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陽似火,天氣悶熱得憋人,頂上的烈日,紅的光如火箭般射到木樁上,似是不需要點火,便已經是灼傷了一層肌膚。

那女子被高高地縛在木樁上,一身的白色囚衣飄搖於世態炎涼,爾虞我詐的亂世中,劃下一道淒涼的弧度。

鐵鏈繞過她的雙手,一圈一圈的緊緊地綁上,毫不留情地刮開細嫩的肌膚,流下一灘灘的血跡,濃重的血腥味霎時間猶如病毒一般擴散開來。

她無力地睜開眼,扯了扯泛白的嘴角,竟是對眼前那官兵稍笑了會兒,淡淡的,若有若無的笑,笑得那般悽美,那般無可奈何。

她再是抬了眼,看了看那圈椅上的男子,甚是年少,即便是著一身一席銀紋繡相花華服也沒能遮住他孩子般的純真,那一對眸子簡直就像是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樣澄澈,純淨水一般的瞳孔,真真似個稚氣未脫的少年人。

男子兩旁的婢女張開兩把大大的掌扇,輕輕扇著,他優雅地晃了晃手中的酒樽,貼在唇上,提起視線對上她,揚起一抹天真無邪的微笑。

囚衣女子放肆地頂上他的眸,又重重地垂下了腦袋,良久良久,再沒抬起來。

時辰漸漸逼近,木樁下的人群也變得擁擠起來。

人潮中央一男子,淡漠的臉,幽幽地搖著一把摺扇,靜靜地抬頭,看她。

然後,那昔炎穿進人裡來,恭聲道,“公子,你看邢姑娘她,是不是.”

他說到這,低著頭,很是小心的沒有說下去。

那男子把摺扇放在手心裡敲了敲,思慮道,“她若是就這樣,毫不反抗,那即便是活著,也毫無意義.”

說罷,他不再看她,反而看向那高座上的銀服男子。

兩人視線交錯,各自打量了一眼,便又錯開去。

囚衣女子身體突然輕微地動了一動,接著便是十分強硬地犟著手臂上被綁著的鐵鏈。

就要這般死去,那也未免太不值得。

她死命地拽著手臂,扭動著身子,還未結痂的傷口又被扯開了一道道裂痕,淌出灘浪般的鮮血,她只是眯著眼睛看那些傷痕,像不是她的一樣,又再來一次拽鐵鏈。

原是緊緊的木樁已經稍微的鬆了一些,她感到些許的欣喜,拼著全身的力氣,想要再去掙脫開。

她的動靜自是引起了下方人的注意,一個個是仰起頭,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然後那執著摺扇的男子,滿是欣慰地笑了笑,眉長入鬢,細長妖嬈的雙眼,越發顯出他的出塵飄逸。

只是,此刻,烈日已經高高地掛起,豎在正中央。

“殿下,晌午到了.”

一官服男子上前一步,雙膝跪下,恭敬地對那座上的男子說道。

銀服男子輕瞥他一眼,輕輕揮手,轉而抬頭看向那天,視線又再是往那木樁上,桀驁的女子看了一看,竟是憑空生出一份敬佩之情,許久,他才沉聲道,“時辰已到,點火.”

“是.”

官服男子欠身退下,接著帶了一隊的官兵圍到木樁下,快速地疏散人群至一里遠處,然後,他便是擦開了花崗石,冒出點點星火,蹲下身,去引燃那樁下的木材。

稍一瞬,整個的木材燃燒起來,接著一個燃一個,四旁的材木完完全全的開始燃燒,“噼噼啪啪”的聲音響徹了天際,豔紅的火焰,燒到了幾丈許高,到處是灰飛煙滅。

滾滾的濃煙夾雜著刺鼻的氣息向天空擴散開來形成一個巨大的黑色幕布,一團一團的灰色煙霧剎那間籠罩了整個尚中巷。

濃煙霧裡,囚衣女子虛弱地咳嗽了幾聲,她屏著呼吸,用盡全身的氣力去做那看似無用的功夫,一是用勁,便又拼命地咳嗽。

可她仍是不肯如此輕易放棄,拼著最後一絲氣力去掙脫。

昔炎透過濃霧清楚地看見那女子,滿頭的青絲十分的散亂,有的還沾上了鮮血,純白的囚衣已蒙上了橫七豎八的斑駁血跡,白皙的手臂也已被刮傷的慘不忍睹,真真是遍體鱗傷。

他回頭看了看自家公子依舊淡然的神情,忍不住道,“公子,這.”

他垂下眼眸,靜靜地思緒了良久,說道,“再等等.”

火勢越發得大了起來,星點的火苗已經燃到她的腿邊,鑽心的灼熱從她腳下升起,讓整個身體都變得火熱一般。

她慢慢低下頭,那從腳下升起的火焰漸漸地灼傷她的肌膚,一步一步地。

她用著僅存的力氣哈了口氣,然後便是再沒了力氣,不甘心地垂下了頭。

那一向風輕雲淡的男子見著此況,臉色變得憂慮起來,他合了扇子,手指便是要打個手勢,身體就要騰起來,猛然間,他停下動作,眼神飄向來時的路,再是擔憂的望了一眼她,然後,他沉著聲對昔炎說,“昔炎,走了.”

言罷,他縱身一躍,即是消失在了巷口。

男子一走,昔炎立刻是指揮著隱在人群裡的人,悄悄的離去。

待人群幾乎是散光,一大半的人都悄悄地離開了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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