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靴踩在地上嘎吱作響起來,昏暗的光線透過紗網,破碎的映在他的臉上,襯出他那張血跡斑駁的臉。

四處都透露著詭異二字,但是他似乎並不在意,自顧自地左右搖了幾下腦袋,嘴中哼著不知名的小調,愜意地向前漫著步。

躍下臺階,腳落在溼軟的泥土上,忽的一軟引得他微微附身,垂下眸子,半邊臉便埋陰影之中,鴉羽般的睫毛微微顫抖,正對著窗,過眉的髮絲當即被風吹得凌亂起來。

慢悠悠地取出側兜中的火柴盒,他有些隨意的照著側面一擦,燃起的火花便隨風搖曳起來,自顧自的砸吧了下嘴,火柴盒便失去了它的利用價值,可憐的被人丟棄在一邊,孤零零的立在原地。

“新靴子啊……”感嘆了一聲,他藉著微弱的煤油燈湊近細細觀察著地面,指尖輕輕一捻,這些泥土像是浸足了血液,泛著深紅色,一腳踩下去,連鞋底都是紅的。

滿不在乎的朝著地上的破布一抹,甩甩手,便繼續大步流星的向前邁著步子,刺耳的尖叫聲響個不停,一時間惹的他略有些惱,微微促眉觀察著四周對面正是一塊橫在身前的玻璃,高舉起煤油燈,微弱的火光穿透過去,隱約可以看見一個模糊的身影,正拼命拍打著玻璃,撕心裂肺的喊著。

他清楚的聽見了,那抹身影正在惶恐的叫著自己的代號。

但他還是選擇漠然選擇了收斂笑意漠然站在原地。

荒誕的世界往往都是有趣的。

就比如,常常需要看著自己最熟知的法則被完全顛倒,但仍依舊容忍這荒誕,違背常理的恐怖靈異景象,這是生存之道。

他也最快適應了,原因也莫過於他情報商的身份。

常年混在地下世界,他的邏輯道德早早的就被顛覆,早就成為了一個合格的罪惡旁觀者,甚至是幕後。

眼前的一切就是他策劃的,提著煤油燈,他只是看著,聽著,一聲不吭,對面的人則崩潰的看著自己骨架被隱形的絲線抽離,萬蟻啃噬般的劇痛令他瘋狂的掐著試圖令自己早些解脫。

只可惜一切只是徒勞,皮肉被滿是腥味的血霧腐蝕,露出紋理分明的肌理。

整個人一瞬間血淋淋的,朝著他大聲叫喊,絕望的拍打著玻璃,留下一個個清晰的血掌印,血順著掌印滴下,垂死掙扎著。

恐懼逐漸蔓延,那人卻根本喊不出聲,可怕的是意識完全清醒,絕望的被隱形的絲線撕扯回去,留下觸目驚心的血痕,血液被徹底抽離,除了遺留在地板上的血痕,只留下乾乾淨淨的骨架和乾癟蒼白的皮。

血霧散了,一切,似乎是什麼沒發生一樣。

他,就僅僅只是安安靜靜的,站在對面,穩穩的舉著手電筒,聽著慘叫聲。

藉著薄弱的微光,可以看出他的臉上異常平靜。

很難分辨…這是在惋惜,還是在………欣賞這一幕悲劇。

直到對面的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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