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過後,比試繼續。

八號擂臺,第一場,百里固對楚木。

楚木的刀帶著一往無前的血腥,狠狠斬向百里固。

蕭清隔著十多米都能感覺到楚木身上凝而不散的殺氣。

百里固身上只有切磋的隨意。

他的雙手宛若穿花蝴蝶,肉眼根本看不清他有多快。

就見到殘影片片,各種奇形怪狀的暗器就封鎖了楚木周身。

落花宮的暗器無毒,這是眾所周知的情報。

落花宮的宮規第一條。

凡落花宮所屬,若有暗器浸毒者,廢除武功,逐出宮門。

暗器不用毒,這完全是作繭自縛,是不是很傻?無論多麼不可思議,多少人暗中嘲笑他們sb,落花宮依然靠著冠絕天下的暗器手法,坐穩了江南第二勢力的位置。

落花宮所堅持的,他們的少宮主正在將之慢慢的展現在眾人眼前。

觀眾席上,落花宮所屬看著那宛如藝術的暗器手法,崇拜著,嚮往著。

楚木不關心什麼堅持,他只知道,身處暗器中心。

不能退,不能進,甚至不能躲。

毫無破綻。

楚木眼神一凝,濃重的戾氣透體而出。

毫無破綻?那我就衝出破綻。

楚木刀光如虹,緊緊追著百里固。

根本不管多少暗器插在自己身上,破壞肌肉的,針對筋骨的,足以讓人痛不欲生的各種暗器密密麻麻打在他的身上。

楚木一步不退。

他就是仗著落花宮的暗器無毒,你們光明磊落,就別怪我利用起來毫不猶豫。

不擇手段,本就是散修的對敵方式。

百里固在退。

他不能不退。

刀光已經近在咫尺,楚木殺氣凜然的眼神襯著雪亮的刀光,恍如殺神。

“嘀嗒.”

鮮紅的血跡染紅了百里固的衣衫。

落花宮的少宮主看著這人胸前的透骨釘,神色複雜。

“對自己夠狠,可我也不能輸.”

百里固自言自語了一句,漫天的暗器瘋狂湧向楚木。

暗器圍剿中,刀光縱橫。

比試終於落下帷幕。

勝者,落花宮百里固。

兩人都傷的不輕,尤其是楚木,他全身上下已經沒一處好皮。

百里固肩膀有一道長長的刀痕,離脖子不過半寸,當真驚險至極。

他苦笑著走到評委身邊,費勁的彎腰,把楚木一身的暗器慢慢取了下來。

落花宮的暗器,硬取只會傷的更重。

評委木著一張臉,想到自己剛才幾次三番想要出手制止,糾結半天又站在原地沒動,心裡就很來氣。

真當點到即止的規矩是個擺設?平日最珍貴的治傷藥膏,不要錢一般的塗在二人身上,止血止疼。

百里固還好,這傷明天就能恢復。

楚木這……評委問過楚木的意見之後,沒想到這人居然乾脆利落的放棄了下一場比試,直接算蕭清勝。

剛才那拼命的氣勢呢?蕭清也猜到打成這樣,自己的比賽大概要推遲到明天了。

她剛走過來,就聽到百里固氣喘吁吁的邊取暗器邊自言自語:“一場比試而已,至於這麼拼命麼?本公子差點英名掃地.”

他消耗不小,內力所剩無幾,這會只是取個暗器就累的要死要活。

楚木傷成這樣也沒昏迷,眼神清明,臉上也中了一枚飛鏢,讓他說話有點困難。

“我就全力以赴對上你們這些大勢力的天才,我能做到什麼地步。

果然還是不夠啊……”“瘋子.”

落花宮的少宮主難得無語了一次。

十組擂臺賽都比完了第一場。

除了他們這邊的意外,其他組在修整半個時辰後,傷勢消耗都沒有影響到第二場比試。

有幾組在第二場比完之後就決出了勝者。

比如風越,主動要求連戰兩場,全勝。

比如術零,放棄中間半個時辰的修整對上第二人,依然獲勝。

那幾位大佬完全沒有辜負眾人的期望,乾淨利落的成為自己小組的擂主。

最尷尬的是第十小組,比完三場發現每人都是勝一場輸一場,打平了……評委弄出這麼個不靠譜的賽制,當然早就料到了這種情況。

在前幾屆出現過一次這種情況之後,規則就補充了一條。

若三人積分打平,則次日舉行三人混戰,勝者晉級。

可憐的第十小組,明天還得再打一場。

不過他們並不孤獨,蕭清和百里固的比賽也因不可抗力為由推遲到了次日。

不可抗力……評委為自己的阻攔不當找的完美藉口。

打平的情況其實比蕭清他們組受傷太重導致推遲比賽還少見,因為恰好遇到三個互相剋制的分在一個組,還一起走到了最後,這是什麼機率……次日,第八組百里固對蕭清。

第十組三人混戰。

三人混戰的情況好久不曾出現,大眾的視線基本都瞟向了第十座擂臺。

看著看著,目光不由自主就被第八座擂臺的比拼所吸引。

雖然蕭清從未說過她的來歷,但一手飛霜劍讓人直接把她與飛雪閣畫上了等號。

這場比拼在眾人眼裡,關係到江南年輕一代排名之爭。

飛雪閣vs落花宮。

蕭清vs百里固。

百里固與昨日所用暗器手法完全不同,沒有鋪天蓋地形形色色的暗器。

擂臺上,只有肉眼難見的微弱細豪。

蕭清完全不敢大意,那幾乎不可見的細小暗器,有一個詩情畫意的名字――秋毫。

一千零一夜,百里見秋毫。

觸之則傷,圍之則死。

蕭清將輕鴻踏雪步發揮到極致,依然擺脫不了暗器追蹤。

只見她在擂臺上輕巧穿行,手中的劍不動則已,動則迅疾無比。

明明是三尺長劍,在她手中卻宛如繡花針,每一劍必然挑起一根微小的秋毫,以四兩撥千斤之勁,向百里固的方向撥去。

兩人雖說在比拼,但不見絲毫殺氣,沒有一點血光。

宛如品酒論茶,一人揮毫潑墨,一人劍舞靈動。

只有身處其中的二人,才知這場比拼的兇險。

百里固的額頭已經有汗珠滴下,蕭清握劍的手已經有一絲顫抖。

這樣細緻入微的用劍,比一劍飛霜累十倍不止。

蕭清有至少三種方式,讓百里固死,她傷。

但在這點到即止的比試中,如何能用?“既然如此,百里固,我便讓你見識一下,為何飛雪閣能始終壓你們落花宮一頭.”

蕭清自言自語一句。

話音落下,蕭清手中的劍泛起凜冽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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