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真神走了,留下徐志穹一個人在神殿中苦思。

有些事情需要慢慢消化,有些事情尚且找不到答案。

她真把自己的位格降到了未神?

如果罪主找到了她,會不會強行提升她的位格,讓她成為真神,取代怒祖的位置?

罪主給她的世外之力是什麼?

生克雙宿之間到底出了什麼矛盾?

薛運當年如何擊敗了煥殊大帝?從朱雀的描述來看,當時的煥殊大帝實力和薛運根本不在一個層級上。

這其中肯定牽扯了很多隱秘,有些隱秘朱雀知道,有些她並不知曉。

這些隱秘很重要,但眼下不是探究這些事情的時候。

徐志穹需要思考的是,在接下來這段日子裡該如何守住神殿。

聽到來歷不明的聲音,儘量不要回應。

如果一定要回應,儘量不要做出任何承諾。

如果一定要做出承諾,千萬不要把承諾做成生意。

聽起來容易,這三條法則卻都沒那麼容易遵守,因為徐志穹不知道罪主何時會來,會以什麼方式出現。

徐志穹鑽進睡鋪,只覺陣陣倦意襲來。

他把壞種傀儡放在睡鋪之外,特地提醒葉安生一句:“不管聽到什麼,先把我叫醒,再做處置.”

次日正午,徐志穹收到九娘呼喚,趕緊用黑骷髏將她放了進來。

“梳妝銀鏡照,花在釵頭笑,半掩輕紗問郎君,娘子俏不俏!”

九娘唱著小曲,今日心情似乎大好。

徐志穹抿了一口酒,扯下一條雞腿,嚐了一口,連聲讚歎道:“這滋味不尋常.”

九娘笑道:“這是我用秘法熏製的,吃雞,我是行家,一天一換不重樣,能讓你吃個十年八載!”

徐志穹一撇嘴道:“這牛皮卻讓你吹破天了.”

九娘端正神色道:“別的事情不計較,這事情還真就要和你賭到底,只要你還在這神殿之中,我就天天給你送飯,別的飯菜不論,這雞,保證每天不重樣,還保證你每天吃的暢快.”

徐志穹聞言,也認真了起來,拿出檮杌面具道:“這是檮杌的殘魂煉製的,今天且放在這裡,算作賭注!”

九娘一怔,眨眨眼睛道:“你還真下了本錢!”

徐志穹神情很是嚴肅:“既是說定要賭,咱們卻不能兒戲,且以我守神殿的日子為期限,你一天送一隻雞給我吃,若是味道不重樣,這面具便給你了.”

九娘一時有些為難。

徐志穹笑道:“怎地?怕了?”

“怕倒是不怕,”九娘思量片刻道,“你這賭注太大,我這廂沒有價錢相當的物件.”

徐志穹思量片刻道:“這樣,你賭一條尾巴!”

九娘一瞪眼睛,啐一口道:“恁地不要臉!你要我尾巴作甚?”

徐志穹道:“冬天做條圍巾,不也暖和些,你賭是不賭?”

九娘看了看志穹手裡的檮杌面具,她是個識貨的,知道這東西有多珍貴。

思量半響,九娘咬咬牙道:“賭了!”

徐志穹點點頭道:“衣裙拉下來,桃子翹起來,我挑一條尾巴.”

九娘捂住桃子道:“現在就挑?”

徐志穹把面具交到九娘手上:“現在讓我挑好,面具就先放在你這,你不吃虧的.”

“現在就把面具給我?”

九娘心裡一陣害怕,總覺得沒有這麼好的事情。

可看了看面具,又捨不得這樁好生意。

猶豫片刻,九娘一咬牙,翹起了桃子,拉下了衣裙。

徐志穹精挑細選,找了一條金黃的尾巴,搖一搖道:“就要這條了.”

九娘提上衣裙,哼一聲道:“若是我賭輸了,你真要割下來是怎地?”

徐志穹神色猙獰道:“那是一定要割的!”

九娘嘆口氣道:“許是被你欺侮的多了,在你面前光著桃子,我都不臉紅了,哪還有個正經婦人的模樣.”

“無妨,適才桃子紅了,我看見了.”

九娘錘了徐志穹一拳,嬉鬧片刻,九娘又唱起了小調:“梳妝銀鏡照,花在釵頭笑……”

徐志穹詫道:“到底什麼事情,把你歡喜成這樣?”

“我去見了……”九娘欲言又止,吐吐舌頭,沒往下說。

徐志穹笑道:“你是去見了予奪從神吧?這有什麼不敢說.”

九娘道:“我聽裁決之神說,你們師徒不太和睦,故而不敢在你面前提起他.”

“他狀況如何?”

徐志穹喝了一口酒。

“醒了,且說做了場怪夢,好多事情都不記得了.”

“好多事情不記得了,他還記得我麼?”

九娘小心翼翼說道:“他問起你了,我說你去了神殿,他很擔憂,我說帶他來看看,他又不肯……”

徐志穹苦笑了一聲:“且說說你高興的事情.”

九娘面帶笑意道:“我的星宮要飛昇了,予奪從神請來了公輸班,最後一道工法也做成了!”

徐志穹詫道:“用工法,就能飛昇?”

九娘嘆道:“不用工法就得攢神性,那卻不知要攢到什麼年月.”

“你的星宮從何而來?”

