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魔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公升的弧度甚至都沒有變一下,彷彿一座堅硬的石像一樣。

王輕描淡寫的語氣不辨喜怒,唯有廢物二字,讓人感覺到幾分怒意。

王動怒了。

魅魔一聲不吭,極力讓自己的存在感變低。

坐在王座上的人影並沒有動,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

魅魔卻覺得兩道冰冷漠然充滿威懾眼神落到自己身上,彷彿只要對方願意,一個眼神就能讓自己魔體崩裂,連一縷意識都無法逃離。

“你去一趟靈域,把這個東西交給魔種.”

一塊指甲蓋大小,形狀不規則去像什麼東西的碎片憑空浮現在魅魔眼前。

碎片黑沉沉的,邊緣處還有些破損,像被濺到了幾滴血跡一樣,氣息內斂,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碎片一樣,看不出絲毫異樣。

但越是這樣,魅魔越心驚膽戰小心警惕,她手心收攏將手中的斷骨捏碎,然後雙手捧過這片碎片。

“是,王.”

魅魔不知道這片碎片是什麼,也沒敢問為什麼,接過碎片後,躬身退了下去。

她只需要聽從命令就行了。

靈域沒有被魔氣感染時,沒有一個高階魔族願意去那裡。

雖然靈域有更多的獵物,更美麗廣闊的土地,但高階魔族去到那裡就像是人到了沒有氧氣的環境一樣,不僅要藉助一具靈域的身體,而且修為實力處處受到阻礙。

而且每一次詳情透過世界壁壘,都會對自身造成極大的傷損。

哪怕魔域不停的破壞兩個區域之間的空間壁壘,透過縫隙將魔氣滲透過去,也就是靈域所謂的魔氣復甦。

魔族只有在有魔氣的地方,才能夠正常的生活修行,靈域那些魔修,頂多算個半魔,有一些甚至蓮低等魔族都算不上,需要消耗的魔氣少,不是天生的魔體可以在靈域生活。

這些魔修本來是魔族在靈域的王牌和力量,只要時機一到,魔氣徹底吞噬靈域,而這些魔修會成為種在最前面的狗。

但夢魔和蠱魔兩個沒用的廢物,不僅沒有完成任務,還暴露毀掉了這張王牌。

就算夢魔沒有死,王也不會放過它。

魅魔離開後,王座上的人影依舊保持那個姿勢。

不知過去了多久,頭部的位置似乎動了一下。

哪怕看起來只是一團黑霧組成的人形,連五官頭髮都看不到,但依舊能從輪廓弧度辨別出,如果見到人影露出了人形,必然是個陽剛俊美至極的男人,下巴弧度線尤為漂亮。

“呵呵.”

他似乎笑了一聲,聲音又輕又短,像嘲諷又像什麼。

頭部的位置微微動了一下,似乎在低頭冷笑。

“將世間汙濁陰暗,所有負面強行鎮壓到我身上,讓我困在這暗無天日,充斥著世間所有負能的地方……魔域,呵,不過是物歸原主罷了.”

“人的慾望無窮無盡,只要資深這個慾望,世間的負面情緒彙集在一起,總有一天也會喚醒這些汙濁陰暗.”

“我可以等的……”“天道,你阻止不了我.”

這一次不過丟出兩個無關緊要的工具試探一番,卻能讓天道不惜折騰提前催熟魔種。

看來,它也怕了啊。

“呵呵呵呵……”人影突然大笑了起來,整個黑影都動了,東倒西歪。

四周突然冒出濃郁到有如實際的魔氣,瘋狂的裝入他體內,整個人影看上去凝實的許多。

“我等……那麼多年都等了,不差這一時半會.”

