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也想到了這個問題,疑惑道,“為何要騎馬?”

“因為姐姐說小草畫馬比畫人更厲害.”

端著嚴肅小臉的小草,很認真地給三爺解釋,“姐夫是小草見過的人里長得最美,不是,是最俊朗的人,再配上小草畫得最好的馬,一定會更好看,小草要給娘娘看最好的!”

三爺竟無言以對,只得採取拖延策略,“今日天色已晚,待後日早晨再畫,如何?”

明日是上早朝的日子,三爺得早起去上朝。

小暖剛到這裡時,還以為皇帝是要日日早朝的,後來才知並非如此,因為每天早朝根本不可能。

大周的早朝是在辰初也就是早上七點開始,宮門在卯正一刻即早上六點十五分開啟,讓京中六品以上的百官入內等候。

從宮門口走到大殿,也得走好長一段路,基本上百官入大殿剛站好,建隆帝也就到了,做臣子的總不能比皇上還晚到,所以都是在開宮門前就趕到了宮門口等候著。

京城地方大,官員住的也分散,為了在開宮門前趕到宮門口,很多官員寅時也就是三四點就得起床收拾、用飯出發,這就是為啥官位越高住得離皇城越近——除了上早朝可以晚起一會兒外,聖上有事臨時召見大臣,他們也能快速到位,像三爺這種身為親王卻住在城南,小暖一家來了就住在城外的親王,算是個特例,所以他要早起。

這也是為什麼皇后建議小暖嫁入晟王府後要住在城內的原因,方便三爺做事。

早朝議事一般需要一兩個時辰,散朝後百官出宮,基本上已經過了晌午十分,再回到家吃個飯,這一日基本也就過去了。

若是天天早朝,那百官還怎麼做事?所以若無緊急大事,大周早朝每七日一次,遇著重大節慶日還有休沐,可謂是相當人性化了。

秦氏想著女婿明日早朝要早起,今晚得回城住,便道,“這事兒不急,小草改天再畫.”

小草也不是那不懂事兒的,乖乖點頭,“好.”

等著看畫的眾人都覺得好遺憾,就在三爺鬆了一口氣之時,小草又問,“現在要吃飯了嗎?”

禾風回話,“飯菜正在準備,還需一會兒工夫.”

小草眼睛就亮了,“姐夫先到外邊騎幾圈馬給小草看,好不好?”

三爺……小暖立刻拉住三爺的衣袖,“三爺走吧,先讓小草找找感覺,這樣後天畫起來就順當多了!”

於是乎,三爺被拖到院外,騎馬在莊裡的道上一圈圈賓士。

馬是好馬,人也騎技嫻熟,在落日的餘暉下,三爺簡直帥成了一道閃電,照亮了小暖的雙眼。

韓二胖等人都羨慕得流哈喇子,秦大妮兒也一臉痴迷,小草則蹲在路邊兩隻手託著小腦袋仔仔細細看著。

待到秦氏派人來叫吃飯時,跑得心情舒暢的三爺才停住,對上他的小丫頭亮晶晶的模樣,三爺微微翹起嘴角。

“姐夫後天不用過來了,小草已經記住姐夫騎馬的樣子了,今天晚上就可以畫出來.”

小草站起來,信心十足地開口了。

三爺……眾人……小暖叮囑道,“小草要把三爺畫得帥一點啊.”

如果再畫成前幾幅的樣子,真是對不起這麼優質的模特了。

小草一拍小胸脯,“好!”

三爺看小草信心滿滿的模樣,怎麼看怎麼覺得不放心……待到一家人熱熱鬧鬧地用了飯,三爺問門外的侍衛,“去看看柴方還回不回城?”

柴方跟著方子寧摘了會兒棉花後,就跳過籬笆牆去了南邊左相家的莊子玩耍,順帶蹭飯。

左相的母親就住在莊子上,左相家的廚子廚技精湛,聞名京城。

待三爺走後,小暖和秦氏都非常期待地看著小草。

小草有模有樣地擦擦小嘴兒,又挽起小袖子,“娘,姐姐,小草要畫畫了.”

“好。

要娘幫你磨墨不?”

秦氏非常積極。

小暖更急,“姐姐幫你鋪紙?”

“不用,娘娘都是自己研墨鋪紙的,小草也要自己做.”

小草一切行為向偶像華嬪看齊,小小的身板硬是端出一股子深不可測的氣魄,小暖看了越發覺得妹妹有一派宗師的架勢了。

三爺出了第四莊,與趕過來的柴方一起騎馬回城。

今日是八月十三,夜空無雲只一輪明月高懸,照得路明景清,讓人心境也跟著開闊。

在左相莊子裡吃得心滿意足的柴方哼了幾句小曲兒,與三爺道,“靜如老夫人誇了秦安人許久,說她賢惠勤樸,治家有方。

老夫人說她們母女雖已家貲萬貫、使奴喚婢,卻還在田間勞作,這是隻有質樸心靜的人才能辦到。

三哥也知道,能得老夫人這麼誇獎,是極為難得的.”

左相之母靜如夫人,乃是皇后的生母,是建隆帝下誥書親封的一品誥命夫人。

能教養出皇后和左相這對出色的兒女,老夫人的能耐不小,眼界也非常高,能得她親口稱讚的人確實不多。

三爺點頭,“安人當得起老夫人的稱讚.”

“陳祖謨放著這麼好的媳婦不要,卻娶了柴玉媛那潑婦,真是……”柴方想起那廝再傻也是三哥的岳父,便呵呵兩聲,轉而道,“我聽人說,鄭篤初與柴玉媛又坐在一處吃茶了,長此以往,必會出事兒.”

鄭篤初與柴玉媛算是青梅竹馬,鄭篤初也曾對柴玉媛起了愛慕之心,但其姑母右相夫人看不上柴玉媛的品行,不同意這門親事,給鄭篤初娶了一位賢良淑德的妻子。

不過鄭篤初成親後並未收心,依舊在外拈花惹草。

“自作孽,不可活.”

陳祖謨和柴玉媛怎麼樣三爺並不關心,他現在滿腦袋都是小草會把他畫成個什麼樣子。

第二日一早,終於趁著大黃回狗窩睡覺,連夜將十匹駿馬洗刷乾淨的玄散,揣著小草姑娘的大作出現在三爺面前,“三爺,姑娘說這幅畫請您送去重陽宮,與娘娘一起拆開觀賞.”

三爺接過被信封裝好的畫像看了一會兒,才揣入懷中進宮上朝。

今日早朝多是關於官員考課、秋收播種之事,囉嗦繁雜,待下朝時已過了兩個時辰。

三爺又迴天章閣辦了早朝上建隆帝交待的幾件急事兒後,在晌午時趕到重華宮。

哪知他前腳剛到重華宮,建隆帝后腳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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