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座城的城頂上,三面旗幟飄揚,兩面白,一面黑,遙遙相望。

幾人相視一笑,隨後各自踏下青石階。

南迴。

上安城。

戶戶張燈,處處結綵。

萬人空巷,人人踮足張望,守候在通向城門口的路上,只為了去迎接那凱旋而歸的男子。

軍隊的軍士整齊地排成兩隊,領頭的人一席軍裝,舉著老高老高的白色旗幟,上面謄寫著墨色的南迴二字,他身後的兩隊人個個提著纓槍鐵戟,踏著細碎的步子,整齊劃一。

幾隊的軍士過去,便是一匹銀白色的九花虯,馬上端坐的男子一身銀胄盔甲,身披硃紅色的戰袍,慢慢牽著馬,目光停在身側的女子身上,半分不曾移開。

溫文爾雅的樣子,溫潤如玉,只靜靜地看著身側女子,朝她微笑。

他身側的女子,坐在梨杉馬上,一匹濃色的黑馬。

女子端坐著,著一身淡紫色繡木槿的長裙,裙裾上細細繡著大紅色的石竹花案,腰間繫一條碧綠色的絲帶,長長的隨風飄起,三千的青絲僅用一條細繩鬆鬆繫上,潑墨般地垂在身後,玉手從長袖中伸出,拉著韁繩,一步一步地拽著馬前進。

她淺淺對他笑著,唇畔的梨渦明顯顯地露了出來,平生添了幾分可愛與乖巧。

二人身後,便是那同樣披著戰袍的男子,風一吹,露出裡頭的暗紫盔甲,他微笑著坐在青色的狐斑馬上,笑意深濃。

他旁的女子坐在溪士馬上,小巧玲瓏的臉蛋上,淡淺的妝容,粉色長襲紗裙,斜斜地插一枝珠花簪,垂著流蘇,恬靜地牽馬,目光卻時不時地瞥向身畔的男子。

她盈盈地笑著對他“之銘,你看這上安,熱不熱鬧?”

“自是熱鬧非凡.”

賀之銘淡淡地答一句,卻並不看她。

他實在想不通,為何這靜和郡主會死死纏著他,他與她並無太多交集,不過是說過幾句話,若是早知道,那日在御藥房,他定不多事提醒她要注意休養。

軍隊不停地朝前行走,兩旁的行人愈發地熱烈,高聲歡呼。

梧桐樓的二樓閣樓上,擺著一張青木桌案,案旁的兩名男子身著華衣貴服,雙手擱在案子上,撐著頭看向九花虯上的男子,那五官端正卻並不出眾的男子放下手中的碧色酒殤,氣憤地拍著桌子,憤然道,“不就是打贏了仗回來,至於這麼興師動眾的嘛!當初六弟你勝了多少次,也不見他如此風光!”

他對面的男子,乍眼看去,一張孩子般天真無邪的面容,他笑著轉著手中的翠綠色龍紋酒杯,如同天使一般善良的微笑,配在他臉上,越發覺得純淨無暇。

可這接下來他的話,卻讓那方才說話的男子明白了一個道理,絕不能以貌取人,只聽他淡淡地說道,“楚涼塵身側的女子,哪一天想辦法抓來讓我玩一玩.”

“是.”

男子頷首,端正的臉上劃出一道陰狠的笑意。

二人離了案子,意味深長地看了看那樓下意氣風發的男子,隨後對視著笑著走出閣樓,留下一道陰冷狡詐的氣息。

整個軍隊慢慢前行,也終是到了那上安城的越王府。

只見那府門前,一隊的百姓雙膝跪下,俯首叩拜,口中不住地喚著:恭賀越王殿下凱旋而歸,恭迎越王殿下回府。

楚涼塵拉緊繩子,快步朝前,下馬,然後繞過軍士,來到那紫裙女子面前,伸出手來扶她下馬。

邢九堇略些遲疑地握上他的手,踏著馬鞍,順著他的力下去。

而後,身後的賀之銘和楚笙瑤也下了馬,一併朝前走來。

四人相視笑著,慢慢走進王府。

府內,那喚作容兒的女子一襲清麗的藍色宮裝,淺淺上前,行禮,甜美的聲音道,“恭賀殿下凱旋而歸,恭迎殿下回府.”

道完,她又朝前恭敬行禮,屈膝,道,“奴婢給靜和郡主請安,祝郡主鳳體安康.”

道盡,她又稍是曲了曲蓋,道,“邢姑娘好,賀公子好.”

“嗯.”

楚涼塵淡淡頷首,接著朝她擺了擺手,道,“你且退下吧.”

“是.”

容兒點點頭,之後弓腰退下,領著一旁站著的婢女迅速去了廂房內。

隨即,他轉身,朝著身後的粉裙女子說道,“笙瑤,你便回宮去吧,這多天未見,你母妃也該十分想念你了.”

楚笙瑤下意識地看了看賀之銘,見他仍是一副漠然,不上心的樣子,不禁一陣的氣惱,拂了拂袖子,大步地走到那外頭早已停著的轎攆旁。

旁邊恭候許久的小廝恭敬地蹲下,露出健壯的脊背,她踩上他的背,踏上軾木,隨後那小廝立刻起身,替她掀開轎簾,她略略躬了身子,猶豫了半晌,然後坐進了裡頭的軟座。

她靜靜坐著,低頭嘟著唇拽了拽手指,隨後道,“回宮.”

轎子應聲起轎,慢慢地離了越王府。

那紫色長裙女子看著遠去的轎攆,隱隱有些不安,她分明聽出了那兩個字眼說出的感覺,帶著哭腔。

她知道,她喜歡他,可是,她也知道,他並不喜歡她。

“涼塵.”

賀之銘瞥了一眼那轎子,然後道,“我累了,先回房了.”

語畢,他便是立刻往一間雅房走去,走得急切,似是要躲避著什麼。

“花花,那個,我也.”

一股危機感忽然迎面而來,邢九堇嘿嘿地笑了句,然後抬起腳來想走,卻被他一把拉住,摟在胸前,悶悶地問,“小堇,為什麼?我哪裡做得不夠好?”

她凝了凝神,撤開他的手,轉身,又轉回去,正視他的眸子,嚴肅地道,“花花,你終有一天會是這南迴的王,會有三妻四妾,會有佳麗三千,我於她們,不過是滄海一粟,你又何必執著於我.”

“我要的夫君,一生只能愛我一個,一生只能有我一個,花花,你永遠都做不到.”

楚涼塵僵了僵身子,略微遲疑了片刻,她朝他笑笑,笑得絕美,隨後,她轉過身,背對著他,他卻突然伸長了手臂,攬住她的腰,輕聲道,“小堇,我可以一生只愛你一個,一生只娶你一個,我會做到.”

“你的身份,已經註定,你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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