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穹幫著張松喆晉升到了六品。

七升六,不是件容易的事,按理說張松喆要昏迷十幾天。

但有星官相助,那就另當別論了。

徐志穹用意象之力,讓張松喆在一個時辰內就醒了過來。

“拿上道門獎給你的銀子,去買些好吃喝.”

張松喆答應著道:“我去買只雞,再買兩壺酒,您看夠麼?”

徐志穹很是無奈:“瞧你那點出息,道門獎了你恁多銀子,你就買一隻雞?”

“這得省著點花呀,以後日子還得過呢!”

“不用省,賺錢的日子在後邊,你先去買吃食,就挑你最愛吃的,使勁的買!”

張松喆嘴上答應,心裡卻疼的厲害。

等他走了,徐志穹去了星宿廊,拿出枯木和牆皮,復現了一系列場景。

徐志穹只想要一個場景,梁季雄辭別李沙白後,來到淵州朱雀宮時的場景。

可類似的場景太多了,正殿裡的鏡子逐一復現了出來。

自從有這幾塊枯木,也就是梁功平變成血樹之後算起,梁季雄來朱雀宮看了十幾次。

以前有多少爭執姑且不論,同在蒼龍殿幾十載,梁季雄和梁功平之間有真情分。

每次梁季雄來時,都默默站著,一語不發,徐志穹也無法確定哪一次是最後一次。

唯一可查的線索,是視角的變換。

血樹崩塌之後,樹上的木頭掉在了地上,曾經俯視的視角,全都變成了仰視。

把這類改變過視角的畫面集中起來,徐志穹貌似找到了最後一幅畫面。

在這幅畫面裡,徐志穹看到了梁季雄的異常舉動。

他先是對著血樹發呆,這個場景常見,他每次到了朱雀宮,都會對著血樹發呆。

發呆許久,梁季雄突然站直了身子,東張西望,好像在尋找什麼東西。

這附近有人?

徐志穹蒐集了很多枯木和牆皮,能做到全視角觀察,可看了一圈,徐志穹沒有在朱雀宮的後園裡看到其他人。

梁季雄傾聽片刻過後,舉止突然變得恭敬了許多,他低下了頭,隨即俯身行禮。

他聽到了某人的聲音,這個人的身份在他之上。

在大宣,能讓梁季雄這麼謙卑行禮的可不多,就算對面是長樂帝,他也未必如此恭敬。

那人是誰?

某個未知存在千里傳音?

徐志穹把畫面倒回去,重新看了一遍,梁季雄的髮絲在動。

有風?

徐志穹看的更加仔細了一些,梁季雄不光髮絲在動,臉頰也在抽動。

不是風!

這是高品修者的威壓導致的震顫。

這也不是千里傳音,某個未知的存在就在他附近。

徐志穹加大了意象之力的輸入力度,他不僅在向手中的枯木和牆皮輸送意象之力,同時也向鏡子輸送意象之力。

隨著意象之力加大,徐志穹先聽到了梁季雄的聲音。

“謝亢宿指點.”

亢宿!

亢金龍!

亢金龍曾經和二哥接觸過。

他殺了二哥?

畫面的最後,梁季雄迅速離開了朱雀宮的後園。

亢金龍沒有出手,如果是他殺了二哥,適才完全可以動手,不用拖到現在。

或許是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

他對二哥說了什麼?

既然不是傳音,他就在附近,我是不是能聽得到,甚至能看得到?

徐志穹再次倒轉畫面,不斷加大意象之力的輸入。

聽到了,有細微的聲音,但難以辨認。

再試一次。

徐志穹不斷加大意象之力的投入力度,過度的消耗,讓他的視線都有些模糊。

“向西,向西去,西邊能找到他的復生之路.”

聽到了,這是亢金龍的聲音。

低啞沉悶聲音包含著大量的滯澀和中斷,像指甲劃過磚石,又像細沙摩擦面板,這聲音不斷衝擊著徐志穹的意念。

換做低品修者,可能會當場崩潰,徐志穹堅信就連梁季雄聽到的聲音,也和他聽到的大不相同。

梁季雄聽到的聲音應該經過某種修飾,否則他的神情不會如此肅穆,而是會充滿痛苦。

鏡子在濾掉偽裝,不只是聲音上的,還有形象上的。

徐志穹將意象之力滲透到鏡子當中,如絲般的意象之力,正在剝掉對面的層層偽裝,他感知到了聲音的來源。

在梁季雄的對面,距離他一丈之外。

鎖定了大致方位,在嘗試了數次過後,徐志穹看到了一位金髮男子。

他的面容有些模糊,徐志穹傾盡力量也看不清他的五官。

但他有一個顯著特徵在鏡面上清晰的呈現了出來。

他的頭髮不是自然下垂的,而是從下往上豎在頭頂,足有五尺多長,以至於徐志穹第一眼看上去,還以為他帶了一頂奇怪的帽子。

這位就是亢金龍。

蒼龍座下的星宿,亢金龍。

亢金龍的身影閃現片刻隨即消失,不是他真的消失了,是徐志穹的意象之力快耗盡了。

收束力量,徐志穹離開了星宿廊,回到了淵州罰惡司。

張松喆買好了酒菜,正在桌旁等著。

“馬大夫,你這去哪了?我還以為你挑理了,不辭而別,我買了羊肉,買了上好的青梅酒,我上次吃肉還是前年過年的時候,這回可真是下了本錢的.”

“好,好,喝一杯!”

