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趙舅爺對婉姐兒是不是有什麼誤會,自林公逝後就時有衝突。

婉姐兒之前是閨閣千金,她兄嫂又疼她,從未讓她沾手外事,竟也未及時發覺.”

尚老夫人一時茫然,不知謝夫人這番話是什麼意思,謝夫人繼續道:“或許這讓趙舅爺覺得林家傲慢,近月來竟然聯合其他書商針對起林家的書局來,”謝夫人嘆氣說:“兩家都是故舊姻親,何必鬧得這麼難看?若趙舅爺有什麼不滿可以和婉姐兒說嘛,林公逝後,她們姑侄二人除了那份爵田便就只有書局這份產業了,若是逼得她們把書局也關了,那以後……”謝夫人話未說盡,但尚老夫人卻聽出了她的言下之意。

趙勝連有姻親關係的弱質女流都不放過,可見他的人品。

何況,林玉濱還是她外孫女呢,趙勝不看林家的面兒,竟也不顧忌尚家嗎?等尚二太太取了尚老夫人要的茶葉過來,倆人已經結束了這個話題,又言笑晏晏的說起最近時興的首飾和衣服了。

謝夫人自兒子死後就不再關注這些了,但她眼光在這兒,老太太一說她就能接上,倒也不冷場。

尚老夫人看到二兒媳過來就問,“林姑姑和玉濱她們呢?可別怠慢了貴客.”

一兩個月總要來一趟的客人算什麼貴客?尚二太太笑道:“在花園子裡呢,丹蘭幾個姐妹陪著,我想著她們年輕姑娘肯定不耐我們在跟前約束,所以就讓她們自己去玩了.”

“雖然如此,但也得去看看,好盡地主之誼。

可不要怠慢了林姑姑.”

“是,兒媳一會兒就去看看,”尚二太太見她沒其他吩咐了,便看向謝夫人笑道:“夫人難得來一次蘇州,可要好好玩兒。

不若我做東,請幾位夫人一起陪您出去走走?”

謝夫人淡笑道:“二太太的好意我心領來了,我此來蘇州是為修養身體,倒懶得動彈.”

尚二太太便關切的問,“可是身上有何不適?我們家倒認得一個太醫,或許可以幫您請請.”

尚老夫人忍不住咳了一聲,不悅的瞪了她一眼。

謝夫人臉上的笑容更淡,“不過是些小毛病,尋常大夫調理調理便好,用不著請太醫.”

尚二太太臉色一僵,低頭避過婆婆的目光。

用過下午茶,林清婉等人便告辭,尚二太太頗有些不捨的請謝夫人有空常來做客。

話語不知比邀請林清婉的客氣真摯多少分。

林清婉詫異的挑眉,上了馬車便問道:“我怎麼聽著她似乎是有事要求母親?”

謝夫人淡笑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雖不知我身上有何可求的.”

謝夫人掃了眼外面的街道,挑眉問,“這不是出城的路,怎麼,要去逛逛?”

“我想去饕餮樓看看.”

“饕餮樓?”

謝夫人蹙眉,“誰家這樣大的口氣,敢取這樣一個名字?”

“自然不是無權無勢之人,”說著話,馬車漸漸靠邊停下,林清婉撩開簾子看向斜對面,饕餮樓里人來人往,很是熱鬧,她對車伕道:“去,將他們家招牌的幾樣菜都點了,我們晚上也嚐嚐這饕餮樓的手藝.”

謝夫人也向外看,正覺得對面的酒樓眼熟,林玉濱已經驚訝道:“那不是我們家的一品樓嗎,一直沒有改名的,怎麼現在換名字了?”

“換了一個東家,自然也要換名字的.”

一品樓在蘇州已經形成一個品牌,所以當時林清婉是連著名字一起賣的。

錢商賈買下後也的確沒有改名,加上酒樓的大廚都是原先的,所以客人並未流失。

趙家能從對方手上買下“一品樓”,不是做了冤大頭給了大價錢,那就是以權壓人。

林玉濱還一頭霧水,謝夫人已經猜到:“是趙家的手筆?”

林清婉頷首。

林玉濱很不開心,板著小臉坐在一旁不說話。

待回到家看到一桌子的饕餮樓的菜更不開心了,林清婉卻拿起筷子夾了被放在中間的燉豆腐給謝夫人。

謝夫人嚐了嚐,頷首道:“不錯,滑膩可口,還有股豆香味,這叫什麼?”

“叫豆腐.”

謝夫人恍然,“曾聽人說過,淮南王劉安曾偶得一美食,可惜典籍中少有記載,淮南一帶倒有幾個手藝人會做,但這些年戰亂,也不知流落到了哪裡。

趙勝能找到他們,倒也是本事.”

林清婉放下筷子,笑道:“是有本事.”

謝夫人見她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便不由問道,“這麼得意,莫非你也知道這豆腐的做法?”

