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愣了愣,她真沒有想到這一層。

這個年代的商號也好、大戶人家也罷,用人的首選都是賣身為奴的下人。

因為這些人的命握在主家手裡,若是他們有什麼不老實的地方,直接捏死就是。

奴僕,在主人眼裡跟家裡的物件差不多。

雖說聽起來可憐,但是有很多大戶人家的物件也不是誰都能當地。

因為成了大戶人家的奴僕後,一輩子衣食無憂,混得好了還能吃香的喝辣的。

小暖無法用現代的人人平等觀念和合同契約去約束、開導古人,就算她跟翠巧講她贖身嫁人後還是能留在孃親身邊跟以前一樣做事,巧翠也會心裡不安。

“那該咋辦呢?”

秦氏問閨女。

“這件事,交給女兒吧.”

小暖託著小下巴。

不算秦日爰的手下,她陳小暖的手下人,除了翠巧外,風露,綠蝶,張冰,秦三都是打手。

嗯……風露算唯一一個能文能武的,但她的文只能用在祭祀或者畫符上,其他方面比綠蝶還不如。

與她們幾個不同,翠巧是正經八百的大戶人家訓練出來的頭等丫鬟。

忠誠度高,職業素質好,關鍵是還長得漂亮,帶到哪兒都有面子。

這麼說吧,翠巧往家裡一擺,小暖就覺得家裡的生活品質提升了三個檔次。

第二天一早,小暖看著飯桌上被切出花來的蘿蔔鹹菜,更覺得翠巧是個人才,不光有能力,還有生活情趣,這樣的人才不得多得,得善待。

小暖是個爽快脾氣,有事絕不拖拉。

用了飯後,她把翠巧帶進書房裡,先吩咐道,“家裡做事的人還是少了,你在莊子裡轉一圈,找兩個乾淨利索的婦人回來打掃庭院,洗洗刷刷,以後你不用做這些雜事.”

“是!”

翠巧屈膝應了,“待奴婢挑好了就帶來給姑娘過目.”

小暖點頭,步入正題,“你今年十六,到了嫁人的年紀。

我昨晚和我娘商量了,把你的賣身契還給你,讓你娘幫你挑戶好人家……”還不待小暖說完,翠巧已雙膝跪在地上,一臉決然,“姑娘,奴婢不想贖身。

老夫人去世前,奴婢答應過老夫人這輩子要伺候夫人和姑娘,絕不生二心。

二則,姑娘對奴婢恩深義重,奴婢走了對不起自己的良心,請姑娘不要趕奴婢走.”

不是趕走,是讓她贖身嫁人啊。

小暖讓她先起來,安慰道,“家裡如今的情況你也看得明白,外邊的事兒有我和綠蝶,家裡的事兒都靠你和我娘撐著,便是你嫁了人我也捨不得放你走的,你且安心就是.”

“那不一樣的。

姑娘,若是奴婢贖了身便是外人,很多事奴婢不能插手也不好說話。

若是,若是娶奴婢的人因為戶籍之事嫌棄奴婢,奴婢寧願不嫁.”

翠巧接著道,“再過三年,等奴婢到了必須嫁人的歲數姑娘給奴婢指一個不嫌棄奴婢的人嫁了就是,姑娘的眼光比奴婢的好.”

她這表情不對啊,小暖試探問道,“你與王函昊?”

“王大哥待奴婢好,待奴婢的家人也好,若是他不嫌棄奴婢,奴婢嫁他應該能過幾年好日子.”

翠巧誠實道,“可若是奴婢贖身跟了他,以後要怎麼辦,靠著他過日子,天天在家生兒育女、縫衣做飯嗎?萬一他變心了瞧不起奴婢了,奴婢以後的日子還怎麼活?”

在展家時,翠巧見過不少贖身嫁人的丫鬟,嫁的時候風風光光、歡歡喜喜,可嫁人後的日子過得還不如在府裡時舒坦。

展家敗了後,那些丫鬟在婆家沒了臉面,丈夫因娶了展家丫鬟而得的差事也黃了,待她們也大不如前,輕則冷言冷語,重則拳腳相加。

上個月,翠巧以前的好姐妹還跟她哭訴,說她丈夫罵她下賤,就是個伺候人的玩意兒,還怕她以前定爬過主子的床,是別人玩剩下的賤貨。

她嫁過去的時候是不是乾淨的,這男人不知道?小暖見翠巧一臉悲愴,以為她並不喜歡王函昊,便道,“你若是對王函昊心裡沒底,咱們不嫁就是,慢慢挑,找個更好的.”

“姑娘,除了衣食無著,沒本事花心的,哪個男人會守著一個女人過一輩子?”

翠巧見的負心漢多,痴情的一個沒有,她對男人根本就沒什麼信心,“奴婢除了會伺候人,就沒有別的本事。

若是有那麼一日,奴婢絕沒有夫人的膽量,敢孤身帶著您和二姑娘離家,撐門立戶單過。

奴婢不想將自己的一輩子捆在一個男人變不變心身上,奴婢想靠著自己的本事,體體面面地活著.”

“奴婢也就在姑娘這裡還有點用處,能讓人高看一眼。

離開了姑娘,奴婢除了生了張惹事的臉,什麼本錢也沒有.”

翠巧早就把事情看透了,秦夫人是真的好心腸,姑娘手段是有但只對著外人,這樣好的主家,她去哪裡找去?贖身嫁人,就是死路一條!翠巧說的是她作為一個丫鬟的生存哲學,小暖聽了不無震驚,她還是把翠巧看淺了。

翠巧看得比小暖想得更深遠、明白。

的確,處在翠巧的位置上,跟著她們靠本事吃飯,比嫁人靠臉或者靠男人吃飯要強,她們家,是她能走的,最寬的一條路。

小暖不勸了,異常認真地道,“翠巧,本姑娘今日許你兩件事:第一,只要你對我和我娘忠心不二,將來無論你嫁了誰,你的孩子都不入奴籍。

第二,本姑娘手下的作坊、鋪子和田莊等生意,只要你的孩子有本事能幹好,我就給他們留個位子。

若是有願意讀書的,從他們八歲入學讀書到他們考取功名或者不願讀了,無論多少年,無論花多少銀子,本姑娘都替你出了.”

翠巧聽完,豆大的淚珠子斷了線一樣滾落,她跪下,邊磕頭邊嚎啕大哭。

這聲音把屋外的秦氏和小草嚇到了,外院幹活的王函昊也嚇得掉了掃帚,緊張地向裡巴望著。

沒多大一會兒工夫,翠巧紅著眼睛紅著鼻子頭從書房出來了,小草擔憂地看著她,不曉得發生了啥事情。

翠巧二話不說地跪在地上給秦氏和小草磕了三個響頭後,站起來大步走出內院,站在王函昊面前。

“怎麼哭了,是做錯事被姑娘責罰了?”

王函昊小聲問道,按說以翠巧的機靈勁兒,不會被罰才是。

翠巧抽抽小鼻子,帶著哭腔問道,“王大哥,若是我不脫奴籍,你還娶不娶我?”

這一句話就把王函昊的臉問紅了,當著大夥的面王函昊毫不猶豫地用力點頭,“娶!”

“咱們把醜話說在前頭:若是你以後待我不好,娶小的或者在外邊鬼混,我就跟你合離。

到時不管咱們有幾個孩子,全都得歸我,你若同意這兩點,我就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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