“呵呵呵呵……”人影像是在自言自語,聲音越發癲狂起來。

…………………………………………橫斷山脈那株藤蔓越長越大,好像要連線天地的陣勢一般。

藤蔓一半的顏色越來越深,另外一半碧綠透徹。

高揚帶著人守在原來的陣法邊緣處,默默的觀察著裡面的異樣。

為了以防萬一,已經調動過來最為強大的武器,足足有兩棟房子高的壓縮靈能武器的金屬質地冰冷發射口,對準了橫斷山脈中央那根藤蔓的位置。

一旦發現不對,要將危險扼殺於這裡。

相比現在已經開始節節敗退的魔修,這種強大又未知不確定能否受到控制的力量,更加讓人警惕危險。

高揚無法阻止上面的命令,何況他也擔心會出現異變,所以默許無數大大小小的武器第一時間內被調過來,全程警惕,稍有不對,就會同時啟動這些武器。

哪怕把橫斷山脈移為平地,在場所有判官都消失,也會將未知的恐怖危險解決。

魔種這一個詞對於年輕一輩的修士和普通人來說,恐怕極為陌生。

但如果對於經歷過一百多年前面那場幾乎是驚天動地日月無光,晨昏顛倒的異變的修士,就會覺得這點準備根本不算什麼。

魔種,代表的就是力量,恐怖和不穩定性。

你永遠都不知道,下一秒佔據她理性上風的是魔性還是靈性。

時間一分一秒的在流逝,那根藤蔓依舊沒有衰弱或者被收回的趨勢。

就連橫斷山脈內也一片死寂悄然,一片平靜。

安靜的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高揚臉色越來越凝重,眉頭的弧度越來越深,橫跨在臉上的那種蜈蚣疤痕都抽成一團。

“塗璃……”高揚目光沉沉的望著橫斷山脈的方向,“無恆長老說,你是她見過心智最為堅韌不受外界困擾的修士,道心穩固,天生能夠剋制魔氣的剋星……我相信她,也相信你.”

高揚手指動了動,要掐算。

結果心念一起,胸腔突然傳來一股劇痛,好像突然被人用力憤怒垂向胸腹內柔弱的五臟六腑——“噗!”

高揚直接噴了一口血,整張臉瞬間蒼白,就連眼角額頭都多了幾縷皺紋。

這是消耗大量心血和精氣的後果。

“隊長!”

高揚抬手打斷了這個想要喊醫生的下屬,微微搖了搖頭。

這個下屬只能聽從他的吩咐,閉嘴退到一邊。

“天意難測,竟然是天意難測……”高揚蒼白的臉色看上去蒼老了十歲,眉眼滄桑。

他抬手將嘴角的鮮血擦拭乾淨,不在試圖做些什麼,靜靜的在那裡等著塗璃融合魔種後,成功控制魔氣和靈氣二者。

天氣上突然響起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閃電。

彷彿要劈天裂地一般。

前一秒還暗淡灰沉的天空,爆發出真正的電閃雷鳴,天際匯聚成了一個巨大無比的黑洞,黑洞中風起雲湧,黑雲夾雜著噼裡啪啦的金色雷電,震撼強烈的氣息分外可怖。

猛烈的暴風甚至將地上的雜物吹捲起來,而且連車子都開始劇烈晃動,車輪抬高。

所有判官面容沉肅,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似乎沒有受到影響,但黑色的判官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還有不少人幾乎站不穩,手忙腳亂的抓著固定物,被這大作的狂風迷得睜不開眼,頭髮都被吹得根根豎起。

“渡劫?”

一片狂風肆虐電閃雷鳴噼裡啪啦,哐哐噹噹的聲音裡,有人難以置信的擠出了兩個字。

高揚第一時間給自己裹上了一層靈力屏障,還將兩個被吹倒的人及時丟下兩個靈力罩。

雖然說是靈氣復甦,但修煉的環境肯定是遠遠不及數萬年前的上古修真時期,據說現在修為最高的甲9修士,放在上古時期最多是元嬰後期。

渡劫兩個字,甚至對不少修士來說都尤為陌生。

修為遇到瓶頸,突破瓶頸就能成功晉級,頂多是整個過程周身靈力波動會出現暴亂,如果不能及時梳理,輕則受傷,重則修為被毀靈脈斷裂。

讓天地變色電閃雷鳴的渡劫,僅僅存在於傳說之中。

哪怕是仙管局明史記載的阿姜大人,在一百多年以前突破甲9修為時遇上的雷劫,也沒有這種天地異動的恐怖。

“撤離!”

察覺到越來越驚人的威壓,高揚當機立斷下達命令,所有人飛快撤離。

黑色漩渦轉向橫斷山脈最中間的位置,他們只不過在雷劫邊緣區,卻也能感受到讓人極為不舒服的威壓。

雲海市郊區,歸雲山上。

位於山頂之上的八角石砌涼亭佈局簡單,建築風格古樸粗曠,看著很粗糙。

但實際上,每一塊看似不起眼的磚石都是頂級的極品靈石,每一克都能在拍賣場上售出天價,而且有價無市。

小女孩模樣的阿姜穿著一襲淺紅色復古長裙,坐在高度適宜的椅子上,手裡捏著的棋子剛要落到棋盤上,突然一僵。

她抬頭看向橫斷山脈的方向,隔著數千公里肉眼無法看得到,她卻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那出半灰半綠的巨大藤蔓,還有出現的驚天動地的雷劫和威壓。

指尖一顫,白色的棋子跌落棋盤,不巧,掉落到了她想要下的位置旁邊。

一棋錯,滿盤輸。

“你輸了.”