徐志穹問起了他十分關心的一個問題。

“是我師父教我建造的,每根木頭的選材和尺寸,都是師父傳授的,至於為什麼這麼選,我也不知其中緣由.”

徐志穹思索片刻道:“你見了公輸班,跟他說一聲,我有件生意,想和他聊聊.”

……

大宣京城,皇宮,秘閣。

韓宸將一顆人頭呈給了長樂帝。

該用的時候用,該殺的時候的殺,長樂帝對梁玉申的態度很明確,執行的也很堅決。

梁玉申安分了一段時間之後,又開始反覆橫跳,挑戰梁玉陽的底線。

他先是以蒼龍衛人數增加為由,要求朝廷加賦,擴建蒼龍殿。

蒼龍殿確實該擴建,但加賦是不可能的,長樂帝有別的辦法籌集銀錢,可這件事輪不到梁玉申插手。

梁玉申又扶植了幾名大臣,想要加入內閣。

把手伸到內閣,是蒼龍衛的大忌,人證物證確鑿,這是他自己尋死。

這此梁玉陽沒給他機會,直接給了韓宸一道密旨,讓韓宸集結陰陽司的高手,配合梁季雄等一眾蒼龍衛,緝拿梁玉申。

若遇相抗,格殺勿論,梁玉陽動了殺心,就再也沒留下緩和的餘地。

看到梁玉申的人頭,長樂帝對結果十分滿意,升了韓宸的官,給了陰陽司一大筆獎賞。

梁季雄對陰陽司的表現也非常滿意,建議擴充陰陽司的規模,給予陰陽司更高的地位。

韓宸久經江湖,知道什麼場合該有什麼樣的舉止,縱使心裡不快,也得藏住。

但是他今天藏不住,一臉憂慮寫在臉上。

長樂帝沒有當麵點破,等韓宸走後,他與梁季雄商量道:“韓大卜心事重重,是不是對以前的事情耿耿於懷?”

梁季雄也有些憂慮:“且等過上兩日,我與韓大卜單獨聊上幾句.”

長樂帝嘆道:“多加勸解,莫要威脅,韓大卜確實受了不少委屈.”

韓宸真是記恨以前的事情麼?

這卻小看了他的心性。

他心事重重,是因為覺得梁玉申和以前不一樣。

他知道梁玉申的修為在凡塵之上,為保穩妥,在誅殺梁玉申時,韓宸做了周密部署,還專門請了李沙白相助。

可事實證明,韓宸所有的準備都有些多餘,他只用了三重法陣便取了梁玉申的性命,而且確係梁玉申死的非常徹底。

這事情不對,無論怎麼想都不對。

離開皇宮,韓宸去了李七茶坊。

李沙白正在作畫,他在復刻與梁玉申兩次交戰的場景。

一次是誅殺他那一戰。

另一次,是在蒼龍殿前的祭禮。

韓宸認真的看著每一幅畫卷,逐一指出疏漏之處,待看完最後一幅畫卷,兩人得出了相同的結論。

被他們殺掉的人不是梁玉申,至少不是那個他們熟悉的梁玉申。

李沙白道:“梁玉申是無常道的高手,可取他性命那天,他一項無常道技法都沒用過.”

何芳道:“會不會是因為師尊和韓大卜出手太快,沒給他還手的機會,無常道修者感知力不濟,反應不及也在情理之中.”

韓宸搖頭道:“梁玉申應該有二品修為,想誅殺一名星官,難度極大,我做好了和他纏鬥的準備,第一重法陣只是試探,彼時,李畫師也沒下殺手.”

李沙白點點頭道:“當時他哪怕動用淆亂之技,也能穩住局面,沒想到他用霸氣硬扛了第一道法陣,以至後續再無還手之力,這與祭禮當日交鋒時,相差甚遠.”

韓宸緊鎖雙眉道:“這個梁玉申必然是頂替的,那真正的梁玉申又在和何處?”

李沙白看了看何芳,意味深長的眨了眨眼睛。

……

蒼龍神殿之中,恢復了四成戰力的蒼龍真神,坐在神位之上,默默看著神殿之下的星宿亢金龍。

亢金龍在大殿上站了半個時辰,每一吸的時間,對他來說都是煎熬。

他知道,坐在神位上的真神,和平時不太一樣。

準確來說,和七百多年前的真神很像,但和過去七百年間的真神不太一樣。

蒼龍真神終於開口了:“大宣有個人,在蒼龍大殿冒充首殿尉,你可知曉?”

亢金龍道:“屬下聽說,此人兩月前已被陰陽司誅殺.”

蒼龍真神面無表情的看著亢金龍:“你覺得被殺的那個,是冒充的麼?”

“屬下覺得,屬下……”亢金龍一時間不知該如何作答,蒼龍真神似乎已經知曉了一切。

蒼龍真神輕笑一聲道:“你去把她的人頭拿回來,若是實在拿不回來,就把你自己的人頭帶回來,也別讓我等太久,不然我把你人頭摘下來.”

亢金龍臉頰陣陣抽動,俯身施禮道:“屬下遵命.”

“還有件事情要你處置,道門裡,有多少個星官姓梁?”

亢金龍沒有直接回答:“屬下這就召喚各星宿去清點.”

“不必那麼麻煩,”蒼龍真神又笑了一聲,“都叫到神殿來,我親自點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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