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利斯完全壓抑不了他的冷笑:無論是吉爾伯特,還是魯特,都不可能在言語上攻擊他這樣一個低等級倒黴蛋。

拉塞爾的語言能力是真強,竟然可以將大法師的原話用如此噁心人的方式複述出來……關鍵是,還能讓他聽得懂,並且,輕而易舉就能想明白那兩位的原話是什麼。

最重要的是,他難不成自己想明白了以後,還非得讓拉塞爾說一遍原話嗎?

雖然那兩位並沒有罵說他是廢物的意思……可一旦往那邊想了以後,怎麼聽都不會是好話。

費利斯只能認了。

拉塞爾這點本事是全都用在嘴皮子上了,是吧?

“有時候,我真覺得,天塌下來都能用你的嘴皮子擋住.”

他還是沒能徹底忍住。

“那你可真是太看得起我了,這麼大的責任,我自己絕對不敢認.”

拉塞爾笑眯眯地說。

“你這是受了什麼刺激,非得找我頭上來?”

“因為在走下來的時候回憶了一下過去的美好,然後,就突然想起了你那時候讓人討厭的嘴臉.”

拉塞爾歪了下頭,才繼續笑著說。

費利斯的臉都皺成了一團……他當然知道自己十幾歲的時候到底多惹人厭煩:畢竟那時候他剛剛知道自己的身世不久,正覺得天上地下誰都對不起他,並且深深地嫉妒羨慕那幾個真正的海納爾森。

如果說以前他還只是羨慕比自己天賦好的人的話,那時候,他是真的想把自己的血和任何一個誰換一換。

他之所以現在能這麼想的開,真的是打擊一輪連著一輪……一次比一次被放棄的徹底……所以,才終於領悟了人生什麼最重要。

其實,費利斯自己也挺佩服自己竟然在幾條路里選擇了唯一一條正路,可那說穿了,也是因為他真的愛自己,所以才不會讓自己無路可退。

“你受什麼刺激了?”

他最後只能慢吞吞地說話。

拉塞爾偏了下頭:“我的老師在教導我的時候,教會了我什麼叫珍惜過去,帶著美好的回憶走上嶄新的路.”

費利斯有點迷惑。

“就像你,雖然一直在倒黴,但在最初的學徒宿舍,不也有過快樂的日子嗎?”

拉塞爾簡單的解釋了一下……雖然不知道倒黴的日子佔了絕大多數的費利斯能不能有和他一樣的感覺,但拉賽爾是真的覺得,能讓費利斯還有點美好回憶的,估計只有那段時光了。

他慢悠悠的說:“而那些美好,是因為烏爾裡希的善良,所以……”

“烏爾裡希是出什麼事兒了嗎?”

費利斯突然打斷了他的話。

“嗯?你為什麼這麼問?”

“在海納爾森家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慾望,大部分友善都是有條件的……包括我的母親。

就算是卡朋特,她願意理解我的苦衷,也是從我們之間那親密的血緣關係開始.”

費利斯笑了笑,“所以我愛卡朋特這個妹妹,但不會因為這種愛而感激她。

那是天然的,是我們之間本來就有的聯絡。

但烏爾裡希,願意在我還是個正常的孩子的時候,庇護我的烏爾裡希,卻是,真的……善良。

你明白吧?

他可以不那麼做的,那個時候的我,在誰眼裡有價值呢?

我的親生母親都選擇了放棄……雖然我不會怪她,在無能為力的時候先保自己的命,本來就是這個世界的常態。

然而,我也仍然會因此而難過。

反而是烏爾裡希,給了我最後一線生機……而且,真的對我也沒有什麼要求。

雖然都說是為了家族的臉面,可……我的身份,幾乎沒人不知道了,還有什麼海納爾森的臉面可言?

他庇護我不是因為我以後可能有用,而是,如果不那麼做,我可能就真的完了.”

