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4章 江南震動
柳家覆滅只是一個開始，隨後與柳家有關係的家族大半都被牽連進去了。很快，這股風波蔓延到了金陵席捲了整個江南。
石華得了訊息，跟方行說道：“柳家覆滅時，我還真以為是王妃在報復呢！”沒辦法，玉熙善妒的名聲太響亮了。
方行輕笑道：“你們都太將柳家當回事，也太小瞧王妃了。若是王妃度量這般小，能讓王爺都折服？”
石華奇怪地問道：“將軍，你早就知道柳家覆滅只是一個開始嗎？”
方行搖頭說道：“不知道。不過，王妃若真的要對付柳家不會等到現在。”只是沒想到，王妃的目的竟然是整個江南。
石華有些感慨道：“王妃這次的手筆很大。”那些在戰亂時都沒覆滅的世家大族，這次有一半多都牽連進去了。
方行說道：“之前王爺不動那些家族，我還納悶。現在看來當初不動那些人，是不想出現大的混亂。”現在江南穩了，也就可以拿這些世家大族開刀了。
正說著話，外面的護衛回稟道：“將軍，餘將軍在外說要見你。”
方行皺了下眉頭說道：“請他進來吧！”自上次談話以後，兩人就算碰見也只談軍務，從不談政務跟私事。不說餘叢不想談，是餘叢不願意聽。
餘叢見到方行跟他說起了江南最近的震動。說完以後，餘叢道：“方老弟，這樣下去可不行，我們必須阻止。”只要方行願意跟他合作，他就能阻止韓建明這種肆無忌憚的行為。
方行臉色一下就冷了：“看在相交數年的情分上，這話我就當沒聽到。”韓建明是江南總督，是他們名義上的上司。若是要阻止韓建明除非進行兵變。餘叢自己找死也就算了，竟然還想拖他下水。
餘叢氣惱道：“莫非方兄你也怕了韓氏跟韓建明不成？”
方行這個時候也不再留情面，說道：“你若是再多說一句，我現在就將你抓起來。”抓了韓建明，他就算不死，前程也沒有了。
這次談話，不歡而散。
方行等餘叢離開以後立即寫信，讓人八百里加急送往鎬城。然後又讓石華去總督府將餘叢想要兵變的想法告訴韓建明，他自己則火急火燎地趕往軍中。可不能讓餘叢鼓動軍中的將領鬧出事來，否則就算他沒參與其中，也得吃不完兜著走。
韓建明得了訊息，好笑道：“餘叢想要聯合方行扳倒本官？”他現在覺得餘叢腦子裝的不是豆腐渣了，因為這人壓根沒腦子。
石華趕緊說道：“大人，我家將軍對王爺與王妃忠心耿耿，絕無二心。”韓建明就算是江南總督，也沒那麼大的權利抄滅了那麼多家族，這分明就是王爺跟王妃的意思。反韓建明，等於就是反王爺跟王妃。
韓建明笑著道：“我自然是相信方將軍。不過餘將軍有此想法，肯定會鬧出亂子來。為了防備這樣的事發生，還需要勞煩方將軍。”這次的事，他可不會讓方行置之度外。
聽到韓建明要他軟禁餘叢，方行眉頭緊皺。過了半響，方行嘆了一生氣說道：“只能賭一把了！”他原本是想作壁上觀的，可韓建明顯然不答應。既然不能中立，那他只能選擇最有優勢的一方投靠了。
石華知道方行準備軟禁餘叢，有些擔心地說道：“將軍，這樣一來可就跟餘叢撕破臉了，等將來餘叢獲罪，怕是許武跟封大軍等人會遷怒於你。”他們若是給自家將軍使個小絆子或者在王爺面前上上眼藥，就夠自家將軍喝一壺的。
方行搖頭說道：“許武跟封大軍他們都是講道理的人，不至於為此事就遷怒於我的。再者得罪許武跟封大軍，也比得罪王妃的好。”
方行心裡很清楚，這次江南死了那麼多人是玉熙的手筆。所以在方行心目中，玉熙可是下得去狠手的人。這樣的人，絕對不能得罪。否則，到時候自己怎麼死都不知道。
石華有些憂心地說道：“餘叢是王爺的人，韓建明要我們軟禁餘叢，你說王爺知道會是什麼態度？”
方行對此倒不擔心：“王爺就算不高興，也不會對韓建明怎麼樣的。”韓建明有王妃撐腰，而王爺怕老婆是出了名的。只要韓建明沒做謀反叛逆的事，就不會有事。
