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2幸好穿著有長褲的騎裝,奧黛麗能夠輕鬆地踩上轉角處放置的花盆,然後踩著窗臺站穩。

她對風暴主教行了個提裙禮,伸出手,很有禮貌地問道:“我該如何稱呼您,主教先生?”

盧爾彌十分小心地托住她的手,以一位寬厚仁和的長輩的身份對奧黛麗說:“要和黑夜教會的主教區分開來,你可以稱呼我為盧爾彌.”

被風托起,雙腳離開站立的窗臺時,聽到這句話的奧黛麗小小地驚訝了一下。

盧爾彌其實是一個姓氏,而某一些有偉大才能的人會讓一些普通的姓氏具備特別的意義。

正如在羅塞爾大帝橫空出世之後,普通的姓氏“古斯塔夫”就成為了高貴特別的姓,在許多文藝作品中擔任重要地位,也讓和羅塞爾大帝毫無血緣關係的同姓人們擁有了不知從何而來的驕傲。

而歷史上的“讓·雅克·盧爾彌”則是這個姓氏裡最有名的一位,是著名的哲學家,教育家,有著“人生來自由”的知名學說。

還有傳聞稱,他因為對教育和哲學事業的貢獻而成為了聖人。

然而這個訊息並沒有被風暴教會證實。

奧黛麗在半空中穩定住自己的身體,輕輕握住盧爾彌的手,微笑著試探道:“好的,盧爾彌主教閣下.”

“您有一個特別的姓氏.”

風暴的主教笑了笑:“這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霍爾小姐,請告訴我您發現異變的全過程.”

烏雲漸漸籠罩住整個城堡和莊園,狂風驟起,但是沒有將天空中的二人吹得搖晃。

在盧爾彌的幫助下,奧黛麗很快就掌握了平衡,而當她脫離城堡的窗戶,來到外面的天空中時,她往下一看,頓時就怔住了。

下方。

城堡的視窗,樓下的道路,花園,莊園的走道都站著人,站滿了自家的傭人,把這附近圍了個水洩不通。

幾輛馬車橫著擋在路中間,馬兒在原地打著響鼻,車伕站在馬車邊。

外面的人全部都矗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並且抬著頭,像向日葵追逐著太陽一樣仰望著他們。

“這麼嚴重?”

奧黛麗感到有些驚悚,這樣規模的非凡事件是她頭一次見到。

起初她還以為自己和蘇茜都能逃過一劫的非凡事件不會太嚴重,直到現在才意識到自己是何等幸運,整個莊園和城堡除了自己之外居然無一倖免!突然,她往城堡的陽臺看去,看見“希伯特”也站在玻璃牆壁後,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

奧黛麗當即開始講述自己的經歷。

畢竟父親和母親都已經知道自己成為了非凡者,甚至剛剛和霍爾伯爵報銷過“謊言”項鍊。

連家人都瞞不過,自己是非凡者的事情肯定也瞞不過一位主教。

“我有一條寵物狗,她的名字叫蘇茜.”

“我不知道異變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是蘇茜先發現了問題。

她對著一個女僕站立過的地方汪汪直叫,讓我發現了地上有一枚男士皮鞋的鞋印.”

由於不清楚對方是否發現蘇茜是一個非凡動物,奧黛麗乾脆就選擇略過了自己和蘇茜交談討論的部分,講述了自己用非凡物品“謊言”改變外貌,試探僕人的反應,和後來讓蘇茜帶著信件去莊園外求救的事情。

盧爾彌感覺自己的猜測貼合了現實,瞭然地點頭:“是的,這一次的非凡事件並沒有把動物也劃在影響物件裡。

霍爾小姐,你很幸運.”

說完,他毫不吝嗇地誇獎道:“另外,你是一位聰慧而勇敢的女性。

你和你的朋友蘇茜都為我提供了重要的情報,你不僅拯救了自己,還拯救了更多的人.”

奧黛麗大為驚訝——這樣的話語居然是從一位風暴的主教的嘴裡說出來的!要知道風暴信徒是最容易貼標籤的型別,他們簡單粗暴,魯莽傲慢,即便是再好的教育和涵養也無法完全掩蓋這些缺點,神靈風暴之主更是把“女性在智力上天生具有缺陷”給暗示進了聖典,寫成了男女風暴信徒的共識,時常引發激烈的宗教辯論。

更何況,根據“倒吊人”先生的情報,“水手”這一途徑的扮演也充滿了暴躁易怒的要素,以至於水手和風暴教會在奧黛麗心中越發標籤化。

而面前的主教簡直顛覆對風暴信徒的一切刻板印象,她越發相信,這位盧爾彌主教就是歷史上的那位哲學家。

成為半神聖者之後,存活一百多年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奧黛麗定了定神,問道:“盧爾彌主教,這些受到了影響的人還有救嗎?”

