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噩夢真相
易書元沒有急著轉身，這種時候冷靜是最重要的，他緊緊捏著摺扇，左袖內的撫尺也處於隨時能召出的狀態。
龍只是在我心中有濾鏡而已，而且極大可能不是真龍，妖怪也見了不少了，天上也去過了，龍族也是妖屬！
雖然還是緊張，但易書元的心緒平靜了不少，甚至隱隱也有一些亢奮，而灰勉這會則是渾身僵硬縮在那死死拽著易書元的衣服和頭髮。
“哞哞.”
這種低鳴聲並不像是主動朝易書元叫的，而像是一種行進中的低鳴。
那一片被帶動的水流，大概在十幾丈之外。
憑藉著對水和氣息的感覺，易書元心中大概能浮現出一個龐大的輪廓。
對方似乎也在好奇突然出現在這裡的易書元，很可能對方也沒有發現楚航過去了。
隨著龍影遊動到了偏左的位置，易書元索性在水中緩緩左轉，很自然地就面對了水中存在。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帶著淡淡幽藍的眼睛，隨後整個軀體也在黑暗中呈現，在易書元的眼中，龍軀有十幾丈長水缸那麼粗。
這龍有鱗有爪還有須，甚至脖子處還有長長的絨毛，但沒有角，整體呈現一種青黑色的感覺。
龍的整個軀體在水中似乎十分隨意，身軀扭動之間就自然帶動了水流
果然，是蛟龍！
實話說，這種感官竟然會帶給易書元一種恐怖的感覺，就好似身處水中看到大蛇在附近纏身，並且要強很多倍。
在這種環境下，也沒什麼神光，褪去了神話濾鏡，看到並感覺到細節，易書元多少有一些理解葉公了。
只不過葉公只是常人，而易書元則不是，舒緩了一下氣息，心中的壓抑便被剋制住了。
龍族應該能交流吧？
但這念頭才出現，眼前的蛟龍卻猛然張口朝著易書元衝來，雖然是在水中，但速度卻快到離譜，就像是龍蛇突然探頭咬向獵物的一瞬間。
因為之前就已經神經緊繃時刻戒備，所以易書元的反應同樣極為迅速，散大的瞳孔在瞬間收縮，在捕捉到龍影動的那一剎那已經展開了摺扇。
摺扇在身邊一掃，易書元的身形就卷著水流旋轉向一側，幾乎是擦著龍吻而過，甚至還碰到了龍鬚。
“哞唔.”
鳴叫聲近在咫尺，龍軀帶起了水流水花讓易書元身形都不穩。
龍軀速度太快，易書元的應對也太快，他穩住自己的同時，摺扇和龍軀親密接觸，根本就是擦著龍鱗從前驅到後肢，再同對方交錯而過。
這一刻，成了龍軀背對著易書元，而後者也不廢話，手中摺扇直接化為長劍，幾乎在瞬間便抽劍而出。
“錚~~”
長劍出鞘在水中帶起輕微震動，劍鳴聲中劍氣浮現。
這種話都不講一句就攻擊的蛟龍，那就沒法好好交流，先得用實力說話。
易書元強力的攻擊手段不多，首先想到的就是劍道。
心中念頭閃動的瞬間，易書元已經一劍指向了前方龍軀。
“嗡”
水流剎那間被破開，整個地底巨湖之中彷彿瞬間帶起一陣流光，好似月華星輝，帶著絮狀波紋將岩層、溶壁、高頂以及地下水中一些稀少的動物都照亮，自然也包括正扭動著身軀轉身的蛟龍。
龍身用肉眼看則比想象中的更震撼，只不過此刻卻動搖不了易書元的心神。
電光火石之刻，劍光已經點在龍軀後段的鱗片縫隙之中。
“叮~”
清脆的聲音在水中傳開，更在剎那間帶起一陣水流動盪，被劍點中的龍軀上，周圍的鱗片都好似掀動了一下。
蛟龍明顯吃痛，身形猛然龍盤捲動，一股攜帶巨力的龐大水流掃向易書元。
易書元一劍點出也不追擊，藉著這一股水流不斷後退，懸於距離龍軀二十多丈外的水中。
長髮隨著動盪的流水在易書元身邊自由起伏，而手中的劍已經重新變回了摺扇，好似剛剛就是那摺扇點了一下而已。
似乎剛才一前一後的動作是雙方的一種試探，此刻雙方都很有默契地沒有再動手。
一方龍氣擴散，帶給整個地下湖一種壓抑，一方則氣息收斂，猶如只是個尋常人落入水中閉氣懸浮。
十幾息之後，龍口微微顫動，有聲音發出。
“仙修？”
這聲音十分低沉，在整個廣闊的地下湖中帶起震盪。
易書元心中微微鬆口氣，能主動說話就代表能交流了，不是精神病龍就好。
“正是，在下也並非故意闖入，只是見那長風府城中有一座望湖樓，卻不見湖在何方，心有所感便尋著感覺找到了此處，不成想誤入了閣下修行之所，還望見諒！”
易書元說著持扇拱手了拱手，眼神平靜地看著前方。
