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洪振基從火盆裡拿起烙鐵,洪振康當時嚇傻了。

“振基,你這是要作甚?為兄適教訓你幾句,也是為你好……”“呸!”

洪振基啐了洪振康一臉唾沫,“振基是你叫的麼?你一階下之囚,還敢直呼我名?”

見洪振基當真翻臉了,洪振康連忙服軟道:“兄弟,適才是為兄多喝了幾杯,說話少了些分寸,你莫要介意.”

洪振基皺起眉頭道:“你越發沒分寸了,你是誰兄弟?誰跟你稱兄道弟?你是徐志穹從北境撿回來的囚徒,我可憐你才把收留下來,你還真當你是錄王了?”

洪振康連連搖頭道:“這話,卻,卻不能亂說……”“誰亂說?你去問問那姓孫的通判,他和你一塊回來的,你是什麼來歷,難道他不曉得?”

洪振康這才意識到一件事,他有太多把柄攥在了洪振基的手上。

若是我當初向皇兄講明實情該多好!而今再想講明也晚了,此前欺瞞了皇兄,皇兄定是不饒我。

洪振基這個奸賊讓以此要挾我,罷了,我先不與他爭執,給他服個軟就是。

“振基,我記得你的救命之恩,為兄不是那忘恩負義之人,為兄知錯了,你莫要和為兄計較!”

洪振基冷笑一聲道:“你說你這人多賤?我本打算給你烙個賤字,可看在一場情分上,我給你少烙幾筆,烙個囚字算了!”

“使不得,使不得呀!”

嗤啦!一陣白煙,烙鐵烙在了胸口上。

洪振康貌似昏死了過去,也不知是真昏還是假昏。

洪振基回身吩咐叢銘:“送錄王回府.”

洪振康被扔回了府邸,劇痛難忍,卻又不敢找人醫治,叫來一個僕役,讓他取來傷藥,自己敷藥,自己包紮。

別說,這套流程倒是熟悉,當初他也沒少被袁成鋒拷打,都是自己上藥包紮。

處置好傷口,洪振康的怒火一陣陣上湧。

他敢對我下毒手!從小到大,洪振基在他面前從來就不敢抬頭說話!他小時候惹出過多少禍事?哪次不都是哭著求我幫他善後?我說一,他敢在我面前說二麼?我讓他跪著,他敢站起來麼?就因為我教訓他兩句,他敢這麼對我?洪振康越想越是難忍,恨不得今天就把仇給報了。

可報仇得有本錢,洪振康手下沒有可用之人。

袁成鋒當年培養的那群親兵和弟子,都在上一場惡戰中打光了。

況且就算這些人還在,也不是叢銘的對手。

找皇兄告他狀?不行,這裡邊有很多事情,不能讓皇兄知道。

思前想後,洪振康壓下了怒火,報仇的事情等以後再說,得先把貢銀蒐集齊了。

他吩咐管家把戶部尚書請來,一併商量加賦的事情。

管家答應一聲,去請了。

連請了三次,新任戶部尚書瞿廣靈沒回音。

管家回話道:“王爺,老奴去了三次,瞿尚書總說身體不適,根本不見老奴.”

洪振康怒道:“我親自去請!”

他去了戶部尚書府,不顧門人阻攔,徑直往裡闖,見了瞿廣靈,沒有商量,直接把差事吩咐下去了。

瞿廣靈是真不想摻和與圖奴有關的事情,上一任尚書周錦秀被神君打成了廢人,現在還在大牢裡關著。

可親王親自出面,瞿廣靈也不敢拒絕,且按規矩下文書,命令各州各縣加徵賦銀。

此舉卻惹惱了徐志穹!本以為洪振康捱了打,會知道分寸,把這差事推脫出去,沒想到洪振康求功心切,還真敢把加賦的命令送出去了。

他求功做什麼?他身份如此顯赫,難道還求官麼?難道還求名麼?難道還求財麼?洪振基在旁道:“運侯,你說中了,他求的就是財,袁成鋒不知道把錢藏到哪裡去了,我送洪振康回府之後,陪著他找了兩天,府邸上下找遍了,就庫裡存了八十兩銀子,多一個子都沒有,他那府邸大,人也多,八十兩銀子都不夠一天的開銷,這些日子吃喝用度全都靠我接濟他.”

“收來的賦銀,不都給了圖奴麼?”

“脂膏過手,肯定要留下些油水.”

徐志穹點點頭:“這我知曉,層層油水下來,圖奴收了五百萬貢銀,恐怕百姓得交八百萬.”

洪振基嘆道:“八百萬兩怕是不止,一千萬卻還勉強.”

徐志穹點點頭道:“錄王似乎很明白規矩.”

洪振基一愣,趕緊解釋道:“千乘向來有此積弊,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

徐志穹道:“既是世人皆知,想必洪俊誠也知.”

洪振基幹笑一聲:“神君對此自然知曉,只不過心照不宣罷了.”

徐志穹不住點頭:“這就好,心照不宣就好.”

