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6章一針見血的塞倫涅
慘白的光芒定格了一會兒，然後才慢吞吞的笑語：“能夠戴在希爾殿下的手腕上，是我的榮幸。
所以，並不需要那麼早說再見……當然，這是我的想法。
一切，任憑希爾殿下的意。”
希爾忍不住笑了起來……吉爾伯特這傢伙，即使知道希爾的地位足夠高，力量足夠強，卻仍然不太願意被希爾掌控他的靈魂呢！
雖然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只能用這種方式保全自己保全家族，但吉爾伯特總歸還是那個很有主見的吉爾伯特。
他踏踏實實的完成了和希爾的約定，然後，就默默地在那邊等待希爾願意結束這場交易的時刻……雖然這是個非常不平等的交易，只要希爾不認為結束，就永遠不能結束。
即使在這期間他知道了希爾的身份，吉爾伯特渴望的，仍然是自己的自由。
所以，這段話的言不由衷，表現得過於明顯了。
“就讓一切都結束吧~”希爾笑了起來，“我，要一個冥河使者的靈魂連結有什麼用？”
看著那些貓眼石上的碎鑽慢慢化為飛灰，手鍊上的珠子也一顆顆斷開，希爾輕巧的招來一陣風，將這些殘渣丟出了魔法塔。
“你對這些人，太客氣了。”莎爾冷冰冰的開口，“給臉不要臉的東西！”
“我和他交易的時候，欣賞的就是這樣的他。”希爾無奈的搖搖頭，“怎麼會在結束的時候，覺得那樣的他不夠好呢？
我和他之間的約定，他可是很認真的完成了啊！
這不就夠了……難道我還要把他壓在手裡一輩子？
他畢竟是冥河使者了，我們和冥河之間，剛剛還在合作呢！”
“那也是因為你足夠強。”莎爾不以為然的說，“否則的話，他必定會請冥河幫他收回自己的靈魂！
不夠完整的靈魂，怎麼可能走上封神之路？”
她已經很客氣了……畢竟，對於希爾來說，的確做不到搭上邊就只能靈魂俱滅才能脫身這種束縛。
所以，她只是拿她對吉爾伯特的觀察來說話：那傢伙其實早就能和希爾聯絡上，但一直悶聲不語，甚至都沒有問聲最近好不好……明顯是有異心。
希爾忍不住轉頭看向莎爾：“只要結果是我想要的，不就好了？
為什麼要去探討他在這中間有什麼動搖或者混亂呢？”
“嘖~”莎爾不耐的再次閉上了眼睛，“善良陣營的人，就是麻煩。
行了，那你就只能每次都仔細判斷了。
別到最後，不但給別人背叛自己的機會還抓不住對方的漏洞，呵~後悔了都沒法弄死他。
到時候，我看你怎麼還說得出口只要結果好就行這種話……說多了，會被人嘲笑致死的，知道嘛？”
塞倫涅低頭琢磨了一會兒，又有點迷茫的看向莎爾……雖然莎爾說的是希爾，但她總覺得，好像是在罵她。
畢竟，希爾雖然看起來很容易相信人，但他卻基本上沒有被騙過。
雖然對人很好，但對人心與人性的判斷力也很強。
就連蘭森德爾，好像也沒被騙過？
不對，應該是騙了他的人，早就死得渣都沒了。
只有她……蕾拉都不是她自己幹掉的。
當初背叛她的一些原初者，此刻還在艾伯爾活得挺歡快。
這就是在罵她沒用，對吧？
塞倫涅的大眼睛眨個不停……她突然發現了一件對於她而言，非常麻煩的大事兒！
如果，莎爾不再像過去那樣見到她就開打，而是連諷帶刺，暗中嘲諷……她被罵了都不知道自己挨的是什麼罵，可怎麼辦？
關鍵是，莎爾又不會單獨和她相處……她聽不懂，旁邊的‘別人’可聽得懂。
這可不能算是白罵！再說，她聽不懂，但她有感覺啊！
塞倫涅深深覺得，比起太陽上的那些針鋒相對，這件事對她來說更重要！
然後她就暗搓搓的轉頭看了看希爾……她當然不覺得希爾這個未成年的孩子會比她反應快，但，這孩子應該能知道，哪個不死族更擅長說這種陰陽怪氣的話？
希爾完全不想抬頭。
他當然聽得懂莎爾真正罵的是誰。
所以，絕對不會和塞倫涅對視……以免那位要求他幫忙解說。
塞倫涅是真的做得出來的。
比起一無所知的捱罵，她寧可挺直胸膛面對。
然而，誰願意去做那個解說……還是給她們兩姐妹？
塞倫涅看了眼希爾的腦瓜頂，不怎麼高興的撇了撇嘴……但即使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她，也知道希爾這種完全不想介入她和莎爾之間的態度才是最真實的。
