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可以

馬紅俊淚眼汪汪，哭的很是磕磣的模樣讓戴沐白有些好笑，又有一點心酸，這麼大一個兄弟，就這麼眼睜睜被一顆大白菜給拿捏了，簡直沒眼看。

看著胖子期盼的目光，戴沐白把辦法告訴了他。

小胖子聽完以後，很開心地抹了一把眼淚鼻涕，靈活地從床上起來，跑出宿舍。

戴沐白剛剛想讓他明天再去來著，挽回的手臂空空落在半空。

兒大不由娘，兄弟也一樣啊！……翠花家中，來幫忙的鄰居早已經回去休息了，安放遺體的靈柩已然打造完畢，雖然老爺子已經是花甲之年，但身體健朗，此次逝世是大家沒有想到的，以至於如此匆忙準備，準備出殯的各種事項。

翠花父母雖然悲痛十分，卻都有條不紊地把相關事情給做好。

翠花一個人獨自在房間裡，趴在小小的窗臺上發呆，兩隻手墊著下巴，及肩的短髮散落在臉頰旁，眼瞼下的眼睛很平靜，不知在想著些什麼。

“來，孫女，爺爺這裡有塊餅，可香了，過來吃！”

“你奶奶呀，年輕時候和你一樣漂亮，花兒，你要知道，你也很漂亮！”

“生氣歸生氣，孫女你可別不理爺爺！”

……翠花才發現，她與爺爺的樁樁件件、喜怒哀樂她都記得無比清楚，想到這些畫面，她鼻子酸澀的不行，但眼睛乾乾的，流不出淚水。

馬紅俊偷摸地溜到翠花的窗前，一露出頭，就看見自家女朋友整個人悲傷有孤獨地待在窗前，他小眼睛亮晶晶的看向她。

“花兒，我來陪你了，”小胖子聲音充滿安撫和溫柔。

翠花思緒混亂，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她緩緩地抬頭看馬紅俊，眼神黯淡無光，沙啞著說：“你來做什麼，我們分手了.”

“可不可以讓我和你一起守靈，花兒，我想過了，我明天與你一起為爺爺送終磕頭，你要相信我對你是真心的！”

馬紅俊胖乎的手掌雙手合十，眼裡流露出乞求的意味。

“這次是我錯了，我發誓，下次我去哪裡都會告知於你，翠花.”

他又補上一句，神色真摯。

翠花無動於衷地看著馬紅俊各種保證，“不需要，就當我們從來沒有見過，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我真的、真的發誓，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花兒——”馬紅俊紅紅腫腫的小眼睛更加小了，聲音甚至帶著七分哽咽，“你再信、信我一次，好不好？”

“小鳳凰，你以後會成為很厲害的魂師，而不是在這裡婆婆媽媽、情情愛愛，這件事不過是一個導火索，說到底是因為，我不想再為了配上你，一次次地努力找各種法子激發自己的武魂，一次次的失望結束…”“還有每天焦慮自己夠不夠漂亮，會不會讓你更有面子，家世好不好，對得起你的地位嗎……你以為，為何我每次都不收你的禮物，因為我家裡窮，我回不起，”翠花對上馬紅俊的視線，笑著說道，卻無半分喜色。

“你放過我，把我還給我自己，好不好？”

馬紅俊看著心上人悲傷自嘲的神色，首先是愕然，然後是說不出的辛酸。

原來花兒她承受了這麼多嗎？他一直以為，花兒和他在一起，是放鬆的、快樂的，他送美麗的花朵、昂貴的項鍊給她，她不要只是因為矜持，他也是農村出生呀！“花兒，我也是農村娃…”不是什麼富貴人家，馬紅俊眼睛含淚，訥訥辯駁。

話未說完，翠花便打斷道：“一個月10個金魂幣的農村人嘛？對於我們，一年賺的還不如你一個月所得，小鳳凰，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我真的堅持不下去了，互相保重吧！”

她關上窗戶，把屋內燈光熄滅，再無動靜。

馬紅俊呆呆地看著窗戶，許久，許久，腿都麻了都感覺不到。

在凌晨夜幕與白天交際之時，他孤零零的一個人，一瘸一拐地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