拉塞爾恍然的點點頭……比起需要提醒才能感覺到烏爾裡希的溫柔的他,費利斯才是更直觀的感受到這一點的人。

或者說,費利斯沒有因為那些遭遇直接走偏,願意放棄對他來說更容易的路,也因為他感受過善意。

烏爾裡希……拉塞爾輕輕地抿了抿嘴,也許他自己不在意,但,海納爾森出身的年紀比較輕的那些法師學徒,願意走正路的人更多,真的和他有很大關係。

“沒什麼,只是我一開始不太明白,為什麼老師在發現烏爾裡希的善良帶來的一些小麻煩的時候,毫不在意。

而且他很願意站在這樣的烏爾裡希身後,幫他掃清那些麻煩.”

拉塞爾偏了下頭,“但直到老師說出來,想到那些過去的我,才,有些明白過來,自己也曾經被這樣的溫柔善良保護過,才能這麼順利的走到今天。

是我自己,忘記了……啊,不,可能是因為太過自然,所以忽略了那些感受.”

怪不得這傢伙會突然回憶過去。

費利斯撇了撇嘴:“你真是多餘想那麼多……吉爾伯特法師才是那個和烏爾裡希關係最密切的人。

他要是覺得烏爾裡希這樣不好,早就會逼著他改了。

沒那麼做,自然就是因為他覺得烏爾裡希這樣更好.”

拉塞爾眯著眼睛笑了笑:“是我有點太……不知道深淺了.”

他當然不是不懂這點……只是,他在知道自己的老師又不是吉爾伯特的情況下,有時候反而會做出一些錯誤的判斷。

但這些話就沒必要和費利斯說了。

明白烏爾裡希只是又因為心軟而惹出了一些讓人無奈的小麻煩以後,費利斯就沒再多說什麼,他只是輕巧的轉移了話題:“卡朋特,這段時間怎麼一直沒出來?”

“她,在,嗯,熟悉1環法術.”

“全部的?瘋了嗎?”

“又不是要她全學會,但必須全都看一遍,多少明白一點原理,這是老師對我們的要求.”

拉塞爾挑了下眉,“我們和你不一樣,我們又不需要太著急形成戰鬥力。

理論性的學習,在目前來說,才是對我倆最重要的。

法術理論初步理解以後,再選擇自己最有感知度的法術學習就好,而且,也會容易很多.”

他當然不會把真正的原因說明白,更不可能把他和卡朋特的魔法書到底有多特別說出來。

一般的魔法書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多的理論知識可以看呢?

很多法師到了高階,都不一定能瞭解所有的法術系別……而他家這位,除了死靈法術,其他基本上都很精通。

那幾本基礎書籍,拉塞爾每看一次都有一種新的領悟……因為他一次比一次懂得東西多,所以,重新再看的時候,就會領會到更深一點的知識。

這可不是誰都能做得到的,拉塞爾真得覺得,西雅之塔那位所謂的可以和神明比肩的塔主西雅女士,也沒這個本事。

面對拉塞爾的含糊其辭,費利斯當然不會那麼沒眼色的追問,所以他只是笑了笑:“那你幫我和卡朋特問聲好吧!

希望下次見面的時候,我和她,都很好.”

他也只能將那些感慨,那些未盡之語都融進一句‘很好’裡。

拉塞爾點點頭,走到門邊以後,又轉頭補充了一句話:“不管你聽沒聽明白,我還是再和你交代一句。

魯特大法師之所以會公開送書給你,自然是,要麼他確定可以得到,要麼他已經得到了卡曼特塔大法師的認可。

等到普魯特消失的時候,你應該就能自由了。

雖然羅蘭多那時候可能還在,但他,嗯,活著和死了區別估計也不大。

所以,你其實也是可以去西雅之塔的。

普魯特應該活不到那個時候。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老師之所以什麼都沒說,也沒再提起海納爾森家族的事情,就是留給你自己選擇。

留在這裡,海納爾森家族幫不了你什麼,你只能靠自己。

但到了西雅之塔那邊……其實你還有選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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