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立刻點頭,然後掰著手指頭算道,“這兩年濟縣真出了不少事兒。

烏老將軍戰死,烏家不如以前了;展家的當家人被強盜殺了,兩個兒子全死了;吳家因為上次的私糧案子,一半多被砍了頭;現在趙家又出了這檔子事兒,傷了元氣;還有你爹,苦讀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考上個狀元,也讓他折騰沒了……說起來風光了的也就咱們家……”還真是!小暖與孃親分析道,“烏家原因複雜咱不論,展家先是意外後是展毅能不走正路,吳家是犯了國法,趙家也是因為趙書鐸起了貪心,我爹更不值一提,完全是咎由自取,一把好牌打得稀巴爛!”

秦氏……“小暖,當著外人的面可不能這麼說你爹,小草醒著的時候也不行,她正是學東西的時候,學會了這些就麻煩了.”

小暖嘻嘻笑,“女兒知道.”

“咱們可不能走上他們的老路,咱不貪不搶不做惡事。

滿則虧虧則滿,該賺多少錢都是命裡定好的,錢多了咱多花,錢少了咱少花,別為這個鑽牛角尖,知道不?”

小暖眼睛閃亮亮,“娘這兩年真是沒白讀書時,講道理都能一套一套的了.”

秦氏……小暖笑眯眯地道,“咱錢多的時候也沒多花啊,娘連給家裡換個新衣櫃都捨不得.”

現在她們用的這個,還是從陳家搬出來的孃親的嫁妝呢。

秦氏一巴掌拍在閨女的背上,虎著臉道,“這個還沒壞,換什麼換,睡覺!”

“好——”待屋裡的燈關了,仍然能聽到秦氏與小暖嘀嘀咕咕地說話,不時傳出低笑聲。

外屋盤腿打坐的綠蝶也翹起嘴角,院裡的大黃四處轉悠了一圈,臥在梧桐樹下睡了。

村外,兩個黑影如夜鷹般飛走,落在密林中,秦氏院裡只玄邇張開眼睛,向那邊望了一眼,又閉上眼睛。

“高大人,一切如常.”

密林深處的獵戶暫時落腳的小茅屋裡,建隆帝派來監視小暖的密探小統領高倉頡點頭,“她們沒提起與張天師有關的事兒?”

大內高手華池慚愧低頭,“屬下等無能,秦氏院中那幾個高手也就罷了,關鍵是那大黃狗的耳朵和鼻子實在是靈敏得很,屬下等無法靠近,所以聽到她們說的什麼。

大人,那狗咱能不能……”高倉頡立刻道,“不能,絕對不能!爾等動手宰了它,信不信過幾天晟王就能滅了你們,連我都逃不了,你們趁早死了這個心!”

“大黃一出事兒,屯在濟縣的五百人就能讓咱們無法靠近秦家方圓五里,那還不如這樣呢.”

密探華奮低聲警告華池這討厭狗的笨蛋。

華池趕忙辯解道,“大人,屬下不是那個意思。

屬下是說咱能不能將那狗兒拉到咱這邊來。

您看晟王府的暗衛就在秦家周圍明或暗的守著,那狗兒卻毫無反應。

所以,咱們不如也先跟那狗兒混熟了,好方便咱們行事?”

這倒是個法子,高倉頡點頭,“你去試試,聽說那狗愛吃兔子,你弄幾隻在衣裳上蹭蹭,給它扔過去,讓它先熟悉你的氣味兒,看能不能成.”

華池尷尬搔頭,華奮笑得幸災樂禍,“大人有所不知,這麼多年來,是條狗見了華池就攆,沾了他的氣味的兔子,怕是連狗都會嫌棄.”

高倉頡忍笑,“你這倒與上清宮的師無咎相似,那就華奮去試。

我立刻送信回京,調一個會唇語的過來.”

