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而奢華的客廳中,瑪利亞雙手緊握,坐立不安。

這段時間,她的內心完全是在強烈的後悔中度過,明明有機會陪伴在許誠身邊,結果偏偏要自作聰明,親手將機會丟掉。

如果許誠只是一個普通的侍衛,那瑪利亞的後悔還沒有那麼強烈,以她診所實習的身份,想要找到侍衛作為結婚物件並不困難。

可是當伊芙琳對外宣佈,許誠就是她的親侄子時,瑪利亞徹底懵了。

那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究竟放棄了一個多麼寶貴的機會。

現在每天深夜,孤枕難眠時,強烈的悔恨就像一把刀子,狠狠切開瑪利亞的心,疼得她整晚睡不著覺。

如果當初沒有拋棄許誠,那麼憑藉著雪中送炭的情誼,也許她早就離開診所,住進雪山莊園中,享受著人上人的生活。

悔恨將瑪利亞折磨得不輕,也促使她下定決心,在得知許誠甦醒後,跑到雪山莊園來見他。

也許他會把自己趕走,也許會因為之前照顧他的情誼,而將自己留下。

不管是哪一種可能,哪怕只有百分之零點一的機率,瑪利亞也要拼命抓住找個機會。

等待的時間過於漫長,坐立不安的瑪利亞只能打量四周圍的環境來轉移注意力。

看著客廳內奢華的傢俱和裝飾,兼具著實用性與觀賞性,每一件都是價值連城,歷史悠久。

別說從小在家族領地中長大的瑪利亞,就算是外面見慣花花世界的男女,對這種所謂低調奢華有內涵的貴族範,也是趨之若鶩。

瑪利亞漸漸看得入迷,幻想自己也住在這裡的場景,忽然響起的腳步聲嚇了她一跳,急忙坐直身體。

可惜來的不是許誠,而是女僕,用盤子端著一杯熱水,面無表情的走到她面前。

“謝謝!”

瑪利亞不敢坐著,急忙起身感謝,雙手接過水杯。

但女僕對此毫無反應,連多看她一眼都不願,放下水杯就轉身離開。

瑪利亞剛剛浮現起來的笑容僵在臉上,她能夠清晰感受到女僕對自己的輕視。

一股憋屈感湧上心頭,然後化作了怒火,握著水杯的手都冒出青筋。

直系血裔就算了,憑什麼連你一個和我一樣是旁系的僕人,也敢輕視我?深吸幾口氣後,瑪利亞才強忍住心中的火氣。

女僕的輕視,更加堅定了她想要留下來的決心,無論用什麼辦法,都一定要拿下許誠。

在瑪利亞暗暗打氣時,外面又響起腳步聲,而且不止一個人。

瑪利亞連忙坐直身體,細長的雙腿併攏,露出在家裡早已練習多時的微笑。

可是闖入她視野的並不是許誠,而是一個宛如公主般美麗與驕傲的少女,帶著兩個女僕急匆匆走進來。

瑪利亞的笑容微微僵在臉上,為什麼來的人不是許誠?她在診所工作,偶爾也見過這位黛娜小姐,知道她看似禮貌和優雅的外表下,藏著一顆驕傲的熊孩子的心。

“就是你找亞契?”

黛娜氣勢洶洶來到瑪利亞的面前,居高臨下打量著她,最後心裡微微鬆了口氣。

沒有自己漂亮,身材也沒有自己好,年齡還比自己大,原來是一個老姑娘。

面對黛娜,瑪利亞不敢坐著,急忙站起來回答道:“是的,我叫瑪利亞……”“停!我不關心你叫什麼名字.”

黛娜毫不客氣的打斷她,然後轉身坐到沙發上,兩個女僕就像侍衛一般,並排站在沙發後面。

她用蔑視的眼神看著瑪利亞,命令道:“告訴我,你是怎麼認識亞契的?”

在許誠面前,黛娜表現得好像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可是在這些旁系面前,她將上等人的姿態展現得淋漓盡致。

並不是說她演技好,而是人本來就很很多種面孔,面對不同階級的人就會展現出不同的態度。

黛娜這副姿態,令瑪利亞深感壓力,也不敢再坐下,老老實實將許誠重傷,自己被委派去照顧他的事情說出來。

她很想添油加醋,又怕傳入到許誠的耳朵中,被他以為自己是一個喜歡撒謊的女人,所以只能老實交代。

“重傷?!”

黛娜的心頓時一緊,她還真不知道這件事,因為以前根本就不關心。

她甚至已經忘記了,許誠去報名參加選拔考核時,雙方還有過一面之緣。

想到親侄子現在活蹦亂跳,黛娜又放心下來:“既然你們已經分開了,為什麼還要來找他?”

瑪利亞早就想好了理由,露出關切的表情:“我聽說他又受傷,昏迷了十幾天,所以才想來看望一下他.”

黛娜揮手道:“他已經好了,回去吧.”

