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房心中滿是疑惑,他們家少爺已娶親,小姐也都出嫁了,沒有需要說親的人了吧?但官媒是不能拒之門外的,所以門房還是請了人進去做,連忙讓夥伴進去稟報。

錢夫人正憂心女兒,聞言揉著額頭道:“我們家哪有適齡的人?莫不是走錯了,給幾兩銀子打發了吧.”

她身邊的嬤嬤連忙攔道:“夫人,哪有媒婆走錯門的?何況還是官媒,上門前肯定會打聽清楚的,您不如見一見.”

錢夫人蹙眉,“可家裡實在是沒有適齡的人啊.”

“夫人怎麼忘了,大小姐還在閨中呢.”

錢夫人面色一變,目光凌厲的瞪著嬤嬤,嬤嬤從小伺候她,雖心中微顫,但還是揮手讓屋裡的丫頭都下去了,附耳在她耳邊道:“夫人,昨日大小姐在車裡提的那話,您可有細想過?”

錢夫人攥緊了手中的帕子。

嬤嬤便嘆氣道:“您何不將人請進來問問,或許是大小姐的造化呢?”

“她不想嫁人,你忘了,我和她父親只要提起這事她就惱,那兩年更是一住在觀裡就不想回家……”“此一時彼一時,”嬤嬤低聲道:“且老爺想的是讓大小姐隱姓埋名的出嫁,可現在提親的人卻是上門來的.”

錢夫人就嘟囔道:“還不知道是不是呢.”

“是不是的有什麼要緊,夫人見一見不就知道了,是自然好,不是,不過是走錯了門,打發走就是了.”

錢夫人想了想,便同意了,讓人請了官媒進來。

官媒也知道這門親事有些特殊,故雖等得久了些,但並不介意,她一進門便帶了三分笑,見到錢夫人臉上的笑容更盛,行禮笑道:“夫人大喜,我是代人來與貴府大小姐說親的,還請夫人賞杯茶喝.”

錢夫人微微瞪眼,她沒想到還真是衝大女兒來的,好在她也經過不少風雨,驚了一下便回過神來。

她淺笑道:“祝嫂子玩笑了,難道你還少一杯茶喝?”

說完伸手,讓丫鬟給她上茶,算是同意她繼續說了,不然一杯茶都沒有。

官媒接了茶,半起身接過,笑道:“多謝夫人,我呀,許久不見大小姐了,可一看您和府上的二姑奶奶,便知道大小姐肯定也出落的漂亮不凡,合該府上的風水好,不僅這姑娘漂亮,這姑爺也俊得很.”

錢夫人臉上的笑容就微淡,男方長得俊,那圖的什麼?她身旁的嬤嬤立刻問道:“祝嫂子先別誇,還是先說一說是誰叫你來說親的吧,我們夫人聽了半天,卻還什麼都沒聽出來呢.”

“哎呦,這怪我,”祝嫂子輕輕地打手道:“實在是陳公子長得俊,我忍不住多誇了幾句.”

她笑道:“提親的陳公子比貴府大小姐大兩歲,長得是一表人才,是個讀書人,現就在求知苑裡讀書,其才在文園裡也是赫赫有名的,夫人一打聽就知。

而且家資頗豐,雖比不上錢家富貴,但也差不許多,良田百頃,貴府大小姐嫁過去,那就是享福的命啊.”

錢夫人蹙眉,問道:“他是哪裡人氏?”

祝嫂子臉僵了一下,乾笑了兩聲道:“他不是我梁國人,是,是閩國人.”

錢夫人的臉就落下,起身道:“送客!”

“哎,錢夫人您聽我說,陳公子他真是誠心求娶錢大小姐的,我來時還特意給了我這個定禮,說是錢夫人只要肯把錢小姐許他,他便願一生都對她好的.”

錢夫人腳步微頓,但還是寒著臉道:“不過是話說得好聽,嫁去閩國,我怎知我兒過得好不好?就是不好,難道我錢家還能跑到他的地盤上搶人?”

“哎呦,夫人仔細想想,這閩國又有多遠?過了溫州就是了,比京城還近些,您以後要是想女兒了,去一封信,姑爺自會帶大小姐回來看您.”

官媒將手中的禮盒開啟,轉了個方向對著錢夫人,“您看這對珍珠,市面上哪兒找去?這八字還沒一撇呢,陳公子就肯拿出來,可見他對大小姐的情意了.”

錢夫人心中一跳,下意識便握緊了嬤嬤的手,嬤嬤也驚疑不定的抬頭與錢夫人相識了一眼。

錢夫人沉默了一下道:“那位陳公子叫什麼?”

官媒高興起來,以為錢夫人是想通了,連忙笑道:“叫陳固,這是他的情況.”

