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太后若有所思地看了陳瀅一會,挑了挑眉:“解決問題即可.”

陳瀅躬身一禮,復又轉向了司徒皇后,恭聲道:“臣女願聞案件詳情.”

皇后擱下茶盞,細細地端詳了她片刻,方才啟唇說道:“案件……事情是這樣的。

宮裡有一位喬修容,如今正有孕在身。

就在昨日晚膳之時,喬修容進了一碗魚羹後不久,突然開始嘔吐發汗,其後昏迷不醒,當晚便滑了胎。

事後太醫診出她是中了毒,而這毒物麼,便是夾竹桃的葉子.”

陳瀅靜靜地聽著,並未說話。

司徒皇后卻像是有些驚奇,看了她好一會兒,方又慢慢地續道:“因喬修容昨晚發病突然,長秋殿總管便命人將晚膳皆原封不動地收著,太醫後來驗出,在那一大盅魚羹裡,散放著幾片夾竹桃的葉子並一小截夾竹桃樹枝。

因那魚羹要用到大量的香料,故這些毒物夾在其中並不顯眼.”

“夾竹桃極為罕見,太醫是從哪裡知道它有毒的?”

陳瀅提出了一個疑問。

來到這個時空後,她一直很注意收集各方面的資訊,也讀過幾本與花木相關的書籍,而無論哪本書裡,夾竹桃都被放在珍異樹木之列。

從陳瀅自己的經驗來看,國公府就沒有一株夾竹桃,由此可知,此樹在大楚朝十分難得,連一品國公府也見不到一棵。

所以她才會奇怪,太醫怎麼會知道這種樹有毒。

司徒皇后見她竟會這樣問,面上的訝然又盛了幾分,並未答她的話,而是問道:“你知道夾竹桃有毒?”

“臣女愛看雜書,略知一二.”

陳瀅答得很平順。

司徒皇后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緩聲道:“說起這事兒,還要從去年的這個時候說起……”“罷了,還是哀家來說罷.”

蕭太后打斷了她,面無表情地說道。

司徒皇后的面上掠過了一絲惻然,應了個是,便不再說話了。

蕭太后抬起頭,望著殿外的一角藍天出了會神,方才漫聲說道:“哀家從前有一條愛犬,因誤食摻了夾竹桃葉子的肉靡,死了。

那還是去年夏天的事兒,太醫們就此便知道這東西有毒.”

說這話時,她的神情間有了一絲悲慼,頭也微微垂了下去,似是極為感傷。

“母后莫要傷心了,往後兒臣再給您尋一隻同樣的回來便是.”

司徒皇后柔聲勸道。

蕭太后搖了搖頭,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轉向了陳瀅,淡淡地道:“這整座皇城中,只有哀家的長樂宮裡種了兩株夾竹桃,便在後面的小花園裡.”

她伸出一根戴了寶石金約指的手指,往身後的方向示意了一下,面上悲慼已逝,唯餘淡然:“而不巧的是,昨晚御膳房給喬修容準備魚羹的時候,長樂宮有個小太監恰去替哀家傳膳,偏那時候御膳房又是空的,他獨自在裡頭呆了幾息,才見著御膳房的總管。

結果沒過上半個時辰,喬修容就滑了胎,今兒一早又驗出她是中了毒.”

陳瀅點了點頭。

這幾件事合在一起,矛頭直指長樂宮,蕭太后不生氣才怪。

“試菜的太監也中毒了嗎?”

陳瀅又問了一個問題。

司徒皇后點了點頭:“那小太監與喬修容是同時毒發的.”

說著她的眉心便蹙得更緊了些,面上有了一縷埋怨:“說來也是喬修容孕中嘴饞,那小太監才試過菜,她就忍不住動了筷子。

但凡她多等一會兒,也不會是如今的情形.”

懷孕的人往往胃口好得出奇,這倒也不奇怪。

陳瀅微微頷首,轉身看向蕭太后:“啟稟娘娘,臣女可以去長秋殿瞧瞧喬修容嗎?”

“準了.”

蕭太后很乾脆地揮了揮手。

司徒皇后此時也站了起來,柔聲道:“兒臣陪三丫頭一起去吧,也免得她人生地不熟的.”

“這可不行.”

蕭太后搖了搖頭,語聲雖柔,態度卻很堅決:“你且留下與哀家說話,讓蔣玉生陪她走一遭兒.”

皇后娘娘倒也沒再堅持,歉然地向陳瀅笑了笑,便重又坐了回去。

蔣玉生此時已經從帳幔後頭走了出來,躬身聽命,蕭太后便吩咐道:“你送陳三姑娘去長秋殿,就說是哀家說的,陳三姑娘是哀家請來的,無論她要見誰、說什麼話或者找什麼東西,都不許攔著.”

說到這裡她停了停,又看向陳瀅,目中有了些許興味:“你得了哀家的口諭,再由蔣玉生陪著,在宮裡差不多就能橫著走了。

這是哀家予你的便利。

若是這樣你還辦不好差,哀家的懲罰可是會很重的。

可別怪哀家沒事先提醒你.”

“臣女明白.”

陳瀅屈身說道,又向司徒皇后行了告退禮,便與蔣玉生一同下去了。

望著他二人的背影漸漸遠去,蕭太后面上的神情便淡了幾分,眼風掃去皇后的身上,挑眉問:“劉適得來的訊息,到底屬不屬實?”

一面說話,她一面便朝著陳瀅的背影抬了抬下巴,漫不經心地說道:“真有人在北疆可汗的金帳裡,見過國公府走丟了的二老爺?”

司徒皇后垂下了眼眸,長長的睫羽覆上她的面頰,亦遮住了她眼中真實的情緒:“回母后,這是誤傳,已經證實是那些行商看錯了.”

蕭太后怔了一息,便皺起了眉:“我就說麼,這事兒做不得準的,果不其然.”

說著她便又嘆氣,語聲頗為無奈:“長寧這性子也是太急,這還沒個影兒的事,偏她坐不住,她那婆婆又是個腦子不清楚的,長寧被她攛掇得才動了心思。

這下子倒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還帶累阿嬌壞了名聲,真真愁人.”

“媛兒還小呢,再過幾年就好了.”

司徒皇后抬起頭來,面上有了一個很溫婉的笑:“再者說,有母后並長公主在,誰能越得過香山縣主去?”

蕭太后聞言便笑了起來,面上神情緩和了許多:“還是你這話聽著舒服.”

說著她便又看向了遠處的臺磯。

臺磯上早沒了陳瀅的身影,唯陽光遍地,風搖柳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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