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都此時望著尹志平,他問道:“哦?這三條戒律又當如何?”

尹志平繼續說道:“這三條戒律乃是貧道這個做師傅的傳授給徒弟的,而貧道雖與徒兒許久未見,但家師曾言徒兒俠肝義膽,多次有功於家國社稷.”

“徒兒尚能始終如一,我這個做師傅的若是不以身作則,何以為人師表?”

此時霍都皺起眉頭,冷笑一聲說道:“呵呵!尹道長倒是大義的很,但是難道尹道長就不顧全真教的基業,還有你師兄弟的性命了嗎?”

“全真教自貴派重陽祖師開始,傳至現今已將近百年,難道尹道長就忍心看到這百年基業被‘戰火’付之一炬嗎?”

“而這些人都是尹道長的同門,他們與尹道長同門修行,有著深厚的‘親緣’,難道尹道長就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死在我大蒙古帝國的刀下?”

“只要尹道長代表全真道接下我大蒙古帝國的冊封,那麼一切問題都可迎刃而解.”

“全真教的百年基業,還有尹道長師長,師兄弟的性命不但可無虞,而且我大蒙古國還會豐厚的封賜全真教。

尹道長的師長前輩皆封‘大宗師’頭銜,尹道長的師兄弟們也可封‘真人’.”

“你們道家總說‘人道貴生’,更何況螻蟻尚且偷生,尹道長何必作踐自己與諸位同門的性命呢?”

“現如今全真教的基業,尹道長同門的性命,全在尹道長的一念之間了。

小王還望尹道長三思而後行.”

聽完霍都的話,尹志平卻是仰天大笑了起來。

笑完之後尹志平說道:“我全真教自重陽祖師開山立派起,便以‘忠孝仁義’為立足之本。

貧道今日若接下你們蒙古人的‘冊封’,那便是欺師滅祖,便不配再做全真弟子!”

“即便是苟且偷生,那百年之後又有何顏面去見我全真教為國捐軀的英靈?更何況修道之人,財帛、基業不過是身外之物而已,毀去便毀去,又有什麼不捨的?”

霍都此時臉色鐵青說道:“縱使尹道長不顧全真教的百年基業,難道你就不顧你師兄弟的性命了嗎?”

此時霍都走到了一名全真教志字輩弟子的身邊,他此時奄奄一息,霍都用腳踩在了他的手上,痛得他撕心裂肺的喊叫著。

見到此景,尹志平依舊是面不改色,神色平淡,他說道:“剛剛貧道已經說過了,若是接受了蒙古人的‘冊封’那便是欺師滅祖,不配再為全真弟子.”

“貧道既如此,那麼貧道的師兄弟們也是一樣。

他們若是有人搖尾乞憐,甘為漢奸走狗,那麼他便不配成為我全真弟子!貧道當即便以‘代掌教’的身份逐他出師門!”

此時尹志平環顧了一下師兄弟們的神色,他的一番話盡掃他們臉上的頹廢,取而代之的則是眼神之中的堅毅。

尹志平繼續說道:“儒家‘亞聖’孟夫子曾言‘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

二者不可得兼,捨生而取義者也。

’”“而‘武聖’關雲長也曾言‘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

竹可焚,而不可毀其節。

身雖殞,名可垂於竹帛也!’”“我泱泱中華男兒,當以此文武二聖為標榜,又豈能向肆意殺伐屠戮生靈的‘胡虜’屈膝!”

“今日我等全真弟子即便是以身殉道,也不做那‘漢奸走狗’‘賣國之賊’!”

尹志平的這一席話,震驚所有人。

馬光佐聽完之後,頓覺心中慚愧。

他本是西夏的回人,如今他的國家被蒙古人侵佔,同胞手足盡皆死於蒙古人的屠刀之下。

而他卻為蒙古人效力,他聽到尹志平的這番豪言壯語,還有那視死如歸的神情,又怎能不心生慚愧?而最為驚歎的是李清微,李清微對著自己的師傅豎起來大拇指。

“不虧是我的師尊!”

李清微在暗處自豪的讚歎道。

李清微感覺自己以前好像從來沒有在意過這個師傅,每次回終南山只是出於“禮貌性”的去探望一下自己的師傅。

但是大多數時候都沒見到。

李清微感覺自己今天才真正“認識”師傅。

他沒想到自己的師傅竟然這麼“帥”。

或許在平常說這些話,會讓人覺得“冠冕堂皇”,甚至是“誇誇其談”的空話,謊話。

但是今天在這個生死攸關的場合,能說出這些定然是“真心話”。

李清微第一次感覺自己的師傅這麼“靚仔”,只有這種“靚仔”才配做他李清微,未來大唐天子的師傅。

這個時候李清微活動了一下身體,好戲也看夠了,再不下去的話,不知道這幫“蒙古韃子”會做出什麼。

正當霍都揚起手要擊殺那名受傷的全真弟子的時候,只見一陣“清風”從眾人面前掠過,李清微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身前,他揚起的手也被李清微輕輕地抓住,無法在落下。

此時李清微慢慢地轉過臉來,霍都再次見到這張面具,頓時嚇得面如土色。

李清微一個耳光便將他拍飛出去。

打得他鼻青臉腫,嘴角滲血。

見到眼前的“面具人”,即便是金輪法王也是不覺向後退了幾步。

李清微緩緩的走到了尹志平的面前,他背對著蒙古眾人,用沙啞的聲音說道:“今天的終南山真是格外的‘熱鬧’啊.”

金輪法王此時說道:“原來是先生!莫非是先生想通了,想找老衲引薦?”

李清微此時用陰森的聲音笑道:“大師覺得本座是那般無趣之人嗎?”

說著李清微轉過身來,用手一揮,三名侍從手中端著的三樣寶物便被甩飛起來。

李清微此時施展擒龍功將那張冊封的玉牒抓了過來。

尹志平驚訝的看著眼前之人,沒想到眼前之人,竟然有如此深厚的功力,數丈開外,只是手一揮便震退三人,而且他也可以“隔空取物”,甚至比自己的“控鶴功”還要遠。

他苦練許久,也不過能控三尺之內而已,而眼前之人卻可控數丈開外,而且還十分的輕描淡寫。

尹志平心中萬分的欽佩,只是一時之間想不出來,眼前之人是哪位前輩高人。

全真教眾弟子誰都不認識眼前之人,但從他的行為來看,是友非敵。

這讓眾人也多少有些放心。

而在大殿之內給孫不二療傷的郝大通與王處一也注意到了殿外的變化。

此時王處一說道:“外面似有貴人相助!莫非是靖兒那孩子來了?”

郝大通此時望向了殿外,他望著那個黑色的夜行衣,還有那張斗笠,他有些不可置信,他說道:“怎麼會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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