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珏將妹妹的嫁妝和所得的賠償都拉到了郡主府,見她怡然自得的教林玉濱琴藝,到嘴邊的話便一變,“妹妹何時回家看看?我估摸著父親也快回來了.”

楊夫人拍了拍憂心看向她的林玉濱,抬頭對他道:“等父親回來了我再去吧,到時正好要與父親道別.”

楊珏一呆,“妹妹要去哪裡?”

楊夫人笑道:“自然是跟婉姐兒回江南了.”

楊珏顯然沒預料到這一點,他以為和離後妹妹即便不回孃家住,也會找個離孃家近的地方獨居,這樣楊家也好照顧她。

可聽她這意思,她竟是要回江南去。

楊家在京城,只怕鞭長莫及。

楊夫人一看二哥的臉色便知道他在想什麼,笑道:“二哥放心吧,我跟著婉姐兒回蘇州,在那兒無人敢欺負我們的。

我閒時還能替她管管內務.”

楊珏看了眼林玉濱,忍不住私下和楊夫人道:“她到底是歸宗女,即便你們是婆媳,那也是寄居,只怕多有不便,不如留在京城,你要覺得寂寞,那就回家跟你嫂子作伴,有我和父親在跟前看著,我們也安心啊.”

楊夫人淡淡的道:“二哥多心了,婉姐兒是我兒媳,如同女兒一樣的,就憑這次她為我做的這些事,你覺得我與她回了江南迴受委屈?”

楊夫人道:“就是受委屈,那也不可能是她給我受的,而是別人,到時哥哥再幫我們就是了.”

爹是她爹,哥也是她哥,但她回了孃家才是外人呢。

在他們心裡,能排再她前面的人太多太多了,但在婉姐兒那裡,除了林玉濱,只怕就是她了。

所以自然還是跟著婉姐兒自在些。

最要緊的是,她也想就近守著二郎的墓,若能幫襯到婉姐兒就更好了。

所以從拿到和離書的那一刻起她就決定了要隨林清婉回江南。

看了眼二哥,楊夫人忍不住提了句,“二哥,你也知道,我就只有二郎一個兒子,婉姐兒一個兒媳,所以我那些東西百年後除了給你們留些念想,我想全部留給她.”

楊珏微微一愣,然後理所當然的點頭道:“那是妹妹的東西,自然由妹妹來做主.”

楊夫人就鬆了一口氣,她和離後二嫂只來過一次,還是帶的小侄子,她雖不露骨,但謝夫人還是明白了她的來意,這是看上了她的財物了呢。

要是幾天前,犯了左性的楊夫人說不定會當場鬧出來,把人趕出去,但現在,她那股氣洩了,心態平和了不少,只當沒聽懂二嫂說的話。

她此次提起這事就是為了告訴楊珏,將來她要是死了,留下的遺囑是要把財物給林清婉,那就是出自她的本意。

楊珏還不知道他妻子的事,見妹妹下定了決心要回江南去,便微微嘆了一口氣,回去便和妻子說,“準備兩份豐厚的呈儀,等妹妹和林郡主回蘇州時送去.”

楊二太太一愣,問道:“小姑也要去蘇州?”

楊珏微微點頭,“她要跟著林郡主過,自然是回蘇州去.”

楊二太太忍不住抿了抿嘴道:“你和父親都在京城,大伯說不定什麼時候也調回京城了,一家子都在這裡,小姑怎麼非得回江南去?”

“她習慣了江南,且二郎的墓在那邊呢,她總要親自看著才安心.”

“那她的那些店鋪莊子怎麼辦?”

楊二太太問,“她遠在江南,只怕不好管吧.”

當年楊儀很疼女兒,準備嫁妝時除了在江南一帶買了些產業,京城這邊也有不少。

就是為了不管她是在江南操持祖業,還是跟隨丈夫在京城任職都有嫁妝依靠。

楊珏道:“以前怎麼管的,現在就怎麼管唄.”

他瞥了妻子一眼道:“妹妹是管家的好手,這外頭的事也從來難不住她,你放心好了.”

她放心?她怎麼可能放心?不過看到丈夫的那個眼神,她便知道自己心中所思所想是不可能實現了,她垮下肩膀來,悶悶不樂的背過身去。

也不知道小姑怎麼想的,有錢不留著給有血緣關係的侄兒,竟是要帶去外人家中。

楊珏蹙眉看了眼她,轉身離開,父親就要回來了,他還沒想好要怎麼跟他說呢。

楊珏有些發愁,林清婉更愁,謝夫人是和離了,可她卻還不能離開京城這個是非之地。

因為今早她進宮和皇后娘娘暗示會盡早選個好日子啟程回蘇州時,皇后說了,“怎麼那麼急,何不等過了中秋再走?”

皇后一臉憂傷的道:“你們幾個孩子難得聚齊,便留下過個團圓節吧。

不然錯過了這次,下次齊聚不知要到何時。

尤其是你和如英,一個在南,一個在西,難得可以相聚.”

