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子!!”

劉如意怒氣衝衝的叫道:“我趙國百廢待興,就只有這麼一個國相,你都不放過??”

“不是,三哥啊,你誤會了...我並非是要將他帶走,我只是想讓他幫個忙而已。”

“你放屁!若是跟著你去了唐國,那他還能回來嘛?!”

劉長傻笑了起來,“三哥~~我又不是現在就將他帶走,我回到唐國,還得做好作戰的準備,等準備動手的時候,你就讓周勃過來,打完仗,就送回來,而且我不白要啊,等斬獲了物資,我可以送一批給趙國的。”

“你看那燕國先前跟隨我唐國打仗,我也沒有虧待了他們啊,還給燕國送了數萬頭牲畜,燕王高興壞了,連著給我寫了十幾封書信來感謝我...趙國難道就不缺牲畜嘛?”

“你就說吧,你需不需要?”

“額...”

“長啊,趙國確實很缺..趙國什麼都缺...但是,我們也需要國相啊...”

“唐國跟趙國又不遠,到時候用完了自然就會送過來,我唐國人才極多,不缺他一個!可以讓他先安排趙國的事情,等待戰事,又不是現在就要帶走。”

“而且,他到時候返回趙國,可不是空手回來啊,能弄來的物資,夠你趙國直接恢復到從前那般國力的!上萬頭牛啊,你想想,趙國各地都可以用得上,趙國難道不需要耕牛嘛?”

劉如意頓時意動,遲疑了片刻。

“燕國上次劫獲的羊,到現在已經翻了兩倍,就是拿給北軍去吃,北軍敞開了吃,都得吃上個五六年!”

“咳,好,長弟啊,周相就借給你用了!什麼時候想用你就說一聲,寡人即刻下令讓他前往唐國!!”

劉長又說道:“還有馬匹,鐵器....”

“不虧是我家的乳虎!不必多說!要不現在就讓他跟你走?”

劉長嫌棄的看著他,罵道:“難怪阿父總是說你最類他,你們都是如此,有事乳虎,無事豎子!二哥他也是這樣,我劉長怎麼會有你們這樣的兄弟?”

“對,你說的對,我們是這樣的,就你與眾不同,你是最不類父的...你是大漢第一君子...”

劉長仰頭大笑了起來,事情談妥了,劉長卻還不急著離開,因為,他還要跟著趙佗去祭祖。

為了避免趙佗與地方過多的接觸,劉長這一路上都沒有洩露趙佗同行的事情,無論是在梁國,還是趙國。劉長以遊玩的名義,帶著趙佗,準備前往真定縣,自從來到了趙國,趙佗便沉默了很多,不再像從前那樣任意的使喚劉長,很多時候,都只是呆呆的看著周圍。

劉長坐在馬車上,朝著真定縣的方向趕去。

他只帶上了數十個親兵,以及欒布,張不疑,夏侯灶,樊亢等幾個人。

趙佗坐在劉長的身邊,呆愣的看著周圍,喃喃道:“我已經認不出路了。”

“你肯定認不出來啊,你離開家鄉都多少年了...你還會說趙話嘛?”

趙佗並沒有回答。

他們來到了真定縣,這座縣城在當初的戰亂裡受損很是嚴重,到現在,還能看到當時攻城戰所留下的痕跡,城牆都不完整,周圍也沒有什麼村落,人煙稀少,當他們來到城門的時候,方才有兩個士卒擋下了他們,一嘴濃厚的趙國方言,來詢問他們的來意。

劉長看向了欒布,欒布年幼時因為家境貧苦,曾流落各地,在齊國,趙國都待過,後來就被人綁起來賣到燕國去了,欒布給這些人表明了身份,說明了來意,士卒大驚失色,急忙拜見了劉長,劉長朝著他們點了點頭。

馬車隨即走進了城內,趙佗的眼神卻格外的茫然。

在他的家鄉里,他沒能找到一處熟悉的地方。

處處都是那麼的陌生,道路也變得不同,各種建築,趙佗甚至都找不出曾經真定的影子來,他只是茫然的看著這一切,他似乎再也找不到自己的家到底在哪兒了。

欒布幾次詢問,趙佗只是支支吾吾的,根本說不出自己的家到底在哪裡。

真定因為其優越的地緣優勢,成為了兵家必爭之地,在趙佗離開之後,這裡經歷了數次的大戰,而每一次的戰爭,都將這城池摧毀一次,到如今,這座重修修建的城池,早已跟當初沒有了半點相似的地方,在這裡出生,在這裡長大的趙佗,都只覺得陌生。

雖然趙佗的家不好找,可是趙夫人的墳墓還是很好找的,自從劉邦下令將她安葬在故土之後,真定人都很佩服她的勇氣,感與她的氣節,便為她修建了廟宇,稱她為“福姬”,當然,這也只有真定人才認,其他地方的人是不認的,劉長他們很輕易就找到了趙夫人的墳墓。

趙佗顫顫巍巍的從馬車上走了下來,他的身體一直都在發抖,而劉長此刻,表情也是異常的凝重。

劉長面對自己的生母,心情是格外複雜的。

他不曾見過這位生母,只是從他人口中得知,對這位素未謀面的生母,劉長卻沒有太多的感情,只是,當他來到這裡的時候,心情卻莫名的低落,一言不發。

“禾...我回來啦。”

趙佗輕輕說著,他躡手躡腳的從衣袖裡掏出了幾個零嘴,顫抖著放在了墓前。

“我答應過你...要給你帶的...”

“禾...”

