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查了兩日,也不知那條毒蛇是從何處來的,三爺不想小暖她們因此受驚,一方面派人暗中繼續追查,一方面加強兩莊的戒備,確保不會再發生類似事件。
小暖這兩天忙著與濟縣趕來的諸葛卿和黃子厚商量南山坳的運作事宜,整日裡貓在書房不露頭,三爺閒了幾日,現在也忙得不可開交,兩人一個在第五莊一個在第四莊,一天下來也不見一面。
於是關於晟王妃跟晟王賭氣回孃家的訊息,就像生了雙翅一樣飛遍整個京城,待這隻鳥飛進城北的皇宮時,已經做了換頭美容手術,完全變了樣子。
太后聽了勃然大怒,“去,將陳小暖給哀家叫來!”
小暖接到太后宣召的訊息後及不可見地皺了皺眉,她忙得連吃飯的功夫都沒有,卻還要去應付宮裡的boss們。
她們閒著沒事兒摸摸牌,擼擼貓多好,折騰個什麼勁兒!“該是為了家宴的事兒吧,德妃七七早就過了。
既然早晚都要操辦,那就趕早不趕晚,也省的太后她老人家唸叨.”
秦氏勸閨女對這事兒上點兒心,最近各府派來打聽訊息的人,都要把第四莊外面路上的石板踩薄了。
小暖解釋道,“嚴晟對外稱病,這會兒舉辦宴會並不妥當,待他出府上朝時女兒就操辦起來.”
秦氏點頭,又叮囑小暖,“太后和皇后說什麼你就聽著,不要頂嘴。
她們是正經長輩,要是住在一塊,你每天都要去晨昏定省站規矩的。
還有,有機會就去看看華嬪娘娘,這陣兒都沒她的訊息,娘這心裡實在放不下.”
德妃死後華嬪便閉了宮門,除了太醫誰也不見,如今已快兩個月了。
小暖應下,吩咐諸葛卿等人自行商議,她要回第五莊更衣打扮,準備進宮。
見小草眼巴巴地在旁邊看著,小暖摸了摸她的腦袋,“如果見到娘娘,我一定把你的話帶到,可有畫要送給娘娘?”小草為難地搖頭,娘娘關閉宮門就是不想見人,如果她送了畫進去,聖上就會跑去重華宮看畫,娘娘的門就得開了。
小暖不曉得妹妹能想這麼多,只當她是對最近作的畫不滿意,又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慢慢來,不急.”
待小暖回到第五莊時,三爺已更衣完畢等著她了。
見他要跟自己一起去,小暖低聲道,“這不太好吧?”
“皇祖母和母后多次派人過來關心我的身體,如今我已大好,進宮謝恩有何不可?”
三爺將給小暖梳頭的李嬤嬤趕了出去,挽袖親自動手。
透過銅鏡,小暖看著三爺專注的模樣,心中有感,“嚴晟,你為我梳頭我為你束髮,可好?”
自己給她梳了兩月,她才反應過來該為自己束髮。
三爺抬鳳眸望著鏡中的小暖,“為我束髮還是為大黃梳毛,只能選一個.”
面對如此艱難的抉擇,生意人陳小暖另闢蹊徑,“雙日為你束髮,單日為大黃梳毛?”
三爺不語,取了盒子裡的牡丹金簪插在小暖的髮髻裡。
這支金簪是三爺近日專門讓頂尖工匠給她打的,戴在頭上微微一動,黃金製成的花瓣便若春風拂過,跟著微微抖動,真能亮瞎了人的雙眼。
厚重的不是金子,而是他這份心意。
小暖忍痛割愛,“給你束髮.”
三爺笑了,他這一笑便是滿鏡春暖,小暖不由地看痴了。
“我在時,只能為我束髮;我不在時,可以給大黃梳毛.”
三爺知道在她心裡自己比大黃重要,已經很是滿足了。
“成交!”
小暖連忙應下。
可話出口,她又覺得自己虧了,明明是五五開的,怎麼談到最後,大黃就成了添頭了?去皇宮的路上,小暖都在琢磨該怎麼治好三爺不喜歡擼狗的毛病。
待見到太后時,她已經把計策想好,雙目灼灼躍躍欲試了。
待抬頭見到太后時,小暖嚇了一跳。
太后雖年事已高,但因保養得宜,又因雙目炯炯有神,往日看著也就像五十出頭的。
怎這才半月不見,她就老成這副樣子,似乎精氣神都沒了?前幾日稱病時,也比現在要好上許多。
待太后有氣無力地叫了起後,三爺上前請罪,“孫兒不孝,多日未進宮給皇祖母請安,您這些時日可還安好?”
太后的聲音透著沙啞蒼老,底氣都不足了,“哀家心疼的舊疾犯了,歇些日子便好。
你病著不能來,哀家怎能怪你呢.”
說罷,太后的目光落在小暖身上,顯然是挑理了。
小暖態度很是端正,“是孫媳不懂規矩,請皇祖母降罪.”
太后嚴厲道,“哀家聽聞,晟兒病著這段時日,你不思在床前伺候卻日日跑回孃家?”
她既然知道自己總回第四莊,當然也該知道三爺基本上都是跟著的。
小暖知道爭辯無異,低頭認錯,“是不成體統,小暖知錯.”
還不待太后再責備,三爺回道,“小暖在床前照顧孫兒多日,近日孫兒身體見好要處理政務,小暖封地內的事務也待處置,孫兒才讓她去第四莊的.”
見嚴晟這般維護小暖,太后心裡不痛快,“你先去給你父皇請安,讓小暖陪哀家說會兒話.”
這是要支走三爺好對她進行說教呢,小暖乖乖坐著聽訓。
三爺走後,太后就問道,“聽說晟兒近來都歇在你的房裡?”
本來小暖還憐她年老體弱,不想跟她計較的,不過她都問到自己房中事了,小暖就不能讓了,她糾正太后的說法,“三爺臥病,一直歇在自己房中,小暖身為王妃,事事不敢假手於人.”
“哀家給你送去的宮女不合用?”
太后威嚴地盯著小暖,她榻上的大白貓伸了個懶腰,也盯著小暖,宮內肅穆。
按著三爺的吩咐,小暖回道,“孫媳覺得她們都挺好,可是王爺不喜歡,連院門也不許她們進,孫媳不敢違背王爺的命令。
要不,您再賜給孫媳幾個能讓王爺看著順眼的?”
當她這裡是什麼地方,當宮裡調教宮女容易麼?太后咬牙,心口疼得只打顫。
“皇祖母,您哪不舒坦,孫媳給您揉揉吧?”
小暖見她臉色不對,真誠關懷道。
太后閉上眼睛,不行,她得緩緩!三爺到宜壽宮給建隆帝請安。
建隆帝在殿內批閱奏摺,身上只穿著貼金龍夏衫。
入酷暑後多日未見降雨,建隆帝面前堆滿了報旱災的摺子,正心浮氣躁著。
叫了嚴晟起來,建隆帝吩咐道,“你既已大好,明日跟著上朝做事吧.”
“兒臣遵旨.”
三爺進宮,當然就做好了重入內閣的準備,乾脆地應了。
聽到嚴晟的聲音,再看著他的人,建隆帝心裡居然升起一股清涼,這種感覺只有這對母子能帶給他了。
建隆帝不禁想起多日不見的美人,心中難耐,“你既來了,該去見見你的母妃,她苦夏的毛病又犯了,走吧.”
說罷,建隆帝放下奏摺站起身,徑直奔著重華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