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頓飯每個人都很滿足,相對於趙珂紫薇居的陳年佳釀,李清微還是更喜歡胡人的葡萄酒。

而且現在正直深秋,眼下快要入冬了,這葡萄美酒里加上了冰塊,更是別有一番風味。

趙珂醉醺醺的在前面走著,然後李清微揹著趙玦在身後跟著。

三個人就這麼回到了紫薇居前的明月小築。

看到三個人回來了,紫薇居管事戰戰兢兢的迎接三人。

看到她面如土色,戰戰兢兢的樣子,趙珂的酒意猛地就醒了一半。

趙珂問道:“可是父王來了?”

紫薇居管事慢慢的點點頭,然後趙珂又問:“他是不是生氣了?”

紫薇居管事又是點點頭,趙珂此時的酒意全都醒了,她像個犯了錯誤要被家長懲罰的小孩子一樣,在原地踱步。

她口中喃喃自語道:“完了完了,被父王發現我外出了,不但發現我外出了,還發現我出去喝酒了,還喝成這樣。

完了完了,肯定少不了被他一頓數落了!父王是嚴格禁止我和其他男人飲酒。

怎麼辦!怎麼辦!”

李清微此時將背上的趙玦放下,他說道:“慌什麼,本王又不是其他男人.”

說著李清微左手拉著趙珂,右手牽著趙玦。

他說道:“一個是本王的姐姐,一個是本王的妹妹。

姐弟,兄妹之間何須計較那些。

走!我們回紫薇居面見‘父王’.”

趙珂還是有些焦慮,但也被李清微拉著上了花船。

船很快便行駛到了孤山,此時的紫薇居已經被皇城司人馬包圍守衛。

這些人見到李清微三人前來,趕忙跪下行禮。

此時漪瀾閣之中傳出了棋子落在棋盤上的聲音。

榮王此時轉著手中的鐵膽在優哉遊哉的跟自己的兒子,當今的太子趙禥下棋。

榮王趙老爵爺雖然是優哉遊哉的,但太子趙禥卻是面色鐵青,陰沉著一張臉。

他現在的心情很不好,一來是他棋藝不佳,在棋盤上落了下風,不是自己親爹的對手。

二來是他如今的心思都在趙珂的身上。

眼下已至暮色,天色漸晚。

自己的寶貝女兒跟著一個男人外出未歸,他這個做父親的心情自然不會好。

這個時候身後的腳步聲傳來,趙老爵爺望向了三人說道:“這不回來了嗎!”

太子也轉過臉來,然後看向了他們三人。

李清微與趙珂,趙玦共同下跪行禮,而且齊聲叫道:“孩兒拜見父王,老叔公.”

太子冷淡的說了一句:“免禮!”

然後太子望向了一襲男裝的趙珂,然後看了看她勝雪的肌膚上,因為醉酒泛起的紅韻。

“一個大姑娘家!喝這麼多酒!成何體統!你還記得自己是大宋的公主嗎!不注重身份,沒有威儀,皇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太子對著自己的親生女兒訓斥道。

在場的沒有傻瓜,雖然太子是在訓斥趙珂,但所有人都明白這是在指桑罵槐的痛斥李清微。

此時榮王打圓場說道:“好了!年輕人,做事情總會少些分寸。

多多提點就行了,不必訓斥.”

見到自己親爹都發話了,趙禥只能閉上了嘴。

榮王此時望著三人說道:“阿珂,玦兒你們兩個先回去休息吧,本王與太子有要事與衛王相商.”

趙珂與趙玦依照平日裡皇室的禮節告退了。

偌大的漪瀾閣之中只剩下了三王。

榮王此時說道:“衛王請坐!”

不過這個時候榮王也注意到了李清微的眼睛,他問道:“你的眼睛怎麼了?”

李清微此時褪去功力,然後他的瞳孔變回了正常的顏色,他說道:“回稟老千歲,在下此舉自然是為了區分自己與‘衛王’的區別。

在下雖然與衛王‘相貌相仿’,但‘衛王’殿下天生異色雙瞳,而李清微卻不是.”

說著李清微站起身來,對著太子與榮王重新跪拜,他說道:“草民李清微,拜見太子殿下,榮王千歲.”

榮王說道:“李少俠不必多禮.”

李清微站起身來,然後榮王繼續說道:“李公子請上坐.”

因為衛王“趙盤”是他們兩個的晚輩,自然只是“請坐”。

而李清微是江湖中人,與他們毫無關係,更有甚者,李清微都不是他大宋的子民,給他們二人扣頭那算給他們面子。

面對江北的來的貴客,榮王自然是有禮的“上坐”。

得到了榮王的准許,李清微這才再度坐了下來。

此時太子趙禥終於發話了,他說道:“若是你喜歡,你可以一直做本宮的兒子。

做皇長孫,衛王‘趙盤’.”

李清微注意到了太子說的是“兒子”而非是“義子”,他感覺太子的言語之中頗有不善之意。

於是連忙拒絕道:“多謝太子殿下好意,只是草民出身寒賤,不敢高攀皇室血脈.”

此時太子冷笑一聲說道:“前唐後嗣文陽郡公之後,蒙古國萬戶侯世子,又怎麼能說是出身寒賤?”

李清微此時說道:“原來太子殿下早就知曉了.”

太子趙禥沒有看李清微,而是盯著眼中的棋局。

他淡淡的說道:“這是自然,我不可能讓本宮的女兒身邊出現一個,不知來歷不明不白的男人。

不過你放心,本宮沒有將你的底細告知給阿珂。

即便是父皇本宮也沒有告知.”

“現在在外人看來,你就是本宮的兒子。

而你身世的秘密現在在朝堂之中就只有我們三個人知曉.”

李清微問道:“哦?那為什麼太子殿下不在阿珂的面前,戳穿在下這個蒙古國世子的身份呢?”

太子冷笑一聲說道:“因為你對我大宋還是忠誠的,雖然丐幫故弄玄虛,但達達爾汗實際上是你殺的吧.”

聽完趙禥的話,榮王哈哈大笑了起來。

然後榮王說道:“李少俠不要聽他胡扯,他並未告知阿珂,只是因為他怕阿珂知曉他私拆她的信件的事情而已。

而你的身份背景,本來我等是查不到的,只不過是他私拆了阿珂的信件,然後阿珂將信寄回的時候,派人跟上了送信的鏢師而已.”

“雖然身份資訊可以冒充,但是收信的地址卻是錯不了。

沒想到李公子對阿珂確是真心的,雖然對她隱瞞了真實身份,但是住處卻並未隱瞞,皇城司的暗哨在洛陽總兵府監視了許多天。

而且將你的模樣畫了下來,然後跟阿珂畫的畫像比對,最後確認是你。

這才知曉了你的真實身份.”

聽完榮王的話,李清微心中頓時鬆了口氣,他並不害怕自己身份洩露,而是害怕他們真的把自己調查了一個通透。

看二人的反應,他再算了算自己收到趙珂來信的時間,那是他與蘇媛成親之後的一個月。

想來那名暗哨倉促之間並沒有調查到他與蘇媛成親這件事。

只要這件事不被他們知曉,那麼其他的事情知曉了也無妨。

李清微這才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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