徐志穹喝了兩盞酒,吃了些羊肉,氣色恢復了一些。

張松喆一邊給徐志穹倒酒,一邊問道:“馬大夫,我聽說當上了索命餓狼,啥規矩都不用管,見了惡人就殺,殺了就摘罪業,是真的麼?”

徐志穹搖頭道:“六品的規矩一點都不少,你且聽仔細了……”

徐志穹把六品的規矩講述了一遍,張松喆撓撓頭道:“咱們這道門,規矩怎麼就這麼多?我一個人出去找生意,夠不容易了,還這個不讓殺,那個也不讓殺.”

徐志穹點點頭道:“規矩是多了些,可你六品了,以後可以引人入品.”

“怎麼引,給吃顆功勳就行麼?”

徐志穹點點頭:“引人入品,先得看好人品,人品不好的咱們一概不要.”

張松喆苦笑一聲道:“那人品好的,也未必看得上咱們道門.”

“那不是他看不看得上的事情,咱們既是看上了他,這事就由不得他!”

“人家不願意來,咱還能強逼麼?”

“強逼那種事,咱們是不能做的,先把人騙進來,等入了道門之後,就不能放他走了.”

張松喆思量片刻,很認真的問道:“這樣是不是太卑鄙了?”

“也有光明正大的手段,你看到合適的就吊起來打,打到他心甘情願入道為止.”

張松喆笑道:“咱又不是土匪,哪能幹那種事.”

徐志穹連連擺手:“這話不能亂說,再亂說你路就走窄了.”

吃喝妥當,徐志穹叮囑了三件事:“我過兩天找個匠人來,幫你修繕罰惡司,銀子你不必管,我替你結了就是,

你們賞善大夫若是來了,不用給他好臉色,要錢他得給錢,要人他得給人,

你當了索命中郎,以後不能斷案了,抓到罪囚,一律送到京城罰惡司,找推官寫判詞,我一會把開門之匙教給你,

有人問起,你就說一個姓馬的判官讓你來的,肯定沒人攔著你.”

張松喆又給徐志穹倒了一杯酒:“我在這待了十五年,也不知從哪修來的福分,今天算是遇到貴人了.”

叮囑妥當,徐志穹離開了淵州罰惡司,到橋頭瓦市逛了一圈,去金鳳棚子坐了片刻,看了會相撲,想著二哥的事情。

與二哥相處這多日子,只記得他的豪爽和執拗,卻沒想過他也有解不開的心結。

真的只是為了和梁功平的情誼,以至於他去西域鋌而走險?

也許還有蒼龍殿青黃不接的尷尬和無奈。

就像當前的局面,倘若梁功平還在,也不會讓梁玉申回來主事。

梁玉申從西邊回來的,他是不是知道二哥出了事情?

二哥往西去,是去找起死回生之術麼?

假如亢金龍不想害他,假如這起死回生之術是真的,我是不是也借個光,把這術法學回來?

只要有了起死回生之術,就可以朝著星宿的方向修行了,看到那該死之人,也不用一直忍著不出手。

二哥到底去哪了?

要是有混沌之眼就好辦了,那東西雖然回溯能力有限,但找人的本事真是厲害。

轉眼之間,仇金鳳已經連贏了三場,卓靈兒走後,這瓦市裡也沒人是她對手了。

……

從勾欄裡出來,徐志穹回了侯爵府,推門一看,聞到了一股異樣的氣息。

有人來了。

徐志穹來到正廳,見夏琥坐在正廳裡,趕緊衝上去要把她抱起來。

夏琥立刻起身道:“莫急,官人,有客人!”

徐志穹知道有客人,姜夢雲來了。

夏琥道:“姜姑娘說有事找你,說你們商量好的,我便帶著姜姑娘來了.”

姜夢雲笑道:“馬長史,答應我的事情,卻不能反悔.”

“哪個反悔了,”徐志穹笑道,“且說,你想辦什麼事情?”

“我要去趟安淑院,今夜便要動身.”

徐志穹一怔:“去安淑院作甚?”

“那裡有我一個朋友,我要帶她回家.”

朋友?

安淑院裡只有一棵血樹,那是玉陽他娘變的,沒其他人了。

難道梁玉陽他娘是姜夢雲的朋友?

她想把梁玉陽他娘救回來?

這倒是件好事,可這事情好像有點太容易了。

“如果只是去趟安淑院,貌似也不用找我吧?姜姑娘,憑你的本事,那地方也攔不住你.”

姜夢雲搖頭道:“既是來了大宣,我不能動用修為,只能在到了安淑院之後,動用些許技法,否則會招來殺身之禍,

就是動用了這一點技法,還容易招來不測,故而這一路,需要馬長史相助.”

“不知姜姑娘何時要去安淑院?”

“最好是今夜.”

徐志穹答應了下來,轉臉看著夏琥道:“娘子,一塊去麼?”

夏琥連連搖頭:“我就不去了,我路也不熟,去了也是添累贅.”

徐志穹點點頭:“好娘子,你在家裡等我,我去去就回.”

“好,好……”夏琥汗如雨下,兩瓣桃子緊緊夾著。

二人走後,夏琥到了後院,去拜會妹伶。

“前輩,你看到剛才來的那人麼?”

夏琥指的是姜夢雲。

妹伶點頭道:“看到了.”

“她自稱姜夢雲,說是千乘國的一位名姝,可我看她怎地都不像是個凡人.”

妹伶笑道:“你見過她,沒去千乘國之前,你就見過她.”

夏琥詫道:“我見過她?”

妹伶點點頭:“世間之人都見過她,只是見過之後都忘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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