仙盟盟主挽起長袖落子,儒雅出塵的面容露出一絲愉悅而得意的笑。

阿姜收回目光,看向棋盤,什麼也沒說,單手揮過。

棋盤裡的黑白兩子分別落到黑玉和白玉製成的棋盒內。

前一秒還是殺意凜然的棋盤,又恢復了一片平靜。

阿姜捻起白子先落了棋盤。

“那局不算,再來.”

仙盟盟主挑了挑入鬢長眉,向來風雅儒正的人露出了一絲堪稱邪氣的笑容,“阿姜,不過是一場雷劫,魔靈雙修天道不容很正常,你,心亂了.”

阿姜抬頭看著他。

一雙眼眸幽深滄桑看透了世事萬物,沉澱著無數歷史和歲月感,卻生在一張稚嫩柔弱的面龐上,既矛盾又和諧詭異的融合在一起。

“好,我錯了,我閉嘴.”

仙盟盟主抬起雙手,右手指尖還捻著一顆黑子,他嘴角勾勒起一個弧度,語氣愧疚地說著錯,眼神的笑意卻沒有減弱。

阿姜看了他一眼,平靜淡然收回目光,繼續落到棋盤上。

二人你一子我一子,很快廝殺起來。

相比面上的雲淡風輕,平靜淺笑,棋盤上殺機重重,你來我往,步步緊逼,駭人的殺意幾乎要凝漫出來。

無數棋子在他們棋盤上各司其職,或伺機而動,或大殺四方,或淪為棄子……某間四面縫合沒有門窗,每一道縫隙都密不透風像個密封式巨盒子的房間內。

佔據了房間三分之二面積,平靜無波的池子突然像沸騰了一般,冒起無數水花。

半果著上身的秦妄緩緩從靈池中間起身,水珠子順著漂亮的肌肉線條滑落,泛出的靈氣婉如霧氣一般繚繞在他身上,性感結實的胸膛若隱若現。

黑色的頭髮貼著臉頰,柔和了凌厲的弧度,顯得無害。

他抬頭時,蒼白的面容,陰鷙的眉眼,眼底翻湧的暗色沉沉,我不讓人察覺到危險恐懼。

“快不及了……”他低頭看了看左尚未癒合的手掌,一半完整無缺,一半被魔氣腐蝕血肉模糊,靈池浸泡之下,彷彿重塑筋骨血般撕心裂肺劇痛,能最快的速度簡單粗暴的傷口治癒。

身上的傷沒有完全恢復。

只是剛剛醒過來,秦妄就等不及迫不及待的要離開。

這點傷,並不影響他行動。

秦妄從池子上來,飛快的換上衣服,潔白無瑕的手套遮擋住了手上的傷。

眼前空間扭曲,牆壁上出現出現了一道黑門。

他直接大步走了出去,穿過黑門的瞬間時間和空間的擠壓讓他尚未治癒的身體,感覺到了被撕扯的痛苦。

秦妄眉頭都不皺一下,面不改色的穿過了撕開的空間之門。

高揚等人剛剛撤離,秦妄就出現在昏暗變色,電閃雷鳴的天地之間。

“雷劫……”秦妄已經乾透的黑髮有些凌亂的鋪在額頭上,狂風肆虐,他眼神一深,抬腳就走向雷劫最中心之處。

不過幾步,整個人就消失在視野之中,彷彿幾步橫跨了千山萬水。

塗璃很痛苦。

她從未感受過如此漫長,甚至沒有期限,永無止境的痛苦。

與她靈脈識海相連為一體的那株巨大藤蔓,每一次遭受雷電劈下來,承受所有痛苦的都是她。

雷電暴雨一般傾落而下,密密麻麻。

眼裡視線只剩下黑暗和無數的雷電。

雷電好像要將她活生生撕扯成兩半一樣。

好痛……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神鬼莫言

斷腿的馬兒

弓皇傳奇

誠瓷

皇嫂

荊條月

晨曦亦或暮光

此業欽以

backrooms:後室探險

鶴熙hx

靈氣復甦:新世紀十一傑

春不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