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激流港被無數詭邪、黑河陣營神話半神包圍時,遠在中央聖庭、落霞行省內,在這兒做客已經有幾個月的曦光半神,又匆匆找上了落霞總督。

“此等跡象,已經是邪神即將甦醒的徵兆,貴國務必重視!”

他盯著落霞總督,又言及外面正在發生的大戰。

話裡話外一個意思。

水漫國遭受黑河陣營襲擊,其餘六國幾乎傾力相助,但你們中央聖庭難道就這麼幹坐著?你們不是號稱繼承了坎德拉遺產,擁有最強力量的人類勢力嗎!“我並非不重視,只是,是否出兵救援水漫國,我做不了主,我畢竟只是一個總督.”

他道,面帶無奈之色,“這種大事,只有閣老或聖主大人才能做主,何況……”他欲言又止。

“邪神陣營深不可測,憑我們人類的力量和邪神陣營硬碰硬,無疑是以卵擊石.”

“我們人類想要延續下去,絕不能夠憑一時衝動,要知道,當年擁有最巔峰符文技藝的坎德拉帝國,都覆滅在邪神陣營手中,何況是如今的我們.”

他搖頭嘆息。

對於七大國的選擇,並不認同。

“但邪神仍沉眠著,都給詭界帶來了不可挽回的創傷,倘若邪神真正甦醒,我們人類還有退縮的空間嗎?!“如今,邪神陣營的鐮刀都架到脖子上了,你們還無動於衷?”

“並非無動於衷,只是選擇不同,延續人類,需採取更為理性的方式。

在這方面,我聖庭最有發言權.”

“人類聯盟的共同防守協議,你們也忘了嗎?”

“非是如此,本總督也殺過數位邪神僕從,只不過……總之,若聖主令下,本總督立刻率軍支援,但眼下得等候軍令.”

辯駁了一陣,曦光半神盯著落霞總督的臉,又望向外面,陽光燦爛、歌舞昇平的落霞行省城市,他無言離去。

飛向了激流港戰場。

不過,還沒待曦光半神飛抵激流港,便有大恐怖席捲而來。

他面色驟變。

視野當中,升起一個上接天穹、下抵大地的可怖巨影。

他此時距離激流港仍有很遠的一段距離,可這道巨影,就彷彿顯現在眼前一樣。

冰冷、衰亡、死寂、汙穢……撲面而來!“第九境……”曦光半神並非沒見過第九境高位存在。

只不過,高位存在的真正力量,他是第一次見。

隔著無窮空間距離,他仍能感受到那令人窒息的壓抑。

和,自天穹上緩緩墜下的災星。

“擋不住.”

……“擋、擋住了!”

前一刻,還是絕望籠罩,後一刻,便風停、雲止,整個世界都陷入寧靜。

一切絕望、壓抑都消失了。

神話、半神怔怔望著籠罩在金色光華中的模糊人影,半響沒能回神。

是,哪位賢者嗎?這是他們的第一念頭。

人類世界,亦有第九境的高位存在,這等存在被冠以賢者、聖者之名。

只是數量寥寥無幾。

且第九境無門可入,任何一條前人走過的道路都不具備可複製性,只能靠自己摸索。

半神們對於第九境的瞭解也不多。

第九境高位存在執掌權能,即便稱神也不為過。

七大國並無第九境賢者,但中央聖庭有,且不止一位。

“不,不是中央聖庭的閣老,也不是某一位人類賢者.”

