花瓣落了滿樓滿地,小院中放著一方石桌兩個石凳,還有一個矮桌,放著把棕色的古琴。

地上還倒著一個木人樁,她走過去將木人樁扶了起來。

眼前突然有畫面閃現,她看到了記憶中的那個身著青藍長袍的女自己拿著一根竹條,而她的身前,一個少女站在木人樁前擊打著。

手按在木人樁上,撥動幾下,她的嘴角不知何時掛上了微笑,她很喜歡這裡。

大概真的是曾經的自己弄出來的,也費了很多的心思。

小橋流水,古琴竹樓,竹林桃花,幽潭草地,構成了這樣一座島嶼,美輪美奐如一幅畫。

不過,那個少女是誰?走到古琴邊,拂去琴絃上的落花,盤腿坐在古琴之前的蒲團上,回憶又現。

她靜坐信手撥彈,少女枕著雙臂躺在一旁草地上閉目聆聽,身上落著一片粉嫩花瓣。

雙手置於琴絃之上,她就像記憶畫面中那樣撥彈起來,初始似隨意,指尖撥動著幾根琴絃,不成曲調。

漸漸地速度越來越快,鏗鏘急促的琴音傳出,時而昂揚時而低沉,但很快她就驟然停下了雙手,撫住琴絃。

“怎麼停了?”

依稀記憶中少女躺著的位置,墨髮玄衣的女子一手枕在腦後,一手翻轉把玩著一片竹葉,衣袖褪下露出裡面纏滿了黑底血字元紙的手臂。

今日她不是魔族試煉塔頂所見一身繁複黑金色華貴長袍,只著簡單毫無裝飾的玄色衣衫。

伴隨著葉笙轉身看她,她狹長的幽黑雙眸也看了過來。

“你以前不長這樣.”

葉笙看著她的臉,心裡明知這人就是記憶中那個少女,但很明顯兩個長得完全不一樣。

“恩,那時用的他人模樣.”

獄穸坐起身,曲起一腿,手臂隨意的靠在膝上,偏頭看她。

眼角餘光看著那支纏著符紙的手臂垂下,衣袖也順勢將她的手臂都遮掩,腦中靈光一閃,葉笙似乎想起了什麼,目光漸漸變得不敢置信。

伸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拉高到自己面前,獄穸始終平靜到極致,目光交匯在她的手上。

看著露出來的符紙,她曾在魔族試練塔看過的書裡都沒有記載,但此時她卻想了起來,資訊浮現,她的聲音都有些顫抖:“鎖生符?”

“鎖生符,以氣血為祭,保已死之人魂魄不散肉身不消!”

葉笙目光充滿壓迫的緊盯著獄穸,心中的怒火有些壓抑不住,“鎖生符不用多久就能吸乾一個人的氣血,哪怕是我也不過維持幾十年而已,你魔族就厲害了,敢碰這東西?”

放下她的手臂,葉笙霍然起身,掌心溫熱,是符紙縫隙間滲出來的血液。

在院子中踱步想要抑制一下自己的情緒,記憶交織間,她都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

然而還是怒火佔據心頭,她回頭怒瞪著獄穸:“我死就死了,需要你這樣保我的命?不要你自己的命了?你血祭鎖生符幾年了?”

獄穸仍舊沒什麼波動,魔力波動間,流出的血液漸漸消失,至於符紙之下是什麼情況顯露不出。

“我是魔神.”

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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