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顏無恥!鳳淺兮瞪著他。

楚曄忽然笑得很溫柔,"或者,你是擔心別人看見你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對你名譽有損?"鳳淺兮冷著臉,不說話。

楚曄又輕輕的笑,眼神裡卻沒有笑意。

"我聽說明日你十七歲生辰之日,鳳暝打算讓你公開選駙馬。

"鳳淺兮眉心隱隱跳動。

"你到底想說什麼?"楚曄眼神漆黑,深不見底,忽然輕聲道:"應該到了……"什麼到了?鳳淺兮正不明就裡,卻忽聞耳邊細細風聲掠過。

哐當—大門被人從外面破開,紫衣如綢剎那飄進來。

與此同時楚曄攬著鳳淺兮向內側一倒,直接倒在床榻邊,手上一個巧勁兒,便將鳳淺兮置於自己身上。

內力催動,自己的衣袍散落在地,反應過來明白他要做什麼的鳳淺兮大驚失色,下意識的就想伸手將他的衣袍拉起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風聲臨近,暴漲的殺氣剎那停滯。

轟—床榻被半途撤走的真力震碎,濺起濃濃煙塵。

慕容歸一閃,退到了窗邊,剛準備搖摺扇驅散灰塵,卻猛然頓住,有些怔愣的看著床榻旁女上男下的兩人。

半晌,才聽得一個顫抖不可置信的聲音響起。

"兮兒,你……你們……"鳳淺兮豁然抬頭,對上容臻蒼白的臉。

從他眼中看到此時的自己……幽暗的房間內,燭火微明,桌子板凳因剛才那振臂一擊而碎裂,身旁的床也被震塌。

而自己正壓著楚曄,一隻手放在他肩膀上,一個脫衣服的姿勢。

他的手扣在自己腰上,神色有情動後被驚醒的剎那清醒,似下意識的將自己緊緊的埋在他懷中,避免自己因衣衫凌亂而洩露的春光被人窺視了去。

自己剛才一回頭,他的唇正好擦過她的臉頰,又在她耳垂上輕輕一咬。

剛巧就在這個時候,容臻闖了進來。

目光所及處,衣衫不整的女子壓著同樣衣衫不整的男子,兩人臉上都有著還未散開情潮後的紅暈,眉梢眼角滌盪的風情絲絲入扣,魅惑人心。

她腦海裡轟然一聲炸開,臉色忽白忽青。

"你……"還未痛罵出聲,又聽得轟然一聲,大門被人撞開。

回過神來的容臻下意識想要阻攔,卻已經來不及。

長槍林立,鐵甲衛兵闖了進來。

正是禁軍。

而帶頭之人,是鳳晞貞。

"兮兒,你沒……"剩下的話卡在喉嚨口,再也說不下去。

她瞪著眼睛,有點詫異有點匪夷所思又有點自以為了悟的淡淡欣慰。

身後大批禁軍望著這一幕,卻是目瞪口呆,早已忘記自己身在何方本來該做什麼。

鳳淺兮臉色黑沉如死水,偏偏身下楚曄還唯恐天下不亂的在她耳邊輕聲低喃。

"都說了不要在這裡。

嗯……如今可怎生是好?"這般吞吞吐吐卻又暗示意味甚濃,再加上這樣活色生香的一幕,想讓人不多想都難。

容臻早已怒容滿面雙拳緊握,那眼神幾乎要將楚曄活生生給撕碎。

鳳淺兮一見不好,立即翻身坐起來,迅速整理好散亂的衣襟束好被扯下的腰帶。

鳳晞貞也回過神來,冷聲道:"今夜宮中無事,爾等可聽清楚了?"禁軍們見到這一幕本就尷尬,巴不得早些離開,聽聞這一句哪裡還不懂言下之意?在宮裡當差,就該懂得審時度勢,什麼時候該裝聾作啞他們自然明白,當下便頷首領命。

"是"禁軍統領帶著人連忙退了出去,屋子裡立即安靜下來。

楚曄慢條斯理的站起來,一臉的波瀾不驚淡定自若,竟然還回首對容臻一笑。

"東丘一別數月未見,臻太子別來無恙。

"容臻死死的瞪著他,周身寒氣四溢,忽然狂風大起,身隨意動,掌風罩下。

鳳晞貞一驚下意識的要阻攔,"臻太子且慢——"又是風聲一起,一道強勁的真力斜刺而來,化解了容臻那必殺的一擊,反手一抓就抓住了他的手腕。

四面被高手真氣沖刷的動搖的櫃子以及無聲撕裂的床帳都剎那安靜了下來。

楚曄微笑自若,站在原地不動。

容臻抿著唇,死死的看著鳳淺兮,眼底閃過痛色。

"你護著他?他欺辱你,你居然還護著他?"鳳淺兮淡定的鬆手,"這裡是天鳳,你們兩個各為一國太子,誰死在這裡我都脫不了責任。

出了天鳳,要怎麼打殺都隨你。

但在天鳳境內,我眼皮子底下,誰都不許亂來。

""你——"容臻臉色陰沉,面對她冠冕堂皇的理由卻啞口無言,半晌才顫抖著聲音道:"剛才,是不是他強迫你的?"一直沒說話的楚曄忽然眼神飄了過來,似笑非笑。

鳳淺兮被問得一滯,直覺的不喜歡他這種帶質問的語氣,聲音也冷了下來。

"這與你無關。

"容臻瞳孔一縮,踉蹌的退後兩步,面色慘然的看著她,眼神裡一片灰敗。

"咳咳……"被忽略的慕容歸假裝咳嗽找回自己的存在感,"我說,其實……"容臻眼睛一亮,灼灼的看著他。

"你什麼時候來的?看見了多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一連三個問題毫不停頓,語氣急切透著幾分期待,彷彿誤入歧途的孩子想要得到正確指引走入正途。

那樣希冀而又小心翼翼,又隱約幾分令人心驚心疼的脆弱,在他眼底歷歷分明。

慕容歸怔了怔,心中忽覺滯悶,原本想好的說辭堵在喉嚨裡,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容臻大步上前,音色帶幾分惱怒。

"你到底看見了什麼,說……""我什麼也沒看見。

"慕容歸刷的一下收起摺扇,玩世不恭的神色已不在,神情淡漠語氣平靜。

"我就比你先來一步,看見的聽見的和你一樣,沒什麼差別。

"容臻怔怔看著他,眼神放空,臉色悠然慘白如雪。

鳳淺兮卻是心中一沉。

明顯今天發生的這一切是楚曄算計好的。

說什麼讓自己帶著他欣賞宮中建築,故意拖延時間又趁自己不備的時候點了自己的穴道封住內力擄到這裡來。

然後一路上留下蛛絲馬跡引得鳳晞貞帶著禁軍搜查到此,再利用自己內力未恢復渾身無力痠軟的時候為所欲為造成兩人曖昧的假象。

而待所有人衝進來,她的體力內力也都恢復了,自然不可能說自己剛才為他掣肘。

很明顯,她武功不低,再加上又在自己的地盤,被人輕易的抓住還不驚動任何人,可能麼?楚曄當真是好算計,時間掐得分毫不差卻又讓自己對之前的事三緘其口無法解釋。

雖然那些禁軍是得了命令是不會往外傳,可容臻已經看見並且有所誤會。

今日楚曄做這一切,明顯就是為了誤導容臻。

鳳暝有意讓自己嫁給容臻,可眾目睽睽之下,一個不潔的女人,能嫁到南齊做太子妃麼?還有一個慕容歸。

最好的證人。

她森然的回頭,看著漫不經心又若有所思的慕容歸,嘴角勾出一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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