瑪利亞關切的表情僵在臉上,她還沒有見到許誠一面,怎麼甘心回去:“黛娜小姐,能不能讓我見一面亞契少爺?”

黛娜變得不耐煩起來,現在連本小姐都找不到他在哪,你是什麼東西,也敢跟我提要求?本來還想給瑪利亞一個臺階下,沒想到她這麼不識趣,那就不給了。

“閉嘴,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麼心思.”

黛娜雙手交叉,冷哼一聲:“亞契昏迷時你怎麼不來看望他?等到現在才過來,還不是因為姐姐對外宣佈了他的身份?給我記住了,你當初去照顧亞契,是因為姐姐找了傑拉德醫生幫忙,而傑拉德醫生命令你去照顧他,那是你的工作,不是你對亞契的恩情,你這種女人我見多了,找到一點機會就拼命的想要往上爬.”

黛娜雖然年幼,但本身就很聰明,而且瑪利亞這種女人她從小就見多了,不知道有多少個女僕妄圖勾引他父親上位,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

“不……我沒有……”瑪利亞兩眼通紅,一副被冤枉的委屈模樣,心中更是慌亂之極。

沒想到黛娜這麼不留情面,將她的目的赤裸裸的挖出來。

黛娜十指交叉,用稚嫩卻凌厲的眼神盯著她:“我警告你,收起你的小心思,不準再來勾引我的侄子,也不準再出現在他的面前,否則別怪我不客氣,山腳下的湖泊雖然不大,但淹死幾個人還是沒問題的,在我改變主意之前,快點滾吧.”

此時此刻的她,隱約有幾分姐姐伊芙琳的風采。

瑪利亞被嚇得臉色蒼白,哆哆嗦嗦無法回答,很快就有女僕喊來兩個侍衛,將腿軟的她送出去。

說是送,其實就是拖,拖到莊園大門外。

兩個侍衛一鬆手,瑪利亞就跌落在滿是積雪的路上。

她跌坐在地上一動不動,不敢回頭,隱約感覺到有無數譏諷她白日做夢的視線,正落在她的背上。

這其實是錯覺,整個雪山莊園,除了大門口站崗的兩個侍衛之外,根本就沒有人關心被丟出去的瑪利亞。

像這種拎不清的女孩,在大家族中早就見慣不怪了,連新聞都算不上。

但瑪利亞不知道,她只覺得這是一生中最大的恥辱和痛苦,黛娜的每句話都像刀子一樣,深深紮在她的心頭上。

實際上,黛娜的話雖然難聽,但也不算多麼過分,連個髒話都沒有。

瑪利亞身為實習護士,聽過比這難聽無數倍的話。

但是,說話的人地位不一樣,越是身份貴重的人,說出來的話就越讓人在乎。

瑪利亞不在乎比她低賤的人如何罵她,但是黛娜這幾句話,卻讓她感覺比死還要難受。

在地上坐了一會,她才回頭看向雪山莊園,已經淚流滿面,淚水將妝容都打花了,可眼中卻充斥著極為強烈的仇恨。

她在心裡面發誓,如果有朝一日黛娜落在她手裡,她一定要把這個死丫頭的臉劃花,把她的四肢都切斷,然後丟進滿是男人的貧民窟了,讓她生不如死。

瑪利亞一邊幻想著黛娜悲慘的模樣,一邊爬起來,走向停在一旁的腳踏車,騎著離開了。

下山前,她又最後看了一眼雪山莊園,最後黯然離去。

她知道自己可能一輩子都無法報復黛娜的羞辱,連回去說她的壞話也不敢。

當失魂落魄的瑪利亞來到半山腰時,一輛轎車忽然在她的面前停下,擋住了去路。

車門開啟,有些驚慌的瑪利亞看到車內的人時,立刻變得拘謹起來,躬身行禮:“大人,向您問好.”

車內響起一道聲音:“我看你從雪山莊園中出來,一副很傷心的模樣,是被欺負了嗎?”

瑪利亞不敢隱瞞,戰戰兢兢的講述自己的遭遇,當然,是添油加醋版,比如許誠對她始亂終棄,黛娜對她毫無人性的踐踏和羞辱。

聽完瑪利亞的講述後,車廂內輕飄飄響起一句話:“那麼,你想不想報仇呢?想的話,就進來吧.”

瑪利亞悚然一驚。

她雖然短視,但並不是蠢貨,意識到自己可能要被利用了,否則眼前這位大人根本沒理由幫助自己。

她很害怕,想要回絕,可是一想到黛娜對自己的蔑視和威脅,頓時又猶豫了。

猶豫不決時,心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你已經失去了一個寶貴的機會,難道還想拋棄另一個機會嗎?這個念頭,讓瑪利亞的心變得堅定起來,她咬著牙,丟開手中的腳踏車,彎腰鑽進轎車內。

轎車門砰的一聲關上,然後朝山腳下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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