這是她最關心的問題,因為受害者不僅有大量普通無辜民眾,還有她的爸爸媽媽和哥哥。

“我們會想辦法的.”

盧爾彌安慰她,“但不能保證每一個人都獲救.”

奧黛麗的手微微握緊了。

這時,她聽到一陣悠遠的歌聲飄入耳中。

“愛情、希望和平靜的光榮,並沒有長久地把我們騙慰欺誑;”“就是青春的歡樂,也已經像夢,像朝霧一樣消亡……”這詩歌的頌唱聲輕柔地飄來,優美低沉的語調如同月夜下的情歌。

奧黛麗不自覺地露出微笑,她看到紅色的月亮,黑色的天空和繁星,夢到母親溫暖的雙手,要在這搖籃曲一樣的話語中沉睡。

她忘記了控制平衡,猛地向後一倒,驟然的下墜感頓時又讓她清醒了過來。

但在下方的人群並沒有像她一樣重獲清醒,他們接二連三地倒在地上,沒有表情的臉上逐漸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他們陷入了安眠,被黑夜的主教從封印物的影響中拯救出來。

“讚美女神.”

奧黛麗在胸口點出一輪紅月,虔誠地閉目祈禱。

盧爾彌耐心地等待她祈禱結束,隨後問道:“霍爾小姐,你說的鏡子都在哪裡?”

奧黛麗回答:“傭人把鏡子擺放在了城堡的每個角落,鏡子對準了所有人。

請您小心.”

“我明白了.”

盧爾彌說完,抬起一隻手。

他伸手一抓,天上漂浮著的烏雲便被擰成了一團巨大的漩渦,黑壓壓的積雨雲一層一層地疊在了城堡的正上方。

轟隆!一道水桶粗的閃電直接劈到了霍爾家族城堡的屋頂上,一扇扇窗戶和花房玻璃同時炸開。

玻璃砸在地上之後,震耳欲聾的雷鳴才姍姍來遲。

破壞掉了外圍所有的反光物體之後,銀白色的電光向雨水一樣傾瀉下來,把霍爾城堡裡裡外外洗了個遍。

一面面鏡子被精準地找到,劈中,碎裂的聲音像禮炮一樣不斷響起。

風暴途徑超強的範圍攻擊能力表現得淋漓盡致,盧爾彌不費吹灰之力就完全摧毀了這個精心準備的陷阱,根本不需要以身涉險。

靜電流竄,所有人的頭髮都在往海膽的方向發展。

在烏雲的遮擋下,夜幕籠罩了霍爾家族的城堡和莊園,所有人都沉入了靜謐的夢鄉。

“事情解決了嗎?”

奧黛麗的思緒剛剛從剛才盛大的場景中脫離。

盧爾彌搖搖頭:“還沒有.”

“看來封印物並沒有藏在這裡,不過還好,至少救下了這片區域的民眾.”

473“把我的生命和身份還給我……”這個聲音就回蕩在阿蒙的耳邊,幾乎連間隔都沒有。

阿蒙真沒想到這傢伙死了之後居然陰魂不散,不想著逃跑而是靠近自己,還想要奪回自己的身份。

恐怕原計劃是把阿蒙吸引到霍爾家的城堡,但是看到盧爾彌過去了,知道計劃失敗才會選擇直接對自己動手。

不過這樣也好,早知道對方會過來找自己,阿蒙就直接等它上門了。

阿蒙忽然伸手在頭上一抹,把被欺詐的髮色改回來,又閃電般地戴上了單片眼鏡。

他猛地回頭,和近在咫尺的鏡子打了個照面。

鏡中的臉竟然不是黑色頭髮的標準阿蒙,而是之前阿蒙欺詐的虛假外貌。

封印物的特性讓它認定了阿蒙這個身份,無論變成什麼樣子,身份都還是不變的。

阿蒙頓時計上心來,立刻做出一副疑惑的樣子,開始欺詐對方:“你是誰?”

鏡子中的人影張了張嘴,裸露在外的腐朽聲帶震動著:“阿蒙.”

“我才是阿蒙,你不是阿蒙,你只是一件認為自己是阿蒙的封印物.”

阿蒙不急不緩地說著繞口令。

鏡中人又說:“你奪走了我的身份,我才是阿蒙.”

阿蒙立刻利用了對方話語中的漏洞,強詞奪理道:“我就是阿蒙,我就是你,我從來沒有被殺死,也沒有被奪取身份,你根本不是阿蒙.”

