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9章 啟軒番外（37）
自從送了尼提弓箭以後，這傢伙就日日上山狩獵。不是野雞野兔，就是獐子狍子。啟軒也受益，日日都有新鮮的肉吃。
現在天氣熱，肉最多放得了兩天。啟軒日日練功消耗大，乾脆就放開了吃。
這日，尼提跟尼格兩人上山獵到了一隻兩百多斤的野豬。兩人分了一半，另外的一半由村長分給村裡的人。
尼提給啟軒送了一條豬後腿，見他拒絕，尼提說道：“若不是你送的弓箭，我也不會跟尼格上山打獵。”他現在打獵，主要是找手感，爭取在最快的時間熟悉運用這套弓箭。
啟軒說道：“等地裡的糧食收上來，我想跟著你們上山。”秋天，是打獵的高峰期。現在天氣熱，很多男人都不上山的。
尼提點頭同意了。
地裡的莊稼因為伺候得精心，長得很好。啟軒掄起鋤頭挖，看著一根藤上好些個番薯，歡喜不已。
花了三天時間，將地裡的糧食都收上來了。然後，又開始第二輪耕種。
累了一天，啟軒洗漱乾淨躺在床上想睡。可竇姨娘興致卻很高：“等我們的苞谷豐收以後，他們肯定要跟我們討要種子了。”苞谷的種子買回來的第二天，竇姨娘就種到屋後的坡地上。差不多有一半存活下來了，如今這苗長得都很不錯。
啟軒聽到這話說道：“我想吃餃子，也想吃米飯。”鎮上也有白米白麵賣，可是價格貴得離譜。京城精米也只需十多文一斤，這裡普通的大米都需要二十多文一斤。
主要是這一帶都是山，並沒有良田。以前這裡的老百姓以粟米高粱黍以及豆類為主食。後來洋芋跟番薯傳過來，這兩類也成了老百姓的常見的食物。
至於苞谷，還沒有大面積種植，所以有些人還是觀望態度。
竇姨娘輕聲說道：“回去後，你想吃多少就有多少了。”如今，還是別想了。
防備啟軒再繼續想這個問題，竇姨娘說道：“上次用了金佛，如今就只剩下金項鍊了。什麼進項都沒有，等金項鍊也用完了，以後我們買鹽巴的錢都沒有了。”
“熬過今年就好了。”
竇姨娘聽出了這話裡的意思：“若是太后要讓你在這裡呆三五年，到時候怎麼辦呢？這次我們運氣好，有尼提送肉給我們。若不然我們早餓肚子了，哪能捱到現在。可是王爺，我們不能總指靠別人幫襯。”
她不覺得太后大費周章送啟軒來這裡，呆一年就會讓他回京了。所以，有些事還是早作打算。
啟軒沉默了下，說道：“你說得對，我們是要提早打算起來。這金項鍊，得用在刀刃上。”
竇姨娘早就心有盤算了：“像山上的蘑菇跟木耳以這些東西，我到時候曬乾拿去賣。怎麼都能貼補點家用。”
啟軒搖頭道：“雜貨鋪的人知道我們是大山的人，不會再將他們帶回山裡，就將價壓得很低。”賣山珍，既辛苦又賣不到錢。他覺得，這些東西還不如留著自個吃。
竇姨娘覺得啟軒說得有道理。
啟軒說道：“你也別擔心，我明日問下尼提，看看村民都是靠什麼賺錢的？”
阿加村村民除了鹽巴鐵罐鍋等極少的東西需要買，其他都是自給自足的。吃的糧食，自己種或者山上獲取；穿的，自己種了麻織布，然後種了棉花做棉衣棉褲等；用的如鍋碗瓢盆衣櫃等都是自己打的。需要用錢的地方，極少。
瞭解具體的情況，啟軒就知道在這裡想賺錢，難如登天。
琢磨了很久，啟軒與竇姨娘說道：“等下次去鎮上，我將你的金項鍊當掉買了畫筆跟顏料來。到時候作了畫，拿去縣城賣。”
竇姨娘立即潑了冷水：“萬一賣不出去怎麼辦？”啟軒的畫藝是不錯，但是能否賣錢卻是一個未知數。
啟軒很有信心地說道：“你放心，肯定可以賣錢的。”當年被趕出京城，在路上看到龐經綸一幅畫賣了上百兩銀子，這給啟軒很大的震動。
這些年他並不僅僅遊山玩水寫作，還有很大一部分精力耗在了畫畫上。不過啟軒一直將它當成賺錢的技能，所以讓看了的人都覺得他的畫作匠氣太重。通俗地說，就是太俗氣了。
竇姨娘還是第一次見啟軒這般自信，猶豫了下道：“你容我考慮考慮。”
晚上，啟軒睡熟以後竇姨娘就出去了。到了屋後，她喵了三聲。見沒動靜，又喵了兩回，每次都是三聲。
