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夫人沒有留在縣主府,她只休整了一下就帶著謝家的人回了謝府。

林清婉把人送上馬車,輕聲道:“明日我去給母親請安.”

謝夫人拒絕道:“才回來,要忙的事多著呢,等我那邊準備好了再使人來叫你.”

才經過被襲,林家的事必定比她還多。

林清婉輕聲應下,讓護衛護送她回謝家。

孫槐和劉沛正在陪鍾如英說話,見林清婉近來連忙起身行禮,鍾如英也起身道:“你們有事談,我先下去休息了.”

三人目送鍾如英離開,這才開始說起正事。

林清婉將上次流民圍攻別院的事也說了,周刺史也並不是一無所得,只是查到最後斷了線索。

線索在周刺史那裡斷了,不代表孫槐他們也查不出來。

林清婉毫無保留的將查到的資料交給倆人,剩下的事便交給他們了。

孫槐問,“大小姐想怎麼處置這些屍首?”

“交給你們自然是隨你們處置.”

孫槐和劉沛相視一眼,承諾道:“林郡主放心,我們會處理好的.”

這件事於他們來說是立功的好機會,幾國之間細作互相滲透是常事,就是大梁在其他國也有細作在活動。

彼此間雖心知肚明,卻不表明他們會容忍這樣的存在,所以向來是有細作就抓,對地方官來說也是一項功績。

這次遼國的細作如此囂張,竟然敢在大梁境內糾結起這麼多人伏擊林家姑侄,這簡直是對大梁的藐視。

於公於私,他們都不會輕易放過此事。

就算這個時代戶籍制度不夠嚴格,但這麼多人也不可能憑空出現,順藤摸瓜總能扯出幾個瓜來,說不定還能連根把這根藤給拔了。

而這麼多遼人,怎麼可能越過重重關卡落在揚州及蘇州之間?要說沒人給他們提供方便,打死孫槐和劉沛都不信,林清婉顯然志不在遼人,而是在那給遼人提供方便的人。

林家與遼人是不可調和的仇恨,拔除再多的遼人細作也沒用,總會有遼人再潛伏過來。

可給他們幫助的人就不一樣了,在大梁的境內,這樣的人拔掉一個便少一個,遼人要收買或收服這樣一個人所費必定不少,未必就還能再找到下一個。

孫槐和劉沛拉著兩車屍體離開,當天下午這些屍體就掛在了城門邊上的公告欄旁,齊刷刷的掛了兩排,路過的百姓皆臉色慘白。

江南承安日久,雖然亂世艱難,但地方官們還算清廉,雖然時有加稅,但也偶有減賦,所以百姓們雖喊著日子艱難,可還真沒人活不下去跟朝廷硬槓的。

這樣震懾性的掛屍在年輕一輩的眼裡還是第一次見,也就只有五十往上的老人才見過,當年林潁領兵抵抗遼人,那段時間朝廷隔三差五的抓細作,抓到的細作被處決後都被掛在城門口。

以作警示幫助細作和知情隱瞞不報的人。

這都多少年了,竟又見到了這熟悉的一幕。

有老人帶頭圍上去,候在屍體旁邊的衙役就壓著心中的恐懼顫顫巍巍的敲了一下鑼鼓,顫著聲音道:“這些都是遼國的細作,昨日竟狗膽包天伏擊林郡主和縣主,幸得老天保佑,郡主和縣主安全無虞,現在你們都上來看看,有沒有認識或熟悉的,提供正確資訊的有賞,若知情不報,按合謀罪處置,都上來看看啊……”有老人瞪大了眼睛,“有遼狗要殺林家的人?”

“可不是,”衙役站在一堆屍體旁心中打顫,只能不斷的說話轉移注意力,“林大人就剩這一個妹妹和女兒了,那些遼人竟然還不放過,朝廷定罪都罪不及後嗣,戰場上打仗,這些遼人竟然記恨這麼久,心胸也太狹窄了.”

老人們便向屍體啐了一口,“遭天殺的王八,敢到我大梁來撒野,來,大家快來看看可有熟悉的人沒有,不能讓這些細作在我大梁猖狂,把功臣之後都害去.”

年輕人們都壓著膽子往前挪……同時,這些屍體的畫像也以最快的速度送往蘇州各府,務必要把隱藏在江南的遼人細作查詢出來。

這一次孫槐拿出了不少錢懸賞,林清婉見了便又補了一些,凡是提供資訊,後證明有用的都可領賞。

趙勝在林清婉到揚州時就收到訊息,知道伏擊失敗了。

不過這早在他意料之中,知道派出去的人全都死後他便放心了,連忙下令剩下的人撤出江南,把尾巴打掃乾淨。

同時,蘇州城內的一家羊肉館失火,燒死了店家主人及夥計五人。

這可算得上大案,周刺史去看了一眼便下令屬官們嚴查,但也只得出意外的結論。

周刺史本來沒怎麼放在心上,但他很快就收到了揚州遞過來的公文,還有那一沓畫像。

他心中一動,便讓人帶著畫像去那羊肉館附近的商家詢問,果然找出了幾個他們覺得眼熟的人。

附近的店家們說,“這幾人常來吃羊肉,這個跟店家似乎還是親戚,所以常見到.”