這其中的每一句話都是對的,只是混淆了“阿蒙”這個身份。

阿蒙引以為傲的群體戰術反而成為了內部欺騙的利器。

他試圖說服這個封印物遺留精神,讓它相信自己不存在。

計劃進行得很順利,缺乏思考能力的鏡中人在阿蒙的嘴炮下對自己的存在產生了動搖。

如果對面這個人長得和自己一樣,記憶和自己一樣,打扮和自己一樣,而且也是阿蒙,那他不就是自己嗎?那“我”是什麼?見欺騙有效,阿蒙立刻乘勝追擊:“你並不存在,你只是封印物的本能.”

“你的記憶來源於我,你只是我分出去的一縷精神.”

“我是阿蒙.”

鏡中人強調。

“沒錯.”

阿蒙咧嘴一笑,“所以,你現在該重新成為我的一部分了.”

鏡中人的影像開始扭曲,淡化:“成為阿蒙?”

“是的.”

阿蒙主動伸手,覆蓋上鏡面:“迴歸我,成為阿蒙.”

這一次,他不僅欺騙了對方的思維和記憶,還欺詐了對方的“目的”。

他用話術把“奪回身份”欺詐成了“變回阿蒙”,又把“奪回生命”融入了這個目的中——自己是阿蒙,自己是活的,那成為自己不就同時完成了這兩個目的嗎?以阿蒙的角度來說,他說的所有話都是正確的!鏡中人的臉被阿蒙的手掌覆蓋,上面的人影更加模糊,混亂,逐漸變成了一片黑暗。

一道道靈性光彩和十二道環節的蠕蟲虛影從鏡中流出,被阿蒙吸收。

啪。

鏡子上出現了一道裂痕,這具屍體忽然失去了控制,以一個詭異的姿勢倒在了地上。

鑲嵌在血肉中的鏡子滾落出去,在地上摔得粉碎。

阿蒙一直看著鏡子徹底碎掉,才終於鬆了一口氣,擦了擦藏在頭髮裡的冷汗。

“居然真的成功了.”

他有些自得,環顧著周圍的人群,解除了大範圍的“欺詐”影響。

錯誤的身份被歸還回正確的人身上,人們恢復了神志,面面相覷,疑惑著自己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阿蒙飛快地撤退了,他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一陣陣詩歌的唸誦聲伴隨著夜幕飄來,人們紛紛站著閉上了眼睛,進入了夢鄉。

三大教會迅速地行動起來,逐一喚醒民眾,給予他們心理治療和暗示。

他們今天的一切奇怪的記憶都會變成一場模糊的怪夢,大部分人只會記得夢裡自己成為了另一個人,不會記得和非凡能力有關的任何細節。

已經跑出很遠躲藏起來的阿蒙突然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他的靈性在剛才的一瞬間變得活躍,還產生了從未有過的靈性的感受。

“這難道就是人類說的,扮演得到了反饋的感受?”

阿蒙十分意外,又十分新奇:“我扮演‘格林’這個人很成功,應該是盧爾彌相信了.”

“但是這座城市我也不能繼續待下去了,還是先去別的地方待一陣子吧.”

他連續欺詐距離,很快就消失在了東切斯特郡。

……奧黛麗緊張地守在自己的家人身邊。

這時,希伯特的眼皮動了動,慢慢地睜開了。

“希伯特!”

奧黛麗高興地說,“太好了,你醒過來了!”

但她沒有想到,希伯特竟然很是激動地往後挪了一步,然後才睜開眼睛,仔細地看清了對面的少女。

“……奧黛麗?”

“是我……你怎麼了,希伯特?”

希伯特勳爵一手捂著頭,一手按著柔軟的床榻坐了起來。

柔軟昂貴的絲綢面料不似作假,他終於確信自己回到了自己真正的家裡,而不是還在那個恐怖的貧民窟裡。

“我沒事……我沒事,我好像做了一個噩夢.”

一個真正的噩夢。

他夢見了搶劫,毆打,飢餓,殺人,站街女郎,骯髒,疾病和一切恐怖的事件,而他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是一個撿垃圾吃的瘦骨如柴的小孩,在夢境的最後,他被人打死了。

希伯特沒有多說,他不想讓妹妹也產生不好的心理陰影。

他的胃裡翻江倒海,那個夢太真實了,他甚至記得那塊骯髒發黴的麵包劃過牙齒和舌頭的感受。

這些夢境細節很快就會和過往一樣快速消失,但至少現在,希伯特噁心得想吐。

想起那些拳頭和狠踹,想起那些噁心的食物和骯髒的人,希伯特就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噁心和憤怒在心中熊熊燃燒。

他突然覺得,貝克蘭德大霧霾事件是多麼的正確。

東區和東區的人根本就不該存在。

tbc——————雙更結束,今日內完成,累死了,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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