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髮女子躺在一所破宗廟的木床上,美眸緊閉,清淺的柳葉眉,高挺的俏鼻樑,加上那玲瓏小嘴,鑲在白皙細嫩的肌膚上,無一不似是那畫家精心雕刻的美人。
一頭青絲隨意的鬆散開來,搭在兩邊的肩膀上,即便是睡著,也是萬分動人。
“不合適,呵呵,嗯。
不合適.”
她眯著眼,苦笑了起來。
不想睜開眼,不想看這個世界,不想聽不願聽見的聲音。
就這麼睡下去吧。
“姑娘?你醒醒.”
帶有磁性的男聲在她耳邊迴響,她從未聽過這樣好聽的聲音,“姑娘,你是不是做惡夢了?”
睫毛輕輕顫抖,她掙扎著不要睜開。
楚涼塵輕嘆一聲,用溼布擦著額頭,拂去她耳側的鬢髮。
邢九堇越聽越奇怪,姑娘?他演古裝戲啊!眼珠在眼皮底下轉來轉去,他是誰?!一個機靈猛然坐起,恰好撞在了準備低頭換溼布的他頭上。
“你!”
她秀眉緊皺,雙手捂著額頭。
他嘴角稍揚,一臉輕鬆樣子。
“姑娘,你可真懶,一連睡了幾天,總算醒了.”
語畢,傾身上前揉了揉她紅腫的額頭。
男子一身素白錦緞,細長的腰間繫著一枚翡翠色的玉佩,佩上嵌著淡淡的淺色紋痕。
長髮束起,幽黑深邃的眼眸,輪廓分明的臉龐,白白淨淨。
邢九堇呆呆地看著他,男人?一個男人可以長得這般好看?只是他這身打扮,太復古了吧。
“那個,帥哥,你在拍戲嗎?”
劍眉微皺,“姑娘,你在說什麼?”
“不是拍戲啊。
那,那你是在玩cosplay?”
她瞪大眼睛,看向他。
他伸手用手背貼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喃喃自語,“沒發燒啊。
怎麼胡言亂語的?”
沉浸在美色中的邢九堇,理性終於從原來的一小部分佔據了三分之二。
環顧四周,那坐落在最中間的是一尊土地公神像,許是多年無人供奉,沾滿了歲月的塵埃。
下面是兩個軟墊,如今已是面目全非,左面的牆壁上附上了蛛網,右面卻露出灰白的漆,似是剛剛被人打掃過一樣。
下方是一張木製的床,床腳佈滿了陳舊的痕跡。
此刻的她躺在床上,床面略顯舊色卻並不髒,她坐起來,“這裡是哪啊?”
男子溫婉一笑,答道,“破廟.”
很好,兩個字,簡簡單單。
這是破廟還用得道明?我又不是瞎子。
邢九堇暗暗咒罵,臉上仍一副微笑的樣子,“我的意思是現在是什麼時候.”
“戊時.”
她無奈地嘆口氣,弱弱道,“你就只會說兩個字嗎?”
“不是.”
“帥哥,我服了你了.”
她快要抓狂了,對著他指手劃腳,“這裡是哪裡,不是那個哪裡,是那個,那個。
哎呀.”
她雙手托腮,眨巴著大眼睛,喃喃道,“你怎麼就不懂呢.”
楚涼塵帶著試探性地問:“南迴?”
深呼吸,深呼吸。
“謝天謝地啊,你終於明白了.”
邢九堇鬆口氣的拍拍自己高聳的胸口,又似是想起什麼,音調漸強,“什麼?南迴?歷史上有這個朝代嗎?”
“你。
沒事吧?”
語氣帶著些疑慮。
淡定,淡定。
她還穿著乳白色的針織衫,黑色的緊身超短褲,修長的雙腿被及膝長靴裹住,一切都那麼平常。
難道她穿越了?這麼狗血的劇情發生在她身上!那些離她很近卻又無法觸及的往事浮現在眼前,看得清卻是摸不著。
程啟,我就這麼消失了,你會不會有一點難過?在拋棄你的人面前流淚,只會讓自己變得更卑賤。
可是堅強到一定程度,再也無法抗拒脆弱。
喉間突然就堵得慌,一陣酸澀湧上鼻尖,猶如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滑在臉頰上,淚水洶湧。
男子回過神來,張開雙臂擁她入懷,寬大的手掌時不時拍拍她的後背,沒有說話。
往往就是這樣,有了可以依賴的物件,便不會再假裝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