回了罰惡司,徐志穹召集所有判官,透過乘風樓立刻前往各州府,極盡所能,把加賦的事情拖延下來。

一百多名判官,三人一隊,分頭行事。

這是徐志穹第二次破壞加賦,各路判官駕輕就熟,剛剛抵達目的地不久,寧勇偉率先得手。

他假扮成送禮求官的小吏,透過賄賂,買通了知府的侍衛,直接到外宅,找到了正和外室消遣的知府。

寧勇偉用的還是山匪手段,打斷了知府一條手臂,逼迫知府立下字據,發了告示,保證不在本州境內加賦。

又過三天,十六路判官紛紛告捷,雖然手段各不相同,但效果都不差,各地州縣把加賦的事情全都拖延下來。

有辦事得力的,就有辦事不濟的。

沈書良帶著兩名判官去了肆州,他們也找到了知府,結果沒能阻止加賦,他們三人反被衙差生擒了。

衙差的戰鬥力,徐志穹十分了解,無論在大宣還是千乘,都只能用“不堪”這兩個字來形容。

沈書良雖然戰力不高,可好歹還有五品修為,就這麼被一群衙差抓了?無奈之下,徐志穹只能透過神機眼,跑到肆州去救他。

救下沈書良後,徐志穹問清楚緣由,才知道沈書良被擒,並非戰力不濟,而是心機不足。

他找到了肆州知府覃思忠,覃思忠講明難處,表示這事情要和下屬們商議,沈書良信了。

覃思忠當即把下屬們全都召集過來,讓沈書良等待商議的結果,沈書良答應了。

毫無防備的沈書良,等在了知府衙門後院,就這麼糊里糊塗被生擒了。

他和這位知府大人的交涉過程,存在嚴重的技術問題。

徐志穹親自把知府揪出來,把各項技術動作,詳細分解了一遍。

“四品知府,是一方大員,上要忠於朝廷,下要心繫百姓,在交涉的過程之中,要充分考慮到對方的難處.”

講到這裡,徐志穹摁著知府問了一句:“覃知府,可否不要加賦,給百姓留條活路?”

宋知府義正言辭道:“此乃朝廷的命令,更是本府的職守!”

徐志穹看著沈書良道:“你現在明白了,身為知府有諸多不易之處,所以第一拳,必須打嘴!”

說完,徐志穹一拳錘在宋知府嘴上,捶的口唇開裂,門牙斷折,從嘴裡飛了出來。

宋知府哭道:“莫再傷我,我聽你吩咐就是,我不加賦就是.”

徐志穹接著講解道:“一般情況下,出於對朝廷的忠誠,一州知府肯定會頑抗到底,所以第二拳還得打嘴!”

宋知府哭道:“我沒頑抗,我都答應.”

砰!一拳又錘在嘴上,宋知府口唇外翻,說不出話來了。

徐志穹繼續講解:“打過兩頓之後,如果知府依舊頑抗,證明另有隱情,必須要考量其中的緣由,所以第三拳還是打嘴.”

在徐志穹的悉心指導下,沈書良終於掌握了基本要領,差一點就被打死的覃知府,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半個月後,各州判官悉數得手,加賦的事情被拖延了下來。

這一拖延,洪振康的日子難過了,約定之期已到,洪振康一兩銀子都沒徵上來。

洪俊誠聞訊,把洪振康叫到恩威大殿,問其緣由。

洪振康把所有責任都推卸在各州知府身上,連連指責他們辦事不力,說的義憤填膺,面紅耳赤。

洪俊誠耐著性子聽他把話講完,吩咐內侍給洪振康沏一壺茶。

洪振康跪地謝恩,洪俊誠笑一聲道:“振康,聽說你最近銀子有些吃緊?”

洪振康一驚,他沒想到洪俊誠會知道這件事。

“臣弟,平素節儉慣了.”

洪振康模稜兩可應了一句。

洪俊誠又道:“銀子吃緊,賺一些也無妨,可大事不能誤了.”

洪振康汗毛倒數,這話是什麼意思?他懷疑我把銀子貪墨了?這卻冤枉我了!洪振康連連磕頭:“臣弟無能,但臣弟一心為皇兄效命,絕無半點利己之心.”

“無妨,無妨.”

茶沏好了,洪俊誠吩咐給洪振康送去。

洪振康心下稍安,但見內侍把茶端到近前,洪俊誠輕揮衣袖,一股浩然之氣襲來,茶壺翻倒,正扣在洪振康身上。

沸滾的茶水落在脊背,燙的洪振康連聲哀嚎。

洪俊誠笑道:“振康,這些年,吃了不少苦吧?”

洪振康一陣顫抖。

這話又是什麼意思?他難道知道我被袁成鋒給……洪俊誠接著笑道:“以後不想再吃苦了吧?朕寬限你時日,十日後,朕要看見那五百萬兩銀子.”

……聞訊加賦之事進展不順,洪振康被燙了滿身燎泡,洪振基大喜,特地擺了一桌酒宴,請徐志穹賞舞。

洪振基端起酒杯,連聲慨嘆道:“這就叫不納良言,咎由自取!”

徐志穹到底是心軟:“錄王也是不易,得想辦法給他弄點銀子.”

洪振基懷疑自己聽錯了:“運侯,這卻不是說笑?”

徐志穹搖頭道:“不是說笑,我是真心想弄些銀子.”

“弄多少?”

“多少卻也難說,這得看袁成鋒留下多少,你府上那個廚子還在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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