知道方行所想，石華好奇地問道：“將軍，你說王爺真的怕王妃呢！”他是不相信這個傳聞的。
方行說道：“王爺是怕王妃的，不過這種怕並不是我們所想的那種怕。”
石華覺得很深奧，摸著頭道：“不明白。”
方行想了下說道：“一般只有窩囊廢才怕老婆，你覺得王爺是窩囊廢？”
石華立即否認：“如今的江山都是王爺打下來的是，誰敢說王爺是窩囊廢？”若是王爺是窩囊廢，那世上就沒真男人了。
方行笑著說道：“所以，王爺怕王妃這分明是有人故意造謠。王爺是嫌政務繁瑣細碎才全都交給王妃處置了。王爺負責打江山，王妃負責治理江山，我覺得這樣其實挺好的。”方行對玉熙主政沒有不滿，原因很簡單，王妃主政讓整個西北蒸蒸日上，也讓他們的日子越來越好。
石華說道：“說得好像是很有道理。”
方行笑罵道：“本來就很有道理。好了，不說閒話了，咱們該幹正事了。”既然要做，那就乾脆一些。
餘叢當天就將方行扣在軍中了。韓建明得了訊息，就派人去餘府將柳二爺抓了。其實之前韓建明就可以將人抓了，還是楊鐸明建議不要抓。
楊鐸明可不是好心，他是認為有了柳二爺在餘叢身邊，才能讓餘叢繼續作死回不了頭，結果也如他所預料的那般。
柳怡聽到柳二爺被官兵強行帶走，立即叫來宋莽道：“老爺呢？老爺在哪？”
宋莽苦著臉說道：“老爺在軍營裡，可我們的人見不到。”
柳怡問道：“什麼叫見不著老爺？”說完，臉色一邊：“老爺是不是出事了？”餘叢若是出事，她連最後的指靠都沒有了。
宋莽斟酌了一番說道：“夫人，可能是軍中有緊急軍務。以前老爺忙起來的時候，也經常好幾天不回家的。”
柳怡喃喃自語道：“老爺一定是出事了。韓氏連柳家都不放過，又如何會放過老爺。”說完這話，柳怡就暈過去了。
寒梅嚇得不行：“大夫，快請大夫。”
柳怡懷孕時割脈大出血過，所以身體很虛弱。後來待嫁時心情鬱結，嫁過來只過了幾日平靜的日子又遭遇了柳家覆滅的事。所以，柳怡這胎很不穩。這次又受了刺激，大夫也回天乏術了。
等醒過來知道孩子沒了，柳怡捂著肚子痛哭：“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雖然這孩子並不是在她的期待之中來的，但到底是自己的骨血，現在知道孩子了，仿若在挖她的心。
自柳家覆滅的訊息傳回京城，燕無雙的臉色就一直都不好看。他可不會跟別人所想那般，認為玉熙因為柳怡的事報復柳家。結果如他所預料的那般，韓玉熙的目的是整個江南。
孟年神色也很凝重，上次韓玉熙的報復讓他們在江南的情報系統遭受重創，到現在還沒恢復過來。也是因為這樣，他們的訊息就有些滯後：“對方動作太快，我們措手不及。”於家在江南的勢力，這次也遭到了毀滅性的的打擊。
燕無雙說道：“我也沒想到韓玉熙會這麼快下手。”他知道玉熙會清洗江南，只是沒想到這般迅速。
孟年說道：“說起來，韓建明還真是韓玉熙手中的一把好刀。”這次大清洗到現在為止已經死了近千人，牽連上萬。江南又是文風盛行的地方，文人的筆桿子比將士手中的刀還鋒利。所以，韓建明也被認為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
燕無雙對此不置可否：“韓建明能坐到江南總督這個位置上，不是因為他有多大的才能，而是因為他對韓玉熙的忠心。”至於文人士子的討伐，相信韓建明根本不在意。
孟年不再討論韓建明瞭，而是憂心地說道：“王爺，韓玉熙肅清了江南，到時候他們再將雲貴三省攻下，不用多久就會出兵攻打京城了。”
燕無雙說道：“該來的總歸要來，擔心也沒用。”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退回遼東。