周刺史臉色沉凝,下令道:“將他們的屍體刨出來,讓仵作再驗一遍,人到底是怎麼死的?”

“是.”

趙勝沒料到周聰的動作那麼快,低聲和自己的心腹道:“讓人都退回江都,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外出.”

“那二爺,大爺那邊怎麼交代?”

二爺可是拍著胸脯保證過一定能完成此事的。

趙勝臉色難看了一瞬,“我會和大哥說的.”

趙捷才把二皇子哄回帳篷便收到弟弟傳來的這個訊息,他不由揉碎了手中的紙,難道排二的都這麼蠢?“將軍,”親隨一臉歉疚,“都怪屬下,屬下該留在蘇州的.”

趙捷搖了搖手道:“算了,此事就這麼算了吧.”

“要不屬下即刻帶人回去,她總還要回蘇州的,到時候路上可動手……”趙捷搖頭,“不行,她已經遇襲過一次,林家必加倍防備,我雖想殺她,但也不能讓你們去做無謂的犧牲。

此事就這麼算了,誰都不要再提起.”

也虧得親隨帶人趕回來,不然他未必能那麼輕鬆的應對這邊的事,實在是二皇子太能折騰了。

“將痕跡掃乾淨,別讓人發現了,”趙捷眼中閃過狠厲,低聲道:“若有人暴露……”“屬下會清理的.”

趙捷頷首,心中卻也有些發慌,心裡對弟弟的惱意更深。

殺林清婉是大事,然而比起這事更大的是勾結遼人。

和遼人的合作本就是秘密,他輕易都不敢聯絡他們,老二倒好,刺殺林清婉這樣的事都要找他們,這是嫌他們死得不夠快嗎?趙捷揉了揉額頭,老二越來越不靠譜了,以前他做事明明還很周全的,如今怎麼這樣急功近利了?趙捷想著不能讓人查到痕跡,但在江南,論控制力,他是遠遠比不上林家和朝廷的。

何況還是擁有林家支援的朝廷?孫槐親自出手,不僅揚州與蘇州,就連江都等地,凡在江南轄下全被他查了一遍,還真找出不少細作,順帶著也摸到了一根藤。

“雖還未確定是誰家在與遼人合作,但此家族能量必定不小,”孫槐道:“林郡主,這人只怕出自江南五大族之一,您仔細想想,除了林家,還有誰對您和縣主的惡意最大?”

林清婉幾乎是立即便想到了趙勝,她冷笑一聲問,“確定了是五大家族中的人?”

孫槐低頭沉思了一下才點頭,“是,遼人提供給他們的東西不是一般人能用的,除了五大家族,江南內只有盧氏有機會用,可盧氏……”林清婉介面,“盧氏和林氏一樣,是不會和遼人合作的.”

孫槐點頭。

林氏不跟遼人合作,是因為林家的祖宗殺太多遼人了,且遼國大半皇室的成員都死在林潁手上,這是血仇,林家腦抽了才會跟他們合作。

而盧氏正好相反,盧氏南下就是因為范陽被遼人所佔,當年盧氏可有不少族人死在遼人的鐵蹄之下,這也是血仇。

盧氏真有人跟遼人合作,那人也不配姓盧了。

所以只能從尚周趙謝四家裡找。

林清婉冷笑,提了筆在紙上寫下一個大大地“趙”字,孫槐一怔,“郡主怎麼會想到是他?”

“不可以是他嗎?”

“倒不是,只是趙家與林家也有親,且趙捷與大人的關係並不差……”“孫大人別忘了你這江南觀察使是怎麼來的.”

孫槐一怔,第一感覺是,難道郡主要挾恩以報?林清婉便冷冷地接了下一句道:“是從趙捷手裡搶過來的,我兄長沒有舉薦他,他可惱恨得很呢.”

孫槐微訕,道:“都過去這麼長時間了,趙將軍不至於到現在還記在心裡吧?”

世交嘛,總不能因為一次利益之爭就結仇,那樣心胸也太狹隘了。

“我是不急在心裡了,可耐不住一直有人記著,大人先查趙家吧,如果查不到我們再查其他家.”

孫槐一想也是,現在被抓的人根本指認不出人來,只知道他們的合作伙伴在江南很說得上話,每次他們要求換的東西都能及時提供。

而負責聯絡對方的人已經死了,他們根本不知道那人是誰。

現線上索算是斷了,只能分兩路去查,一路繼續順著細作這條藤往下拉,另一路則從趙家著手。

就看有一天這兩路會不會匯成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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