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得知晟王要南下之後,柴智歲就想著來找陳小暖了。

不過晟王府門檻太高他進不去,幾次蹲到陳小暖出門,身邊都有晟王跟著,柴智歲怕晟王,不敢靠近。

今日好不容易等到晟王妃單獨外出,他才敢跟上來。

至於有什麼事麼……“屬下得知晟王妃不日將南下,所以有一事相求.”

柴智歲說著,從懷裡掏出個錢袋,雙手送到小暖面前。

貴太妃見柴智歲拿出個錢袋,顯然是想讓小暖幫他辦事,柳眉便微皺了起來。

他這是真沒腦子,還是想寒摻小暖,當真是不把晟王府放在眼裡,好大的膽子!小暖掃了一眼,君子好財,取之有道,柴智歲的錢她還真不想賺,“有話直說.”

柴智歲連忙道,“屬下得知晟王妃要南下,所以想都斗膽拜託您,將這個錢袋交給……小六.”

程無介和程賢伯已死,程賢文被髮配邊關,程小六在逃,柴智歲不敢道出他的大名,怕引來禍事。

小暖倒好奇了,“程小六在何處,你因何不自己去送,卻讓本王妃去送?”

程無介也算是三爺殺的,柴智歲找自己給程小六送銀子,不是把他往虎口送麼。

柴智歲低聲道,“數月前,小六出城去尋他兄長,就沒了影兒。

屬下也不知他在哪兒,但是屬下覺得晟王妃這趟南下,應能遇著他.”

“覺得?”

小暖反問。

柴智歲點頭,說出口的話卻玄之又玄,“晟王妃運道好得出奇,屬下覺得只要您拿著這錢袋,就一定能遇到小六.”

小暖……“晟王妃若是遇上他,就把這錢袋給他.”

柴智歲低聲下氣地哀求著,“這點銀兩在您眼裡不算啥,可若真能到得了小六手上,能讓他後半輩子不至於挨餓受凍.”

小暖緩緩道著,“柴智歲,程小六出京去金陵時,你必定給他塞了銀子,還很是不少,對吧?”

“……是.”

“如今你家敗落了,想必這荷包裡也沒幾百兩銀子.”

柴智歲低頭,“慚愧.”

小暖聲音冷下來,“所以,你當本王妃是傻子麼?”

柴智歲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敢耍小聰明瞭,“屬下不敢。

屬下就是想著……想著您要是收下這銀子,晟王便能……饒小六一條狗命。

他爹的確不是個好東西,他死了就死了,小六絕不會有替父報仇的念頭,再說他也沒那個本事。

他就是他家一個不受器重的庶子,能活下來都不容易,這些年小打小鬧的,真沒幹過什麼惡事。

請晟王妃開恩,饒他這一回吧……”晟王的性子柴智歲非常清楚,那是最狠的。

他既然要滅了程家,程家人就不能留下一個喘氣的,被髮配去邊關的程賢文得死,小六也得死。

說不得晟王已經派人追查小六的下落,或許已經把他給宰了。

柴智歲來求陳小暖,就是希望小六還沒被晟王的人找到。

這世上能讓晟王心軟改變主意的,就只有陳小暖。

只要陳小暖接下這個錢袋,小六的命就保住了。

所以柴智歲硬撐著,雙手託著錢袋,想為小六爭爭命。

陳小暖是有仇必報的性子,但程小六沒得罪過她,她不至於趕盡殺絕。

再說,自己的三妹得罪她得罪得挺狠,自己這麼低聲下氣地求她,沒準她心裡覺得一爽快,就順手饒了小六呢。

是故,柴智歲的動作,越發顯得卑微了。

他不在乎面子,這玩意兒不當吃不當喝,掉了再撿起來就是,大丈夫要能屈能伸,要是沒這點本事,他哪還能在京城混。

貴太妃看著跪在地上的柴智歲,眉目漸漸舒展。

此人她雖是第一次見,但他的混不吝的名聲貴太妃卻聽過許多。

不過依照今日這一出來看,傳聞倒也不能盡信,他還是有些小聰明的。

他這點小心思,還瞞不過小暖的眼睛,小暖只對一件事感興趣,“你為何要救程小六?”

這還不是一次,柴智歲出聲救程小六,就她知道的已不下三次了。

有門!“屬下蠢笨,但也知道朋友道義。

小六是屬下過命的兄弟,但凡有一點可能,屬下也想試試.”

說完,柴智歲抬頭,努力收斂臉上的橫肉,憨憨地笑,“屬下敢來,也是因為知道您深明大義,不會因此把屬下怎麼著.”

柴智歲有腦子,他想救小六,但也不想把自己往絕路上逼,所以他不會去找晟王,只敢來求陳小暖。

要說起來,陳祖謨就是大周頭號大傻子,自己生的閨女有多大本事他都不知道,要是他柴智歲有這麼好、這麼有本事的閨女,早就在京城橫著走了!小暖忽然覺得柴智歲也是個人才。

如果他不是柴玉媛的親哥,小暖就把他招入店鋪做事,這絕對是不會虧本的買賣,“你走吧,這事兒本王妃不想管,也管不著.”

柴智歲不敢磨嘰,爬起來拿著錢袋走了。

當晚,睡下後,小暖趴在三爺的胸口,與他說起此事。

休假的三爺,比平日放鬆不少。

他攬著小暖的腰,懶洋洋地問,“若是真能遇上程小六,你當如何?”

小暖抬胳膊拄在三爺胸口,笑眯眯地道,“聽三爺的,三爺想如何,就如何.”

三爺滿意地在她臉上印下一吻,“柴智歲雖然蠢,但有一點說得很對,程小六確實沒本事也沒膽子為他爹報仇.”

“所以,三爺打算饒他一命?”

“若他自己過來找死,收下他的命,也是順手的事.”

三爺聲音平靜,好似談論的根本不是一條人命,而是尋常事。

從理智上來說,小暖知道三爺說得沒什麼錯。

她俯身,把臉貼在三爺胸口上,聽著他沉穩的心跳。

三爺撫摸著她的小腦袋,“小暖.”

“嗯.”

“我本就不是心軟的人,走到如今的地位,心只能越來越硬,否則無以震懾手下人和群臣.”

三爺輕輕托起她的小臉,望著她清澈無懼的雙眸,“你可以心軟一些.”

小暖笑問,“不怕我拖你的後腿麼?”

三爺緩緩道,“恰恰相反,正是因為有你在,旁人才會覺得我柴嚴晟是人不是惡魔,還能與之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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