“難道說……”有神話想到了古神。

古神、信仰之神曾經是這個世界的主宰。

後來隨著邪神降臨、世界詭化,人類和各種智慧生命死傷無數,信仰之神也迅速消亡,退出了世界的大舞臺。

否則,在上一個紀元時代,信仰之神便是有且僅有的,可以複製並跨入第九境的登神之路。

只是如今,人類寧可從並不存在的前路上,硬生生開闢出一條道路來,也不願意走上隱患眾多、脆弱無比的信仰神路。

何況,現今人類數量亦不多,遠支撐不起神路需要的信仰。

古神則不然,祂們生來便執掌著諸多偉力權柄。

儘管,上一個紀元時代古神已經隕落了不少,可仍有一些存活下來,並且更改了尊名,使之更契合神秘時代。

還有一些隕落不那麼徹底的古神,因為力量的殘留、信仰的殘留、後手手段等等原因,逐漸從時光長河中歸來。

古神的存在不需要信仰,但可以使用信仰之力療傷。

祂們若想復甦,便需要跟世界上尚存的智慧生命勢力打交道——v我50,待本神重拾昔日權柄,封你們為神兵神將。

而事實上,許多強大的人類勢力,都暗暗有跟古神打交道。

許多勢力都擁有的‘公證儀軌’,便是藉助了古神的權能。

只不過,古神亦有善惡、秩序混亂之別。

人類勢力希望能有古神當靠山,卻也不想跟混亂邪惡的邪神打交道。

此刻出手的,想來,便是七國供奉的某一尊古神了。

是哪一尊呢?能夠以風輕雲淡的姿態接下災星,這位必然是古神當中,非常頂列的存在吧。

絕望的人們在這一刻,又燃起了希望之火,目光灼灼盯著高天上的身影。

……“沒有來遲.”

包裹在金色光輝中,執掌著無限偉力的方導師,長長吁了口氣。

好險!淤盡大君出現的時候,他就開始準備了,然而,流鋒等人哪怕跟淤盡大君交手了幾十招,現實時間也不過才流轉了一小會。

方導師需要呼叫力量,需要燃燒薪柴,還真的差點兒沒能趕上。

若來不及,他就只能使用赤天柱的降臨卡了。

此刻,方導師佩戴著弒神兵器‘界主之手’,其內儲存著大量來自藍星的世界之力。

同時,出發前他又自紀念方碑處取出大量高純的信仰之力,這些力量正燃燒著,作為薪柴暫時駐留在體內。

他盯著淤盡大君,面露凝重之色。

“第九境,高位存在.”

這是他見到的第三尊了。

前二者是血湖之主和幽影大君。

淤盡大君顯然是真身親臨,狀態跟當時的血湖之主相似。

然而當時,自己背靠藍星,有源源不絕的世界之力可以呼叫,此刻卻處在雲輝大域,界主之手內儲存的世界力量,只是無源之水。

但……“我也不是曾經的我了.”

“副本時空,歲月時光秘境,跟當日相比,我已又修行了十餘年.”

他的境界超越了神話巔峰。

他對力量的運用,對世界之力的剖析,更是不可同日而語。

“若操縱世界之力對敵,我最多隻能跟高位存在抗衡,除非對方首先退卻,否則露怯的必然是我自己.”

這樣不行。

淤盡大君未必跟血湖之主一樣,有著一顆擅長腦補的心。

不過,也未必是血湖之主太能腦補。

“當日,我只以世界之力戰鬥,這就跟覺醒者不使用技能、能力,只是單純外溢生命能量,並以這能量戰鬥一樣離譜.”

當初他不會用。

現在,他其實也沒多會。

最多操縱世界之力做出一些變通,想要將世界之力轉化為法則、權能、權柄,他做不到。

他只是一名小小的神話。

但他有‘燃火之信念’,藉著這一渠道將世界之力燃燒,就能實現力量變現。

可也有限制。

變現的技能很關鍵。

若他燃燒世界之力,僅僅用在增幅掌心雷、刃斬這樣的基礎技能上,薪柴品階再高也沒用。

就像給一輛電瓶車裝上核電池,它還是隻能跑出電瓶車的速度。

技能限制了上限。

而傳說技能,勉強能配上世界之力這等赤紅級薪柴。

方導師躲在歲月時光秘境內,悄悄鑽研,許久才摸索出一點兒門道。

而目前,他最擅長的技能無疑是——生命之樹。

他託舉著災星,身後並未出現通天徹地的巨樹之影。

只是,巨大宛如星辰的災星表面,忽地鑽出了一株又一株嫩苗。

它們生長、壯大,吸取著災星的汙穢能量。

很快災星表面就有裂紋蔓延,直至遍佈全身。

咔嚓——轟隆!災星粉碎了,碎得相當徹底,只餘下無數細碎石塊彷彿雨滴落下。

神話們並不在意。

這麼點小石子砸不死人,激流港又有大陣保護,他們只是瞪大眼睛望著災星碎裂後,留在原地的巨大花苞。

正緩緩綻放,灑落下無數生命的種子。

須臾,大地長出了樹木、海洋長出了樹木,汙穢無比的黑色之河上,竟也生長出一棵棵格格不入的蔥鬱大樹。

“這是……”轟隆隆的聲音迴盪在天地間,淤盡大君逐漸變得驚疑。

“草木的權能.”