林玉濱立即看過來。

林清婉矜持的點頭道:“不巧,我還真會.”

謝夫人不信,一臉懷疑的道:“就憑你那廚藝?”

“自然不是.”

林清婉起身去藏書閣,從裡頭抽了一卷書交給白梅和白楓,倆人捧著回到花廳。

林清婉指著書道:“這是《淮南子》.”

謝夫人翻了翻,翻白梅手裡的那捲還沒什麼,待看到白楓手裡的那捲則有些驚詫,“這是那外卷?”

林清婉頷首,“不錯,我們林家正好收藏有整卷,偶爾看到,甚為驚奇.”

《淮南子》是劉安和他的門人做的,分為內卷和外卷,到她所在的那個時代已經只剩下內卷。

內卷二十一篇,以道家思想為主,糅合了儒法陰陽各家的學說,作為歷史研究生,林清婉自然也是拜讀過的。

而外卷三十三篇則是雜說,因為時人和後人都不看重,故何時遺失的已經不可靠。

當初整理藏書閣時看到這卷完整的“淮南子”,林清婉還高興的拿出來當練字般的抄了兩卷,分開放置。

只希望後世不再遺失外卷。

外卷裡便記載有豆腐的做法。

當然,就算不記載她也會做,畢竟在農村生活過,每逢節日大家都愛做豆腐。

祖父為了不讓她眼巴巴的看著別的孩子,所以也常跟風一起做,雖然最後做出來的豆腐有些一言難盡,但也讓她跟著村裡的嬸嬸們學會了怎麼做又嫩又滑又香的豆腐。

可有了這本書便少了許多麻煩。

林清婉將記載了豆腐做法及來源的那頁紙抄出來交給白梅道:“讓廚娘泡上十斤豆子,明兒我們學著做豆腐.”

“難道你要跟趙家鑼對鑼,鼓對鼓的打擂臺?”

謝夫人眉頭微皺,硬碰硬可不是什麼好方法。

林清婉就笑道:“當然不是,我又不開飯館,怎麼跟他們鑼對鑼?”

林清婉調皮的眨眼道:“只不過是偶然發現了一道美食,所以想著做出來嚐嚐罷了.”

謝夫人和林玉濱忍不住對視一眼,她們可不相信她會那麼簡單,不然她為什麼那麼高興?高興到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斷過。

但林清婉要做什麼卻也沒告訴她們,倆人見她不想說便也不再追問,只等著看便行。

林清婉當天晚上叫人泡了豆子,第二天就叫人把豆子磨出來,還特意要求他們到村裡石磨那裡去磨。

地裡的水稻剛收割完,林清婉給短工們放了五天長假,現在穀場那裡晾曬穀子的只有莊戶、長工和佃戶們。

見別院的人提了個桶來磨東西,機靈的立即跑過去幫忙,不一會兒就在石磨那兒裡三層外三層的圍了圈兒。

方大同也來湊熱鬧,反正現在地裡放假不用幹活,只要看著穀場的稻穀不讓鳥兒吃,也不給雨淋著就行。

有主動給廚娘推石磨的,也有人在一旁搗亂,不住的問一些稀奇古怪的問題,比如,“東家是不是每天都用盆盛著牛羊肉吃?”

再比如,“東家是不是吃餅的時候吃一個扔一個?”

方大同見他們說的不像話,揮手趕人道:“去去去,東家的事也是你們能問的?”

大家鬨笑起來,散去一些,但沒過一會兒又湊上來問,“磨這豆子做什麼,還是稀,一股豆腥味,東家也吃豆子?”

廚娘翻著白眼道:“你們做了有豆腥味,我們做了可沒有.”

她驕傲的道:“這是一道古食,是姑奶奶從古籍上看來的,聽說最先還是一位王爺做出來的呢.”

大家驚歎,“王爺還吃豆子?我以為只有我們賤民才會吃呢.”

廚娘瞥了他一眼道:“那俺們還吃青菜呢,難道主子們便不能吃了?哼,姑奶奶可是說了,這豆腐是好物,讓我學會做後每隔兩日都要給府裡做一次呢.”

“好了,好了,你們也甭搗亂了,趕緊把豆子磨成漿,我還等著用呢.”

廚娘催著大家趕緊推磨。

這下大家也不敢耽擱了,都瞪大了眼睛看這豆腐要怎麼做。

豆漿磨好,廚娘便叫方大同幫忙提好別院,大家看不到下一個步驟,紛紛惋惜。

不過想想也是,畢竟是古方,東家怎麼會讓他們知道呢?方大同也是一樣的想法,把東西提到廚房後便要退下,林清婉就叫住他道:“方大叔,一會兒壓豆腐需要幾個木架子,您幫忙做一做吧.”

然後方大同便在廚房邊上看著林清婉一點一點的教廚娘煮豆漿,點豆腐,然後再幫著一起將豆腐壓上。

他不想記的,但那步驟總在他腦海中迴盪,怎麼也散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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