明明心中已經有了別的猜測，但易書元故意不說破，反而是隻當自己誤入了對方修行之地，話語中的歉意十分真誠。
那蛟龍身軀在水中微微盤著，若不看龍族的特徵，真有些放大版狂蟒之災的感覺，也算是易書元上輩子童年陰影之一了。
“仙人倒也少見”
聞言，易書元面帶微笑。
“在下也並未見過多少龍族，實乃幸會！”
蛟龍一雙琥珀般的龍目瞳孔豎立，良久之後才再次開口道。
“若換成別人，敢入此地驚擾到我，定會把你吃了不過既是仙道中人，你便走吧！”
“多謝閣下理解，那麼在下告辭了！”
易書元再行了一禮，身形隨著水流往後退了十幾丈，隨後轉身一揮袖，身形便快速向著剛才的入口逐流而去。
只是在易書元剛剛進入方才的水道之時，一股巨大的危機感再次升起，根本不用看也知道發生了什麼。
龐大的龍軀已經在此刻追入了水道，正在急速接近。
這水道又長又窄，根本不好躲。
現在易書元知道了，那些光滑的處忽然有些尖銳凹凸的岩石，都是被龍爪抓出來的。
不到一息之刻，龍首已經出現在易書元身後，光看那眼神，肯定不是來留客吃飯的。
易書元揚起摺扇一掃，在水中彷彿捲起一股黑白相間的霧氣，正準備啃噬而去的龍首穿過霧氣，竟然心生恍惚，好似穿入了一片山水之中。
恍惚間，此刻蛟龍自覺好像並非在地下水域之中追人，而是到了一條小河底下，透過上方的水面，能看到岸上有花有樹還有山，甚至天上也有藍天白雲。
只是這種恍惚也很快變得古怪，那些景色越來越像墨色，天空的雲中忽然炸開閃電。
“轟隆隆”
一聲雷響中，電光從天而落，打入了河流，打到了底部，也打到了龍頭上。
“轟”
一擊之下，蛟龍被打得七葷八素，整個龍軀被打出了水道，倒卷著水流飛回了後方廣闊的地下湖中。
蛟龍甩了甩腦袋，前方自然根本不可能有什麼山水。
“昂吼——”
一聲帶著怒意的輕微龍吟，整個地下水域波紋動盪不已。
水道另一端的盡頭，易書元接住了飛回的撫尺，長袖一甩，如同一道水中利箭，又好似一條柔韌的游魚，穿過了又一段略微狹窄的水流，然後一下衝回到了井中。
“嘭~”的一聲，易書元破水而出，頭頂的井蓋也在此刻緩緩開啟。
等易書元飛出井口上空，身上被帶出的流水也紛紛回落，衣衫乾爽長髮也迎著夜風飄蕩。
“呼這個老六”
井蓋重新合上，易書元也緩緩在井邊落地，正如他所料想的一樣，那蛟龍沒有追出來。
“呼先生，剛剛可嚇死我了，居然是一條龍，一條龍哎！咱們剛剛和一條龍打了一架！還有這傢伙言而無信，明明說好了放我們走的”
灰勉剛才是被嚇得不敢說話，現在則是說個不停來緩解恐懼，聲音都帶著顫的。
龍族對於一般妖怪的壓迫力太強了，易書元的肩頭甚至能感受到灰勉小心臟“撲通撲通”跳動的力道，上次去天庭都沒這麼誇張，顯然是真的被嚇得不輕。
“不用怕，先生還是有幾分本事的，不至於讓隨便冒出來的一條蛟龍給吃了！”
易書元安慰一句，輕輕撫摸灰勉的毛髮，帶給它一種安全感，灰勉也很快就平靜了下來，隨後立刻想到了此行的目的。
“糟了先生！楚航怎麼辦？”
“放心，他應該沒事，走，我們回楚府，等他醒了問他夢到了什麼。”
說罷，易書元看了一眼裡面依然有人交杯換盞的望湖樓，隨後化作一陣清風吹向了城中的楚府。
整個楚府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變化，直到在廂房中躺下，易書元心中依然殘留著幾分刺激的感覺，隨後收束心神閉上眼睛和衣而眠。
清晨，易書元聽到隔壁的動靜，便從床上起身並開門出去，楚航正好穿戴整齊打著哈欠開門出來，一見到易書元頓時露出滿臉愁容，訴苦著說了起來。
“易先生，昨晚又做噩夢了，那怪物又來了，又來了！”
“那昨晚與之前是否有什麼不同呢？”
易書元這麼問了一句，楚航愣了一下，想了下後說道。
“確實也有些不同，昨晚似乎還聽到一些別的動靜，有一些吼聲，夢中的怪物也有些不安，然後好像來了頭牛在外頭叫喚著，聲音越來越近，好像要進我夢中的屋子”
對於夢中的記憶，楚航好似記不清晰，奮力回想之下才又想起來一些。
“然後那怪物就忽然叫我快走.然後沒過多久我就醒了，昏沉著睡了一會就天亮了.”
易書元眼神平靜地看著楚航，忍不住重新細細打量他。
看來那蛟龍確實是守著那座塔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