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司議一直等在那裡,他倒是想的很清楚,天夏真想要動手,肯定有自己的一套謀劃,自己加入進去再好也是錦上添花,左右不了大局。

可態度表現出來,或者加入進去,那卻是不同的意義。

能不能給自己找尋一條後路,區別就在這裡了。

他也不是沒想過元夏勝,其實他到現在仍認為元夏不會輸。

可是元夏不輸,不等於他不會輸,甚至這個情況可能還更糟糕。

他一旦被罰,那是永無翻身機會了。

反而天夏給予元夏足夠的壓迫,他才有可能獲得更多選擇。

這時此前奉命前往傳訊的弟子終於歸來了,向他回稟道:“弟子已是把司議的話帶到了,諸位司議說天夏提出的條件若是不太過分,那都是可以答應,只要早些定下約言就好.”

蘭司議搖頭道:“不妥.”

那弟子一怔,道:“什麼?”

蘭司議正色道:“你回去告訴諸位司議,我兩殿延續肯定不能只以一載為限,最好能談成兩載、三載,那樣做事更為從容。

那弟子問道:“司議,需要如此麼,後方……”蘭司議道:“我有數.”

又道:“我稍候會親自和後方說的.”

那弟子也是鬆了一口氣,雖然他是被派遣到蘭司議身邊的,對上面說得上話,可是這麼來回解釋,他也感覺壓力很大,有些話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說,蘭司議自己解釋,那就最好不過了。

蘭司議則是親自擬了一道飛書,送去兩殿之中,讓正身受到,同時也是對兩殿諸司議說了自己的想法。

其實這事不止兩殿決定,還要看上三世的那裡的如何想法。

當即有人來書問及,問他是否有把握?蘭司議回道:“只能盡力而為,就是做不到,那麼退一步,定下一年之約總是可以到達的.”

他這回也是冒了極大風險,因為這樣一來,最後定約不成的話,那麼他身上的罪責無疑就更大了。

可是不表現出來一點誠心,又怎麼讓天夏看到他出力了呢?再說再如何,身為司議,他也是不會性命之憂的,情況不會再差到哪裡去了,若不是掐準這一劫,他哪裡敢幹這樣的事?許的他承諾使得上層覺得這樣可以,於是允許他這般行事。

風廷執那裡在與諸廷執商議後,轉了回來,道:“蘭司議,你應當知道仇司議此前投入了我天夏.”

蘭司議道:“我知曉此事.”

風廷執道:“方才我們請仇司議為閣下推算了一次,蘭司議若是真餘我等合作,回去之後或有小劫,但大概無礙.”

蘭司議心中不由動了動,這是告訴天夏對他進行過推算,不怕他耍弄招數,同時也是告訴他此行無憂,讓他放心為好。

他也不是沒想過天夏故意騙他,可是他本來就想著出力,沒有必要多此一舉,所以這這多半為真。

他心中倒是有些略微感動了,主要是在元夏的對比之下,天夏是當真把他們當人的。

只他以前可不會有此感受,也是上層那些人催逼下來,兩殿之上現在又無人遮護他,才讓他生出此等無力之感。

他嘆息道:“早便知道天夏與我元夏之不同,如今蘭某終是領會到了.”

他頓了下,便道:“蘭某這裡有一個計較,或能與貴方配合,貴方看是否妥當……”他將自己的想法說了下,主要就是讓天夏提出更多條件,自己配合拖延。

風廷執分辨了下他的辦法,沒什麼不妥的地方,道:“可也.”

下來時日你,雙方你來我往,在那裡商議條件,兩邊合作之下,給人一種感覺,雙方的一載之約,早已是談妥了,這肯定是沒問題的。

但似乎只要稍微堅持一下,就能從天夏那裡得取到更大收穫,故而未曾結束。

那些弟子也是如實將雙方的談話送了回去。

不過終究不可能無休止的拖延,到了還有四十餘天就是過去定約之日,後方卻是等不下去了,故是傳來了訊息,說時間緊迫,不必再與天夏糾纏,先定下一載之約,其餘爭取不到就罷了。

蘭司議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了,畢竟他正身畢竟還在元夏,不能做得太難看,他道:“風廷執,蘭某也只能拖延到此了.”

風廷執點頭,算來蘭司議比正常情形多拖延了二十多天,也算是有成果的,他道:“蘭司議請回去吧。

還望蘭司議多多保重,待我天夏攻入元夏,會相機解決閣下的.”