說罷將一本小冊子遞上去,她敢來說親,自然是調查過的。

閩國天高地遠,她是不可能實地查探,現在查到的都是陳固來梁時登記在蘇州刺史府和閱書樓中的資訊。

很少,卻都很實用。

錢夫人翻了翻,記下後藉口要與錢老爺商議,暫時送走了官媒。

她拿了冊子徑直去了後院。

錢姑娘才吃了藥,正躺在床上百無聊賴的翻著手中的書。

錢夫人頓了頓,猶豫了一下,到底沒進去。

她一直等錢老爺回來。

錢老爺顯然一點準備也沒有,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問,“官媒真說了是來給魚魚說親的?”

“我親耳聽到的,那麼多下人在呢,難道都聽錯了?”

錢夫人將冊子扔給他,道:“你自己看看吧,這是男方的資訊。

我聽那官媒的意思,這陳固是見過魚魚的,甚至,”錢夫人壓低了聲音道:“甚至情根深種的樣子.”

錢老爺面色一變,捏著冊子,面色變幻不定。

錢夫人看了蹙眉,推了他一把道:“你這是怎麼了?就算陳固見過女兒,你也不必如此著惱吧?”

這幾年大梁風氣,尤其是蘇州的風氣越來越開放,雖還沒到自由戀愛的地步,但男女說親前都會相處一段時間,合得來父母才會出面,若合不來便當朋友一般來往。

雖說女兒情況特殊,但就因為特殊才更應該慎重,不就是私下和陳固見過嗎?有什麼大不了的。

錢老爺半響才艱澀的道:“前幾日三叔他們才和我提過,總不能一直讓魚魚留在道觀,以後她老了怎麼辦?所以想上報朝廷,若能給賜個貞節牌坊就好了,以後她在家中也有依仗.”

錢夫人一呆,反應過來後直接抓到他臉上,怒道:“這是什麼狗屁依仗?難道你沒兒子,沒女兒了嗎?他們以後敢不管他們的妹妹姐姐?怎麼就沒有依仗了,非得去請那個東西,你是想女兒老死在家中嗎?”

錢老爺臉上被抓了一把,連忙擋住道:“這如何能怪我,我早說要給她找個人家,是她不願嫁的,我想她既不願嫁,家裡也不會勉強她,那若能請個貞節牌坊回來,也算是為族裡立功了,以後族裡養著她也是應當應分……”“我不要族裡養,”錢夫人怒道:“我的女兒有兄弟姐妹,難道他們養不得?再不濟她自己也有一份產業,用得著族裡操什麼心?你趁早讓三叔他們斷了那個心思,這牌坊誰愛要誰要去.”

錢老爺就頓足道:“可那文書族裡昨日就交上去了,就是想著孫大人在蘇州,由江南主官上報,成功性更大一些……”所以,他們前腳才給女兒報貞節牌坊,後腳就給女兒說親,這不是玩衙門嗎?“你……”錢夫人捂著胸口坐倒在榻上,臉色鉅變道:“你怎麼這麼糊塗,就算女兒終身不嫁,你也不能給她弄這個東西回來啊,那牌坊說好聽點是嘉獎,其實就是塊墓碑,生生的壓在活人背上的,你這是要逼死女兒啊!”

錢老爺鐵青著臉沒說話。

他自是疼女兒的,他之所以答應弄這個,不還是因為女兒向來堅決的表示不嫁人嗎?所以……錢老爺也懊悔起來,原地轉了兩圈,最後咬牙道:“我去查查那陳固,你也去問問魚魚,她,她要是真想嫁,我舍了這身皮不要,再去求孫大人容情就是.”

“可,可那陳固是閩國人,難道你還真把女兒嫁去閩國不成?”

錢夫人不捨道:“那多遠啊,以後想見一面都難.”

錢老爺急得團團轉,“你問我,我去問誰?她心裡怎麼想的你只能去問她.”

錢老爺臉色泛青的道:“但你要知道,若貞節牌坊一下來,除非死,不然魚魚是不可能再嫁人了;可要是去和孫大人求情拿回東西,就要立即給魚魚定親,不然孫大人只會以為是我們搖擺不定,拿他作耍,這個後果誰都承擔不起。

所以不是陳固,也是其他人!”

錢夫人一愣,完全沒想到事情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然後便更恨錢老爺,直接在他臉上又抓了幾道,這才稍稍解氣,“要是陳固不好,女兒又不願嫁別人,我就只跟你算賬!”

錢老爺苦笑不已。

錢夫人紅著眼眶去找女兒。

錢姑娘已經睡下了,見母親滿眼通紅的過來,便驚了一下,連忙問道:“母親這是怎麼了?”

錢夫人抹了抹淚,握緊了她的手問,“魚魚,你告訴娘,你認不認得陳固?”

錢姑娘面色一變,攥緊了被子不語。

錢夫人一看便明白了,嘆氣道:“今天有官媒上門來,就是那陳固請來說親的,說的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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