孟年看著燕無雙那輕鬆的樣子，到嘴邊的話給咽回去了：“桐城那邊的城牆已經修葺一新，東胡人再來攻也不怕了。”修建那城牆花了兩百多萬兩銀子，而且是一分不少全都花在上面不打一分折扣。所以，這座城牆修建的非常堅固。
燕無雙嗯了一聲道：“那洋芋的收成還不錯，就算退回遼東日子也會比以前要好很多。”洋芋的收成高，可以緩解糧食危機。
說起糧食，孟年一臉愁苦：“王爺，怕是以後很難再從江南購置到糧食了。”雖然江南被雲擎佔了，但這半年他們還是從江南弄到了幾十萬石糧食。不過，等江南這次風波過後就很難再從那邊弄到糧食了。
燕無雙笑了下說道：“五年前西北乾旱，北擄人為了搶奪糧食出兵，那年西海死了二十多萬人。可韓玉熙卻還讓人販賣糧食到北擄去。為的什麼？還不是為了一個利字。”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囔囔皆為利往。只有利益足夠，殺人放火的也都大有人在，更何況只是販賣糧食。
玉熙讓雲山用糧食換北擄人馬匹的事屬於高度機密，知道的極少。燕無雙也是在出現的那支神秘的騎兵後推斷出來的。
孟年一開始得了這個訊息覺得不可思議。韓玉熙這麼****不意外，可雲擎竟然會答應就讓人理解不了：“若是世人知道韓玉熙的所作所為，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燕無雙笑了下說道：“世人永遠不會知道。”這些事都是見不得光的，韓玉熙肯定將尾巴掃得乾乾淨淨，就是他們也是推測出這事，找不著一點證據。
孟年搖了下頭道：“餘叢被方行給軟禁在軍營之中了。王爺，你說韓玉熙會對她下殺手嗎？”要孟年說，這個餘叢無能之極。這麼長時間，竟然都沒培養出自己的心腹，輕而易舉就給軟禁了。
燕無雙搖頭說：“若是想要殺雞儆猴，餘叢就必須死。不過想殺餘叢沒那麼容易。我想，最後可能會選一個折中的處置方式。”
正說著話，阿千掀開簾子一臉焦慮地走進來說道：“王爺，不好了，樂太醫說五少爺不是感染風寒，而是時疫。”五少爺嚴恆信昨天晚上發冷，燕無雙就召了太醫診治。原本以為是受了寒，卻沒想到竟然是時疫。
燕無雙神色也很難看：“確定了？”見阿千點頭，燕無雙說道：“徹查。”希望不是他所想的那般，是後院哪個女子嫉妒他寵愛小五而下的毒手。
孟年猶豫了下說道：“王爺，得趕緊將六少爺挪出府裡。”這病很容易傳染，萬一王爺被傳染了後果不堪設想。所以，只能儘快將人挪出府裡去。
燕無雙點頭答應了。
香夫人知道自己的兒子是被傳染了時疫當即昏了過去，等醒過來時聽到兒子被挪出府裡兩眼一翻又給暈過去了。
再醒來，香夫人見到燕無雙。抓著他的袖子，香夫人哭著說道：“王爺，一定是韓玉辰那賤人下的毒手。王爺，你一定要給我與信兒做主。”
燕無雙冷冷地說道：“你是小五他娘，我想讓你去照顧他，你可願意去？”
香夫人立即點頭說道：“信兒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交給其他人照顧我也不放心。”其實香夫人也怕死，但她很清楚若是她拒絕，燕王府就再沒她的立足之地。再者，她以後不能生養了，若是兒子有個三長兩短她也失去了最大的倚靠了。
燕無雙聽到這話很滿意：“那你就收拾東西過去吧！至於你說的有人要害小五，我已經派人去查了。”
香夫人咬牙切齒地說道：“王爺，你一定要為信兒做主，要不然韓氏下一次還會再害小五的。”扳倒了韓玉辰，她兒子才有上位的可能。
燕無雙掃了香夫人一眼，說道：“這事我會派人徹查的。”他是不相信幕後黑手是玉辰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