他的淤泥,他的災星,均蘊含著衰亡、陰鬱、幽暗等法則權能,能夠侵蝕觸及到的一切,對於世間的一切物體、能力,都天然帶有壓倒性的統治力。

這便是權能。

只有權能才能對抗權能。

而此時,他的權能覆蓋範圍正在迅速消退。

但,他可是淤盡大君,有資格侍奉在主宰身側的存在。

他發怒。

天地便隨之變幻,黑色河流劇烈翻湧,遠處暗沉沉的海洋也變得愈發深沉漆黑。

有灰黑淤泥自河床海灘上浮現,緊接著迅速蔓延,鋪滿了視野中的一切地域。

下一刻,又彷彿鏡子倒映一樣,天穹上映現出和大地一樣的無盡淤泥之影,並緩緩下落。

若說之前災星下墜,宛如天塌,此刻便可以把‘宛如’去掉。

天空真的塌陷了!壓抑得讓人無法呼吸,整個大域的空間似乎都在嗡嗡顫鳴。

神話、半神們彷彿望見,隨著天空下陷,當前整個地域都會被漸漸壓縮,直至歸於平面,如一張塗滿了淤泥的畫卷。

屆時,地域之內的一切都會被抹去。

這時,籠罩在金色光華中的模糊存在出手了。

不見動作,沒有令人窒息的偉力散發,便有一根褐色的粗壯樹根自大地上生長而出,迅速壯大形成通天之木。

就彷彿不久前,古木國半神使用某一珍貴種子,催生出來的通天巨木一樣。

只是,金色存在催生的巨木更為偉岸,如同真正的天之柱頂上了正在下陷的灰色天穹。

可似乎不夠。

通天巨木還是咔咔綻開了裂紋。

若非需要守護他們這些弱小的人類,這位存在必然能有更好的應對之法吧。

不少人一顆心揪起。

金色存在似乎依舊平靜,似冬日的暖陽,似蒼古的巨樹。

祂只是靜靜立著,輕輕一嘆,“起.”

地殼便震顫起來,一根又一根金褐色通天巨木生長而出。

這等能改變空間,開闢空間的偉力,就好似只是這位存在的隨手施為。

這是傳說技能:無限之門!一即是千!一即是萬!眨眼之間,數以千計的通天巨木便生長而出,紮根大地、撐起天穹,讓整個世界在頃刻間變成了萬木之界。

有著無盡之大身軀的淤盡大君,如今便被前後包夾在一根根巨木間,像是個被卡在了狹小空間內的巨人。

方遊打了一個響指。

“噠——”霎時,巨木生花,奼紫嫣紅遍佈了整個世界。

他估摸著界主之手內還剩餘的世界之力,咬了咬牙。

去!萬千花樹界歸一,裹住了淤泥大君的身軀,將其坍縮於一點,並擲入時間和空間的夾縫!他操縱著這龐大權能時,時間仿若是靜止,於此刻才緩緩開始流轉。

神話們驀然抬頭,發現灰黑色天穹不知什麼時候裂開散盡了,就連灰霧都隨之消散,有一縷縷陽光透出,照落在大地上。

撐起天穹的通天之木也開始裂解,但仍留下無數花瓣和草木芬芳,飄蕩於天地之間。

可那偉岸的、神秘的、如蒼古巨樹一樣的身影,已然消失。

一如來時一樣。

只留下謎一樣的身份。

“不,不是謎團!”

古木國的半神飛花老嫗渾身顫抖激動萬分,“如此強橫的生命力量、草木權能,只有森林女神才能做到,古老而崇高的女神大人已經復甦歸來了!”

森林女神麼?有半神恍然。

的確,森林女神在遠古神明中,也是位列第一線的古神,若祂從歷史中歸來,的確能擁有這般偉大且不可思議的力量。

輕描淡寫,便抹去了一尊第九境存在。

換而言之,也只有森林女神這等頂列古神才能做到。

有古木國神話,愈發虔誠。

非古木國的神話、半神也低下頭顱,以示恭敬。

“讚美女神大人.”

……遠端,雲輝大域某個海域之上,一道黃褐色身影跨海而來。

祂的身形非常模糊,似用一切儀器手段都無法記錄,但祂的形象又非常清晰,是大地的化身,行走的大地。

祂一步跨出,海面便配合著隆起,形成可供其落腳的大地。

祂的進行看似緩慢,實則,一步便跨越了無窮空間距離,只需再跨幾步,便能抵達激流港前。

祂是赤砂國搖來的靠山。

過去偉大的古神·山岩與大地之神,如今的大地之主。

只是,這位古神愣住了。

“森林那娘們?不像啊.”

“可又是哪位老友,神韻怪陌生,不對,似乎也有一絲絲的熟悉.”

古老的存在嘀咕著,搖搖頭,轉身離去,消失在空間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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