而希爾一直能夠維持住她們這些人在這裡的和諧相處，就是因為他的真誠與實在，以及，他那種天然的可以安撫心情的氣質。
再者說，她現在也沒有無聊到非得和莎爾鬧一場……蘭森德爾那邊還有一場大樂子可以看呢！
並沒有太過無聊的塞倫涅，終於轉頭去找蘭森德爾了。
希爾不知道她們是怎麼聯絡的。
但十有八九是用了愛斯琳那具本來就有月光之力的身體。
有時候，希爾也覺得蘭森德爾那種他才是光輝的主人的信念沒什麼問題……阿曼納塔，真的只會燃燒，也只喜歡炙熱。
他和火元素之主之所以關係那麼好，也和他這種‘火越大越好，天越熱越好’的心態有關係。
裳提阿，和他接觸過以後就不歡而散也很正常……哪個大地女神會喜歡一個只想放火的瘋子呢？
就算是沒那麼愛護自己的子民的大地女神，也一樣。
而裳提阿還有個豐收神職呢！
但，話又說回來，‘無盡之火’和冷寂星球的結合體，只喜歡火，好像也沒什麼問題。
塞倫涅……這就是完全不動腦子只動爪子的傢伙能做出來的事兒。
算了，裳提阿也算是自作自受。
這樣的太陽本來就是她乞求來的，以後自然也該由她自己承受。
希爾之所以又想起這些破事兒，是因為，愛斯琳身上滑過的微弱光芒，阿曼納塔竟然完全沒有感覺。
他的確一直在關注銀月上的事情……在託瑞爾魔法女神的命運之路走過以後，誰都知道，塞倫涅和蘭森德爾偶爾會合作。
連蘭森德爾都出面阻止他的惡行，那對人類更加憐憫的塞倫涅不可能什麼都不做。
所以，他其實很防備這兩個的合作。
但他卻完全沒有注意到那個被蘭森德爾丟在腳下的愛斯琳……即使明知道這玩意兒是被塞倫涅丟過來的也一樣。
倒是那位火元素之主盯了愛斯琳很久。
然而，卡署斯……他只懂得火焰。
比起阿曼納塔，他更不會在意在熊熊燃燒的太陽之火旁邊那個人類身上偶爾泛起的光芒。
火光本來就很閃耀。
所以，這兩個傢伙雖然賊眉鼠眼的和蘭森德爾對峙了很久，但卻一點用都沒做到……甚至眼看著蘭森德爾和塞倫涅在他們眼皮底下傳遞資訊。
或者說，這也是託瑞爾諸神的互相瞭解程度？
出了名懶得搭理外人的蘭森德爾和塞倫涅，沒人知道他倆能做到什麼程度……但被分析的透透徹徹的阿曼納塔，就真的是被蒙了眼睛的驢。
希爾將一隻手輕輕地按在眼睛上，輕聲細語的問：“這樣的阿曼納塔，有什麼用呢？
託瑞爾，有能讓他矇蔽的神明嗎？”
“傻子也有傻子的用處。”莎爾冷笑了一聲，“呵~總會有人覺得傻子好利用，忍不住誘惑藏在他背後出手的。
反正，不管事情做不做得成，背鍋的都有阿曼納塔……ao總不能讓託瑞爾諸神再來一次大換血吧？”
“為什麼不能？”塞倫涅好奇的插嘴，“他們又沒啥用。”
希爾在手指中間的縫隙裡默默地看著這位對ao很瞭解的銀月少女……她的直覺總是比莎爾的分析值得信任的。
雖然這樣說似乎是看不起莎爾，但……她雖然很能折騰，卻一直都是ao掌心裡的猴子。
莎爾，畢竟是守序的存在。
反而是塞倫涅，偶爾幹出來的事情，能讓ao焦頭爛額好一陣子。
換句話說，作為偉大神力的ao，計算能力是強大神力的莎爾的幾十倍，甚至上百倍，所以，他可以計算出來莎爾可能的行動軌跡。
但，病毒一樣的塞倫涅，卻不在他的計算範圍內。
要不是有個莎爾孜孜不倦的和塞倫涅搞對抗，這位銀月少女能讓ao直接禿頭！
那麼……希爾眨眨眼……誒？
ao這是覺得託瑞爾神系太亂，被安放進來的黑手太多，所以打算重新梳理一個新的，符合他邏輯的神繫了嗎？
希爾仔細思索了一下……有不死族存在的話，的確可以讓這件事變得輕鬆一點。
畢竟，每次神明更替，最倒黴的都是平民。
即使是ao，也不能因為看不順眼這些神明，就又把世界重啟。
但命運石板也沒法一次計算出這麼多命運之路來。
然而不死族卻完全可以承擔託瑞爾神明隕落之後那些黑暗面的影響。
保護戰火影響下的人類而已，這對他們來說是非常簡單的工作。
最重要的是……安姆和卡林珊空出來的大片土地，完全可以安置難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