這是兩人約定好的，要遇見難以抉擇的大事就連喵三次每次三聲。
古九這才現身：“什麼事？”
竇姨娘將啟軒想要作畫賣錢的事說了下：“他跟我說，以前他有一副畫賣過六十兩銀子。”啟軒字子陵，號七香居士。
這個號，是玉熙取得。很多人沒見過人，只看這個名號都覺得是個女人。所以，很多人都很排斥他。對此，啟軒很有怨念。可惜沒辦法，玉熙給取了號他不敢不用。
沒署真名，只是用了一個不為外人所知的名號就將畫賣了六十兩銀子。由此可見，他的畫作確實畫得很好。
古九點頭道：“答應就是。”
竇姨娘遲疑了下說道：“萬一這銀子打了水漂，到時候連過冬的物資都沒有了。”他們的棉衣棉褲，都給人搶走了。另外，還要置辦兩床厚棉被。這些，可都要錢。
古九可沒想過給兩人錢，若不然也不會將他們身上的錢財以及首飾收走了：“棉衣棉褲，你們可以去要回來。棉被，你讓他想辦法了。若這沒錢買不起，到時候就多砍柴，冷得時候烤火就是了。”
竇姨娘氣的差點吐了一口血出來，那土胚房要燒火，還不的將房子燒著了：“王爺已經知道錯了，你何必還這麼折磨他？”
古九看竇姨娘，仿若在看一個死人。若不是玉熙有交代讓他將竇姨娘完好無損地帶回警車給你，他肯定會將拖後腿的竇姨娘給了結了。
“我怎麼做還輪不到你來教。你做好自己份內之事，其他的不是你該管的。”所以說，女人就是心軟。之前嫌棄死了軒王，才幾個月就心疼上了。
這麼一想，古九覺得太后算是硬得起心腸的人。至少，願意將軒王丟到這種地方歷練了。
竇姨娘嚇得整個人都僵住了，連古九什麼時候走她都不知道。
八月的天，熱得不行。哪怕在這大山裡，也一樣熱得人汗流浹背。可是啟軒這回並沒有退縮，每天天沒亮就起來綁沙袋練功。練完功，人就跟從水裡撈出來似的。
提著水從頭衝到腳，別提多涼爽了。
換好衣裳，正好到吃飯的時間。看著早餐是番薯跟涼拌野菜，啟軒說道：“我等會去山上看看。”每天練功消耗太多，吃這點東西很快就餓了。得吃肉，吃肉才扛餓。
他在山上設了幾個陷阱，希望有獵物掉進陷阱裡。
竇姨娘嗯了一聲道：“到了九月中旬天氣變涼，到時候可以上山打獵了。”
以前啟軒只吃剝了皮的烤番薯，現在，為了不浪費連皮帶肉吃下去。
吃著涼拌的野菜，啟軒突然說道：“以前在家，經常有紅燒肉吃。爹、大姐他們都喜歡吃。“
竇姨娘想也不想就說道：“等下次獵到了野物，我們紅燒了吃。”
啟軒搖頭說道：“不用，我就是……”就是想家了，特別的想家。
以前在京城想見雲擎跟玉熙就能見得著，他卻是能不見就不去見。可現在想見，卻是見不上了。
這話，勾起了竇姨娘的愁緒：“我也想，想爹孃想毅康。”經常想得，晚上睡不著覺。
說著說著，竇姨娘的眼淚就掉下來了。
啟軒自責不已，都怪他嘴欠。要不說這話，竇姨娘也不會哭了。
竇姨娘擦了眼淚說道：“你改好了，我們就能回京城了。”
用過早膳啟軒先去了尼提家中，然後與尼提一起去山上看佈置的陷阱。
上次他服了那水昏迷，回村將這事告訴村長。可是那人拒不承認，還說啟軒汙衊。因為沒有證據，這事最後不了了之。不過自從以後，啟軒不敢單獨出村。
看到陷阱裡有一隻野兔，啟軒樂得合不攏嘴，這表示今日又有肉吃了。
尼提掃了一眼啟軒，佈置陷阱的時候他也在。啟軒陷阱的佈置，與他教的不一樣。當時他不同意，可啟軒堅持，還說著是他大姐教的。沒想到，竟真有野物上勾。
最終沒忍住，尼提問道：“你大姐到底是做什麼的？真的不是獵手？”
啟軒嗤笑一聲：“獵手算什麼？我大姐可是大……”本想說大明朝第一女元帥，可這話要說出來身份就暴露了。
話到嘴邊，啟軒僵硬地改口道：“我大姐很厲害，不過最厲害的是我大哥。”
“為什麼？”
啟軒笑道：“我大哥腦瓜子厲害，我大姐什麼事都要聽他的。”
暗中的古九撇嘴，普天之下誰敢不聽皇帝的話，那不是老壽星上吊，找死。
ps：第二更在九點半左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