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現在……主要做些什麼營生呢?”

她頓了頓,又問道。

陸家已敗,產業除了分給在鄉下的二房、三房,其餘都充了公。

他一個嬌生慣養的公子哥兒,如今靠什麼為生呢?朱影印象中逃犯都是過著食不果腹、不見天日的日子,還不如自首算了,便想勸勸他。

“嗯?”

陸雲舟收拾完畢,剛打算離開,忽聽見她問,忍不住低聲一笑。

想不到她還會關心自己如今靠什麼為生。

“替人看病總行了吧?”

陸雲舟憋住笑,又衝她眨眨眼道,“你今日尋我,我起初以為是楚莫設下的圈套,所以等了一上午才出現,你等的累了吧?”

“其實……”朱影看了一眼屏風外面,“也未必不是圈套.”

她敢肯定駒九和鴻十現在就守在門外,定然不會輕易放陸雲舟輕易離開。

他輕蔑地一笑,並未理會她的警告,便徑直走出了屏風。

夕陽晚風,背後的長髮顯得凌亂而恣意。

朱影守著秦烈,等了半晌,見外邊寂靜無聲,才緩緩走出屏風,發現只有袁慶站在大廳門外。

“大人讓我給你的.”

袁慶將一個木色小藥箱遞給她。

朱影顫著手接過來。

方才陸雲舟讓她取藥給秦烈用,楚亦這麼快就知道了,必然是在這主院中有耳目。

她一邊開啟藥箱,取出紅色的瓷瓶,一邊問道,“袁先生,駒九和鴻十呢?”

袁慶猶豫了片刻,冷冷地答道,“大人說讓你別問.”

她將藥倒出來,小心用勺餵給秦烈喝了,又怔怔地看向院中。

這主院中原本居住的三人都死了,顯得門庭蕭索,冬日傍晚的殘陽又遠又冷。

“怎麼了,朱醫者?”

袁慶見她目光微滯,便順著她的目光看向夕陽的方向,“自古正邪不兩立,朱醫者若是後悔,不如儘早……”“我哪有後悔,袁先生?”

朱影收回目光,轉頭看了他一眼,“我就是看看夕陽.”

“陸雲舟的醫術,作為醫者,袁某也很佩服。

可惜此人心術不正,難成大醫.”

袁慶回頭,掃了一眼竹榻上躺著的人,“朱醫者回去休息吧,有我在這裡守著.”

回到微雨居中,發現楚亦也在,朱影沒說話,就低頭繞了過去。

“怎麼,看見我當沒看見?”

楚亦坐在主座上,手裡心不在焉地翻著一本卷宗,抬頭斜睨向她。

“嘭!”

朱影重重地將藥箱往桌案上一放,似是心裡有氣,震得桌案上的香爐茶盞嗡嗡作響。

“你說你!能講理一些不?”

她剛想衝過去質問他,又停下腳步。

二人都有些尷尬,沉默了片刻。

“你怪我派人去追殺陸雲舟?”

楚亦翹著二郎腿,一臉的理所當然,絲毫未覺自己有錯。

“你……你果然言而無信!我就知道!”

朱影無話可說,抱起藥箱,頭也不回地進了房間。

到了快吃晚飯的時間,忽聽見外邊一陣輕微腳步聲,是駒九和鴻十踏著輕功回來了。

朱影連忙從榻上起身,兩步跳到門口,將耳朵貼在門板上,聽著外邊的動靜。

“大人,屬下依您的吩咐,跟著陸雲舟到了定水碼頭,親眼見他上了一艘闊氣的雙層畫舫.”

鴻十先開口稟道。

“屬下和鴻十剛想上前捉拿他,忽然發現使不出內力,應是在秦府中就中了他的迷香.”

駒九握著拳,又委屈又生氣。

“陸雲舟詭計多端,不知道使的什麼迷香,屬下和駒九離得遠時一切正常,可只要一接近他就覺得頭暈目眩、雙腿發軟.”

鴻十又補充道。

“他都和什麼人在一起?”

楚亦瞭然地點點頭,翻了一頁卷宗,沉聲問道。

“那艘船有兩層,屬下只看到甲板上立著一個瘦削的老頭在放風,一層之中有幾名武功不凡的江湖人士,全都穿著黑衣,腰間佩著金色匕首。

二層甲板上似有幾名花枝招展的青樓女子.”

鴻十努力回憶著回答道。

楚亦微抿嘴角,瞄了一眼內室的方向,又向駒九和鴻十擺了擺手道,“你們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朱影此刻正靠在門上聽得起勁,忽見門板向外開啟,她撲了個空,栽入一人懷裡。

“楚……楚大哥,你走路怎麼沒聲的?”

她穩住腳跟,連忙推開他站好。

“你都聽到了?”

楚亦倨傲地揚起下巴,用餘光瞥向她。

“聽什麼?”

朱影眨著眼睫望著他,佯裝不知,“我正準備出門去用晚膳,誰知你一下把門拉開了.”

楚亦不顧她的反對,強拉著她坐到窗前的坐榻上,開始絮叨起來,“講信用,那要看對誰,對一個殺人犯,你講什麼信用?你忘了他怎麼對阿全?”

朱影想起阿全,忽覺得後背一涼。

阿全與她一般大年紀,才十四五歲,剛剛決定改邪歸正,有大好的前程,卻慘死在陸雲舟手上。

有些人就像阿芙蓉,只要沾染上,再想戒斷就難了。

“我沒忘。

楚大哥,我……明白了。

我原只是不想欠他人情.”

她搓著兩隻小手,腳尖不自在地挪來挪去,心裡七上八下,“而且我覺得若是楚莫在,他……定然不會出爾反爾.”

楚莫正人君子,要麼不會同意朱影去求陸雲舟,要麼同意了就不會派人追殺、卸磨殺驢。

“楚問離那個呆子,沽名釣譽!”

楚亦抓住她的手,放到臉上暖了一下,“他哪有我對你好啊?”

“啊?”

朱影連忙抽回手,捂住口乾嘔了一聲。

“怎麼了小影子?你不舒服?”

楚亦又衝她挑了挑眉。

“沒,我餓了,咱們去花廳用晚膳吧.”

朱影連忙擺擺手,推開他一味靠近的臉。

跟著楚亦去吃飯有一個好處,就是這人嘴巴不停,邊吃邊聊,飯桌上的氣氛也活躍不少。

風氏死了,秦烈昏迷,花廳裡的人一下子變少了。

不過今天秦家大小姐秦佳容回來主持大局,勉強還不算太冷清。

“朱醫者,你怎麼還能吃得下?”

秦佳容見秦烈沒醒,而這個朱影似乎心情絲毫未受影響,胃口還挺好,不禁面露不虞,“我聽從你的建議,讓你和那位不知哪裡來的醫者給阿烈醫治,可是他怎麼還沒醒?”

“再等幾天看看.”

朱影剛夾了一塊肉想放進嘴裡,聽見秦佳容的話便有些尷尬,不得不放下手裡的筷子,眼看著到嘴邊的肉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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