林清婉還能說“不”嗎?可現在京城的水正深,且她還把水攪得更混了,一個不小心她就有可能被拖到深水之中。

她忍不住嘆氣,“果然是一報還一報,誰也逃不掉.”

她把水攪渾了想走,就算現在還沒人察覺阻攔,可老天爺也看不下去了。

既然走不掉,她便沉下心來等待。

郡主府閉門謝客,連下人都很少出門,客居郡主府的盧瑜和周通等人也不再出門,開始閉門苦讀,為進士科考試做準備。

林玉濱回絕了所有邀請她出去玩的朋友,開始每日跟在姑姑和楊夫人身邊學習。

她跟著林清婉讀書,跟著楊夫人學琴,每日都安排得滿滿的,倒不覺得無聊,只是偶爾會覺得在家呆煩了,很想出去走走。

但想到姑姑的叮囑,便又耐下性子來繼續讀書學琴。

林玉濱卻不知道,近來外面可熱鬧得很。

先是謝延與其夫人和離,這本來就已經夠令人驚訝了,更讓人瞠目的是他們和離書上的理由。

大家都知道和離多半是男方的原因,除非對方是個寬厚仁善之人,不肯讓前妻揹負罵名,所以選的和離,不然大多數男人都會選擇休妻。

而謝延顯然不屬於寬厚仁善之人,那麼他為什麼會和離,還是以這樣的理由呢?那肯定就是因為理由是真的,且他或謝家還有大把柄落在謝夫人手上。

大家看熱鬧正看得興起,很想深究一二三。

別看六部都是一群大老爺們,其實他們也八卦得很,面上裝得再嚴肅,一股八卦之心依然熊熊燒起。

回家再被妻子這麼一問,更想打聽了。

於是謝延走哪兒都被四周若有若無的目光盯著,煩不勝煩。

尤其是戶部那群年輕的官員,他們負責的事比較雜和輕,所以當初謝延來和離就是他們給辦噠!一群小夥子沾沾自喜,以為自己辦了這大梁第一例的和離案,然後就被前輩們普及道:“要說和離啊,這還真不是頭一例,民間百姓那兒是否有和離還得發文到各縣詢問,但我等所知道的,這不過是第二例而已.”

“那第一例是誰?”

年輕官員們就好奇的問。

前輩們摸著鬍子笑笑,意味深長的對他們道:“這個嘛就不可說了,那對夫妻雖無人在朝為官,但兩家的地位,嘖嘖,那可就不是謝楊兩家能比的了.”

所以當年那事雖鬧得大,卻也只是相近階層的人才知道,不像現在謝楊兩家,鬧得百姓都聽聞了,街頭巷尾皆是議論。

而就在這時,大家看熱鬧看得不亦樂乎,謝延羞惱非常之時,他被大理寺抓了。

眾人:“……”最毒婦人心啊!此時,所有人都以為這是謝夫人乾的,這是和離了還不放過的節奏啊。

大家靜等謝家的反應。

都以為謝家會反擊,可謝家卻很安靜,謝宏除了打點讓謝延和謝逸陽在牢裡好過點外,並沒有出手拉下楊家的意思。

這讓眾人有些意外,可還沒等大家瞧出個大概,大理寺便順著謝延這條線牽扯出了許多賄賂他,和被他賄賂的官員,連戶部都有好幾個官員牽涉其中。

這下好了,所有人都沒了看戲的心情,皆凝重起來。

也是在這時他們才後知後覺察覺,這可能不是楊夫人的手筆。

果然,褪去所有的八卦,大家這才注意到大理寺在這其中的作用。

大理寺的官員們立時揚眉吐氣起來,心裡總算是舒服了。

他們努力奮鬥了這麼久,結果功勞還得記在一個婦人身上?他們可沒有從楊夫人那裡得到任何東西,謝延犯罪的所有實證都是他們辛辛苦苦,一點一點的查出來的。

他們自豪,卻不知大理寺卿的眉頭皺得幾乎能夾死蚊子,那些賄賂和受賄的名單一統計出來,他便隱隱覺得不對勁,再一深究,便立時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猶豫了一晚上,第二天還是拿了名單去找皇帝。

然後禁閉在家的二皇子又收到了皇帝申斥的聖旨,說他懺悔得不誠信,不僅革了他一年的俸祿,還把他的禁閉期又延長了。

這道旨意才下沒兩天,便有御史彈劾四皇子縱馬踩踏莊稼,破壞秋收。

就連大楚的使臣都來摻和一腳,在某一次和談例會結束後,宋精為四皇子向梁帝求情,說四皇子又不是故意踩踏莊稼,賠償那些農人便是,何必大動干戈?一副為四皇子打抱不平的樣子。

然後朝堂就炸了,即便有些老臣懷疑宋精是故意陷害四皇子,但對四皇子還是不悅,近來四皇子與宋精來往太密了。

朝堂風向一變,大家不關注二皇子被訓斥的事了,開始彈劾四皇子,有些話不好明著說,但他們可以找別得毛病啊。

京城一時風聲鶴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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