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見這匹馬。
兮兒好像早就有所準備。
也就是說，東丘山與楚曄的決裂，陷於幽洲混戰之中倉皇的逃走，一切的一切早就在她的算計之中。
便是歸來的路線，趙馨桐會在途中埋伏的殺手和可能的手段，她都早已瞭然於心。
許多念頭劃過腦海的時候，她心裡更為震驚。
為兮兒運籌帷幄和敢於以一己之身再眾多追殺中博得一襲生路的勇氣和膽識。
這一切的一切看起來簡單，其中包含了多少人心算計與中途可能出現的任何變故。
稍有誤差，大抵她們早已喪命。
如此看來，在去北周之前，兮兒便已為回來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也就是說，她從未想過要和楚曄在一起。
所以才會在服下斷情丹醒來後那麼淡然無波，不悲不喜。
她，早已摒棄了自己所有情感，只為責任和仇恨而活。
心裡驚濤駭浪不能平復，更多的卻是深切的悲哀和心疼。
兮兒本是天鳳最尊貴最出色的公主，一朝淪落，在生死的邊緣上一步步走過，心境早已滄海桑田。
如今即便是為了活著，還得步步驚心的算計籌謀。
慕容歸只看見她的絕情和冷血，卻又如何懂得她的無奈和淒涼？＂兮兒……＂她一開口鳳淺兮便知道她要說什麼，淡淡道：＂人生有舍才有得。
我不知道我的選擇對不對，也或許很多年後我會後悔。
但最起碼此時此刻，我不悔。
因為——＂馬兒早已經停下。
棲霞峰。
這是當初她和楚曄初遇的地方。
彼時她還未對他深陷情網，腦海中仍有朦朧記憶浮現，只是淡漠了他的面容，化為遠山那一團淡淡升起的白霧。
＂我，別無選擇。
＂她語氣淡漠眼神平靜，而這短短的幾個字，包含了多少讓人心酸的無奈和無力？鳳晞貞垂眸不語。
鳳淺兮又淡淡一笑，＂別想那麼多了。
趙馨桐為人小心謹慎，既要殺我們滅口，必然會在沿途中設下層層殺機。
以她的性子，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會放過一個。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