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可能?"蘭羽眨眨眼,"要不是這些年我病了,去年我就該告訴你這件事的……""娘。
"鳳淺兮不想楚曄知道母親有瘋癲之症,連忙打住。
"您累了吧?我扶您進去休息……""我不累,你別想把我支走。
"蘭羽美麗的大眼睛滴溜溜轉動,一手指著楚曄,道:"叫師兄。
"鳳淺兮不敢惹怒她,怕她會激動犯病,忙不迭的點頭。
"好,我叫。
"她慢慢轉過頭來,神情有點不自在,勉強道:"師兄。
"楚曄似笑非笑看著她,點點頭。
鳳淺兮被他眼神看得更加彆扭,乾脆移開目光,不看他。
蘭羽卻十分開心,拉著兩人的手,合在一起,道:"這就對了嘛。
你們是師兄妹,就該相親相愛……""停!"鳳淺兮想抽出自己的手,奈何蘭羽抓得很緊,她掙脫不開,無奈道:"娘啊,就算他是舅舅的徒弟,我們倆頂多算半路師兄妹,哪來那麼深厚的感情啊?還相親相愛,咳咳,娘,您別亂說……"蘭羽立即瞪著她,又想到了什麼,狡黠的笑起來。
"那好,你嫁給小曄,夫妻總該相親相愛了吧?"小曄?鳳淺兮被這個稱呼再次噎了下,立即用力抽出自己的手,堅決不看楚曄那意味深長又複雜的眼神。
她訕訕的笑,"娘,您餓了吧?我去讓人傳膳……""傳膳?"蘭羽很快被她打岔話題,很開心道:"不要傳膳,你現在去御膳房親自下廚,我要吃你親手做的才。
。
""啊?"鳳淺兮瞪大眼睛,"我親自做的?""對。
"蘭羽笑眯眯道:"就吃那個……哦,叫花雞,你小時候做過的。
"然後她又回頭對楚曄道:"小曄啊,你才從金殿過來,還沒吃飯吧?正好留在這裡和我們一起用膳,我告訴你,淺淺做的菜可好吃了,保證你吃了念念不忘。
""哦?"楚曄雍容優雅的笑著,"原來師妹也會烹飪之道麼?那曄今日可有口服了。
"鳳淺兮暗自磨牙。
見縫插針,無恥之尤。
"淺淺,你還站在這裡做什麼?快去啊。
"蘭羽回頭看見她還站在原地,又催促了一聲。
鳳淺兮本來想拒絕,孃的病還沒好,自己要是不陪在身邊,楚曄又不知情況,萬一出了什麼事怎麼辦?蘭華去熬藥了現在還沒回來,她不放心。
可是娘難得這麼開心,她又不想拂了孃的意願。
想了想,她對外面喊了聲。
"葉——""不許讓他們進來。
"蘭羽立刻打斷她,語氣很堅決,"我要和小曄好好敘舊,你讓他們都到院子外面去守著,不許打擾我們。
"鳳淺兮為難了,"娘,我是擔心您的安危……""怕什麼?"蘭羽不以為意,"你不是說小曄的武功比你高麼?真要有刺客什麼的,他也能保護我啊。
再說了,這裡是天鳳,宮裡到處都是你的人,還有那麼多暗衛,哪來的什麼危險?快去快去,別磨蹭了,我都餓得頭暈眼花了。
"鳳淺兮很想說,最大的豺狼虎豹就在這裡。
可是娘明顯對這個半路的師侄十分喜歡,她要是存心和楚曄過不去,娘肯定會不高興。
嘆息一聲,"好,您在這裡等著,我去去就回來。
"蘭羽笑得眉目如畫。
鳳淺兮無奈轉身,一把拉過楚曄來到門口,警告道:"我告訴你啊,我娘心性單純善良,你別在她面前亂說話搬弄是非。
要是讓我知道了,定不饒你。
"楚曄垂眸看著她,眼神流光如渠,忽然低頭道:"淺淺,其實我覺得你娘才是聰明絕頂之人。
最起碼……"藉助兩人現在站立的姿勢,他伸手把玩著她的髮絲,目光悠悠語氣如綿。
"最起碼她不像你一樣聰明反被聰明誤。
"鳳淺兮瞪著他,一把扯回自己的頭髮,"你在罵我?"楚曄半點不在意她的粗魯,閒閒的微笑,"才一晚上不見,你怎麼又變笨了?"鳳淺兮咬牙切齒,"你——"楚曄始終微笑如舊,忽然嘆息一聲。
"我還是習慣這樣的你。
雖然笨了點,衝動易怒了點,最起碼還有人情味兒。
不像現在,換了個身份換了個裝扮,什麼都變了。
連心,也變了。
"鳳淺兮皺眉,覺得他這話有自傷之意,又想起曾經自己和他那段情,不知怎的心就軟了。
"別跟我故作深沉混淆視聽。
總之我告訴你,你要敢傷害我娘分毫,我讓你來得去不得。
"她說完就走了出去,怕葉芳他們留在這裡會惹娘不高興,便讓他們守在外面,暗衛卻是留了下來,然後就獨自往御膳房而去。
楚曄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目光深邃。
蘭羽走過來,看看離去的女兒,又回頭看看他,笑得純真。
"別看了,她又不是不回來。
來,坐下,我還有好多事兒要問你。
"楚曄笑笑,"是,師姑。
"蘭羽眨眨眼,"師姑這個稱呼不好聽。
這樣吧,你叫我蘭姨就好了。
"楚曄好脾氣的點頭,"是,蘭姨。
"蘭羽笑得十分滿意,然後端著長輩的架子,道:"你剛才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是不是喜歡淺淺啊?"楚曄又咳嗽兩聲。
他本就心思深沉善於掩飾,面對皇室的狡詐陰謀也習慣了虛與委蛇拐彎抹角,即便是關乎自身感情問題他也曾一度逃避過。
再加上東丘之後,他和鳳淺兮的關係早已不再純粹,沒想到這女子思想簡單竟就這樣單刀直入的問出來,倒是讓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蘭姨。
"他斟酌了會兒,說道:"感情的事,不是一兩句話能說得清的。
"蘭羽眨眨眼,很有耐心道:"那你慢慢說,我聽著。
"楚曄哭笑不得,有點無力的感覺。
"蘭姨。
""嗯?"蘭羽目光純粹,靜靜的看著他。
"你說啊,我聽著呢。
"楚曄終於在她的目光敗下陣來,苦笑一聲。
"您應該知道,她服下了斷情丹。
"蘭羽點頭,"我知道。
"楚曄靜默一瞬,眼神暗了下去。
蘭羽接著說道:"可你沒吃斷情丹啊,難道就因為她忘記你們之間的感情,你就要放棄?"她皺眉,很認真的說道:"淺淺喜歡你,真的,她親口對我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