蘭司議執有一禮,便是帶著諸弟子離開,而假身還未回來,他正身就先一步來到兩殿之上,對著諸司議道:“慚愧,蘭某為天夏所誆騙,不曾完成定約,想來天夏另有謀算.”

幾位大司議聽了之後,都是不動聲色,讓人把訊息傳去上三世。

茫虛之地那數位道人聞得此事,卻是又驚又怒,再如何不願意相信,也能知道天夏是真的要對他們動手了。

有人沉聲道:“很可能我們拿取寶器的事情被天夏猜測到了,不然天夏沒必要這麼激進.”

又有人言:“說這些已經無有意義了,天夏要是等到定約結束後打過來,我們該是如何應付?”

眾人沉默了一陣,有聲音道:“實在不成,那隻能先取一件寶器下來,先把天夏這一次應付過去再說了.”

諸人都是心中犯難,因為拿取兩件寶器出來再以氣機頂上是一件事,抽調一件寶器又是另一回事了,天序運轉的方向是略有不同的,這意味著要進行一番推算,再好推動正確位置上,只是眼下恐怕有些來不及了,強行去拿,天序可不見得能穩住。

天夏那邊當是蓄謀已久,早就已算好了,眼下距離定約結束還有不到一月時日了,怎麼看都沒機會了。

為此諸人也是爭論起來,有人支援就拿一件寶器,就算真打起來,天夏也不可能長驅直入,利用半覺仙能拖一天是一天,哪怕被破開,等到寶器取到,至於將天夏擋住,至於完全驅逐天夏之事,那等應付完此事後再說了。

而有人卻是持著完全不同的意見,認為此刻不能改變策略,半途而廢,那隻會不上不下,而且也未必能做到。

若是真的攻入進來,大不了以上三世和兩殿為守禦,其餘一切都是放棄,但也不是說放任不動,而是層層設防,拖延時間,這樣取拿寶器之事一成,就能將天夏直接反推回去。

這兩種意見都有缺點,但後一種雖然損失較大,卻也有成功的可能,關鍵元夏也不怕損失,所以很快後一種觀點佔據了上風,並決定照此推行。

在商議完了這些後,他們才是想起蘭司議之事,有人嚴厲道:“此人辦事不力,致我大事受累,該當除滅!”

不過有人卻是不同意,提醒道:“這人可乃是一位司議.”

過去兩殿從來沒有主動殺卻在位或者退位司議的事情,兩殿大司議他們也不會允許這條底線,況且現在還需要兩殿出力,在這個時候忽然下重手,難免惹得兩殿生出怨言,不利於他們行事。

先前開口那人雖然不悅,可也只好罷休。

不過半日之後,兩殿就有諭令下來,蘭司議因為未能及時識破天夏欺瞞,使得元夏受了矇蔽,對局勢做了錯判,故奪去司議之位,封禁修為,囚拘千載。

蘭司議對此也沒有說什麼,默默接受了對於自身的懲處。

此中要說得利最大的,無疑就是段司議了。

只是他看到自己的對手這麼被拿下,竊喜的同時卻又有些警醒。

幾位大司議曾承諾蘭司議是下一個主持之人,雖然沒有公開明言,可所有人都清楚此事的,否則蘭司議何必這麼賣力?可現在說拿就拿下了,他也難免有些兔死狐悲。

而且蘭司議不在,那麼事情就要落在他的頭上,誰能說得準下一個不是他?所以他的心緒著實有些複雜。

黃司議看著這幕,慶幸自己提前找了後路,現在這情況,上面所定的策略根本不切實際,其實也不能說不對,而是對於下面掌握力量在減弱。

以往一個策略下來,自然有很多人去完善,從上到下默契配合,那麼自然能成,可是現在,那些負責之人和配合之人不是在敷衍塞責,就是在消極以待,那又怎麼可能辦的好事情?其實不止是他,諸司議也是沒有人高興的起來,雖然他們和蘭司議沒有深交,可是這個也覺得這位很冤枉,天夏肯定蓄謀已久,蘭司議一個負責談議的能有什麼辦法?蘭司議還是一個少有的願意做事之人,要說近段時日做事最多的也就是其人了,這般用心之人還被拿下,那他們以後還是不要出頭的好,多做多錯,少做少錯麼。

萬道人把前後之事看得清楚,他全程都沒有出聲,只是看向前方的眼神變得更為深沉。

天夏準備進攻一事已然擺到了明面上,下來就當是發動強攻了,此番無論結果如何,半覺仙定然是保不住的,到時候他成道的時機也便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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