趙佗流著淚,一遍遍的呼喚著女兒的名字。

劉長則是跪在一旁,莊重的行了禮。

他坐在這裡,也沒有打斷趙佗的敘舊,趙佗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很多。

趙佗在這裡,並沒有找到自己的家,也沒有找到宗族近親,在祭拜了女兒,祭拜了先祖陵地之後,趙佗便決定要離開了。

劉長要前往唐國,而趙佗卻要被送回南越。

“長...我在南越,只怕是再也不能前來了...以後,你要多來祭拜。”

“我會的。”

“若是有機會,你也可以來南越...”

“最好還是不要讓我去南越。”

趙佗沉默了片刻,方才說道:“這裡,已經不再是我的家鄉了。”

劉長卻沒有理會他,只是平靜的看著天空。

“我知道你不認我...不過,這是我應得的,哪怕你打我幾拳,那也是我應得的。”

“不久之後,我答應的物資,都會送往唐國...有一部分,是南越國送給唐國的,還有一部分,是我送給自己外孫的。”

“你比我所有的子嗣都要優秀...禾若是得知,也一定會因你而自豪。”

“我這次離開,也不知道是否還能與你再次相見。”

“無論如何,我都了卻了一樁心願。”

“長,去唐國吧...建功立業,不要辜負你那壯志!”

趙佗拄著柺杖,也跟劉長一樣,抬起頭來,凝視著那湛藍的一望無際的天空,他大聲的問道:“何謂大丈夫?!!”

趙佗離開了,走的那般堅決,甚至連頭都沒有回一次,他很懷念自己的家人,可是,他並不會後悔,也不會沉浸在過去的歲月之中,劉長有預感,他再也不會來了。

而劉長同樣也該離開了。

劉如意親自前來送別,又諸多吩咐,劉長俯身行禮,莊重的拜別了兄長,騎上了駿馬,率領人馬朝著唐國的方向飛奔而去。

如意注視著遠去的劉長,對身邊的周勃說道:“我弟這番歸唐,定是威震華夏。”

周勃沒有回答,輕輕撫摸著鬍鬚,看著遠方。

.....

劉長很久都不曾如此激動。

他做了這麼久的唐王,卻是一次都不曾見過唐國,完全不知道唐國到底是什麼樣的。

他一直都期待著這一天的到來,成為一個名副其實的賢王。

而激動的不只是他,跟隨劉長前來的眾人們都很激動。某位不願意透露名字的舍人此刻已經樂瘋了,正在大聲的謀劃著回到唐國做大事的準備,除了他之外,其餘的舍人們也是很開心的。

就連那些親兵們,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唐國去。

從趙國到唐國,就得經過一個關卡,這個關卡叫壺關,這是上黨郡的一處縣城,因此處口山形似壺,名壺關。而這個壺關非常的高大堅固,劉邦非常的看重這個關卡,曾經將這裡作為廟堂對河北諸地動手的一個跳板來建造。

而如今,這裡卻成為了唐國在南部最堅固的屏障。

劉長抬起頭來,樂呵呵的看著這高大威勐的壺關,問道:“沿路之關,可有如我唐國壺關這般高大堅固的?”

晁錯急忙說道:“壺關之固,縱十萬人不能破!大王佔據雁門,壺關之險,坐擁七郡,盡得民心,大王之勢天下無人可擋也!”

劉長聽聞,更是開心,仰頭大笑了起來。

賈誼卻不悅的說道:“大王,我聽聞,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

“域民不以封疆之界,固國不以山溪之險,威天下不以兵革之利,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思路客

“呵,大王,賈誼是說,大王若是不聽他的勸諫,他一定會叛變作亂!”

晁錯熱心的為賈誼解釋了一下。

賈誼勃然大怒,“你血口噴人!”

“寡助之至,親戚畔之...你不就是說大王寡德,所有人都會背叛他嘛?”

“你這鷹犬!!”

劉長不悅的罵道:“要吵架就去後頭!”

當眾人還在參觀著壺關之威的時候,關卡大門忽然被開啟,騎士們紛紛從壺關之內衝了出來,有甲士跟隨在他們的身後,他們迅速來到了劉長的身邊,騎士們翻身下馬,甲士們排列在兩旁。

“大王!!”

“拜見大王!!”

眾人大叫了起來,這些人,鬥志昂揚,臉色漲紅,紛紛大叫了起來。

劉長騎著駿馬,傲然的笑著。

“走!!!”

劉長縱馬從甲士們面前經過,放眼望去,這些甲士們一直排到了很遠很遠,而在壺關之內,則是有一群大臣,此刻正在等待著大王的到來,在士卒的歡呼聲中,這些人圍繞在一架非常奢侈的戰車周圍,那戰車竟然是有六匹馬來拉乘的,做工也是一流,處處都是霸氣的雲龍紋,比劉盈的車架還要豪華。

而這六匹馬,全部都是白色的,同色馬。

唐國士卒的打扮,與其他諸侯國計程車卒完全不同,他們身上的披掛更多,甚至還有護肩,上衣的顏色也多是黑色,與漢朝士卒的赤衣既然不同,為了迎接唐王,唐工動用了大量的軍隊,這些甲士們挺直了身體,站在兩側,披甲執銳,高呼大王。

這聲音極為響亮,劉長懷疑,邯鄲裡的如意是不是也能聽到?

看到這排場,召平,欒布,賈誼等幾個舍人臉色大變,紛紛皺起了眉頭,而張不疑,晁錯之類卻是大喜。

可劉長跟劉邦一樣,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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