唇語,目之所及便能知人言,無所謂距離遠近,可緩解大黃狗帶來的不便,馬上就夏天了,農家人喜歡在院子裡聊天,唇語正能排的上用場。

又有一隻夜鷹撲稜稜飛過來,落在視窗。

高倉頡解下夜鷹腳上的紙條,展開藉著微弱的火光看了一眼,喜出望外,“師無咎今早出了上清宮,向北來了。

他的目的地只可能有兩個,一是京城,二是咱們這裡。

若是他來了咱們這裡,咱們升官發財的機會就到了!”

華池和華奮也是興奮不已,師無咎此時此番下山一定與接到師無塵的書信有關,他走到哪裡,哪裡就有訊息!“去抓兔子,明天務必能靠近那大黃狗!”

第二日一早,秦二舅便被五歲的秦三郎叫到了老宅。

他剛進門,張氏就急吼吼地問道,“二弟講了沒有,大妹說啥時候把孩子抱過去?”

秦二郎搖頭,“姐說不想過繼孩子,她有小草和小暖就夠了.”

“這咋成!”

一家子人都跳了起來。

“怎麼不成?過繼不過繼當然是姐說了算.”

罕見的,秦二舅的話音裡帶了火氣,爹孃和大哥大嫂的路,真是越走越歪了。

秦大舅皺起眉頭,“老二,你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大妹現有萬貫家財,又有晟王那樣的女婿,就算打著滾的花半輩子,家裡的錢都花不完。

你把四郎過繼了,不說對大妹咋樣,對你和弟妹有啥壞處?”

“就是啊,難道二弟就不想錦衣玉食、使奴喚婢,體體面面地住到城裡去?”

張氏也誘惑著,那樣的日子,她做夢都想。

“不想.”

秦二舅真動了氣,“大哥大嫂,咱們有多大鍋就下多少米,別惦記不是咱們鍋裡的東西。

你們再這麼折騰下去,惹了小暖不高興,小暖抬手就能把你們的鍋砸了,信不?”

秦大舅立刻跳了腳,“我都是為了你好,你說的這是人話嗎?有算計著和外人砸親哥家的鍋的麼?”

外人?也對,在他們眼裡,姐和小暖小草一直是外人。

秦二舅冷下臉,“你是我親哥,那也是我親姐。

咱們去族長面前,讓他幫著辯一辨咱們誰說的不是人話,走!”

秦大舅不肯認慫,梗著脖子吼道,“去就去,看里正咋說,看咱們老秦家有多少人想著給大妹過繼兒子、養老送終!”

“啪!”

秦三好的粥碗砸在地上碎成片,粥也撒的到處都是。

正在喝粥的秦大妮兒嘟起嘴,爺爺這是幹啥,濺的到處都是粥,是不用他清理!“滾!”

秦三好瞪著二兒子罵道。

秦二舅二話不說,轉身出堂屋時見到廂房裡露出的秦大郎一臉冷笑地尖腦袋,那臉色青白的,跟鬼一樣。

“二叔不是不想過繼四弟,是不想讓咱們沾光吧?你這吃相真難看,子曰……”秦二舅張口就罵,“曰個屁!我看你這十幾年書全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待到秦二舅走了,張氏轉著眼珠子低聲道,“爹,娘,大郎說得對啊,他二叔一定就是這麼想的……”“就算他是這麼想的,你們又能把他咋滴?他現在明擺著想甩掉咱們跟著大妹,咱們能把他咋滴?”

秦大舅怒氣衝衝的,“陳小暖,都怪陳小暖,如果不是她……”“夠了!都給我閉嘴!”

秦三好大步出屋,扛起鋤頭出院子時,差點撞上衝過來的陳四爺的孫女,十一歲的陳春梅。

陳春梅扒著秦家的大門,緊給秦大妮兒招手,待秦大妮兒跑到門邊,陳春梅壓不住驚喜地道,“趙書彥回來了,咱去看熱鬧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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