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7我和艾彌留斯·利維特上將之間的契約提前解除了?克萊恩一愣。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至少應該是在某個白天,或者艾彌留斯上將親自回來和自己的交接的時候。

現在海軍基地幾乎全滅,艾彌留斯上將也沒有出現,為什麼契約就這樣結束了?這不可能是正常的結束!克萊恩的頭上冒出了一點一點的汗水,不合常理的結束讓他隱約有了一種極其不妙的預感。

唯一的解釋就是,這件需要艾彌留斯上將隱秘參與的事件本身有著一定的危險,而現在……他不動聲色地左右看了看,尋找著可以離開的隱蔽角落。

身為將軍的他不會受到特別的監控,能夠很輕易地離開府邸,但也不會擁有太多的自由時間,就連在書房都要發出一些聲音。

如果變成一個傭人或是將軍衛隊的成員,又有很大的被發現危險。

如果事實真的如自己想象的那麼壞,那自己的真實身份被發現是遲早的事情,他有可能就此從世界上消失,也可能永遠都要扮演艾彌留斯上將。

我還有時間……海軍基地受到襲擊之後,夜間的警備力量肯定會加強,現在已經不是逃跑的好機會了。

如果契約早一點結束,剛才辛西婭死後我就不會繼續停留,而是趁著混亂和所有人都不省人事的時候離開,把所有的責任都推給使辛西婭異變的“天體教派”和“慾望母樹”……克萊恩長長地撥出一口氣,勸說自己冷靜下來。

現在,我唯一的優勢就是將軍的身份,晚上離開,衛隊肯定會跟隨。

如果我要逃走,最好的時間可能是白天……克萊恩沉思時,門口處忽然傳來了敲門聲。

“進來.”

黑髮的衛官很不禮貌地拖著一個男子走進了書房,並把他往地上一丟。

天體教派的首領叫福萊特·肯,是個三十來歲的男子,瘦窄的臉上留著棕色的絡腮鬍,脖頸處有邪異的青色紋身。

他被帶到克萊恩面前,整個人非常萎靡,彷彿已經受過嚴重的精神折磨。

“上將閣下,他在被抓捕的過程中,連續用理智換取力量,精神已接近崩潰……”暫代秘書職位的黑髮衛官原原本本地將事情彙報了一遍。

這樣正好……克萊恩之前還擔心福萊特·肯變身“瘋子”,抵禦精神上的壓迫,拒絕回答自己的問題,那他就不得不冒著被懷疑的危險,屏退屬下,嘗試“通靈”。

克萊恩目光幽冷地望著前方的福萊特·肯,他的左手藉助書桌的遮擋,悄然染上了一層黃金般的色澤。

“蠕動的飢餓”切換到了“審訊者”靈魂!克萊恩的眼眸深處,兩點閃電般的光芒當即若隱若現,與映照出來的福萊特·肯身影完全重疊。

“精神刺穿”蓄勢待發!不過,克萊恩沒直接使用這非凡能力,因為它只有序列7的水準,一旦當著下屬的面施展,立刻就會被識破身份。

藉助“精神刺穿”帶來的靈體層面的威壓,克萊恩坐在那裡,彷彿真正的艾彌留斯上將,低沉開口道:“你認識辛西婭嗎?”

說話間,他抬高右手,讓掌心握著的縮小型犀牛角一樣的黑色墜子往下滑落,搖晃於半空:“它有什麼作用?”

萎靡的福萊特·肯渾身顫抖了一下,只覺自己的精神似乎正被一把尖銳的匕首抵住,隨時會被刺穿。

他忍不住低下腦袋,結結巴巴回答道:“認識.”

“辛西婭,辛西婭小姐想和上將閣下,想和您有一個具備非凡能力的孩子,被她的父母介紹,介紹給了我.”

“那是用神靈賜予的氣息製作的‘繁衍項鍊’,只要服食它的粉末,並長期佩戴,就能,就能讓上將閣下您無法抗拒……”克萊恩沉默聽著,對福萊特·肯的說辭半是相信半是懷疑。

他相信的部分是辛西婭的目的,這位美麗的小姐或許出於自身的想法,或許被別人催促逼迫,確實想要和艾彌留斯上將有一個孩子,這從她變異後執著的事情就能看出。

雖然魯恩王國的貴族們並不喜歡甚至排斥私生子,但這也要分情況,一個繼承了父親不少非凡特性並順利出生的孩子,同樣會受到足夠的重視——那些知曉不少秘密的古老家族,在這方面更為看重,其中就包括利維特家族。

而且,艾彌留斯上將是個外表嚴肅古板內心很重感情的人,哪怕私生子,他也肯定會喜愛和重視……這或許就是辛西婭迫切希望有個孩子的真正原因……克萊恩在心裡暗自嘆息了一聲。

他對福萊特·肯回答的懷疑則集中於那條“繁衍項鍊”的真實作用,以及天體教派在這件事情上是否有意誤導了辛西婭。

一點點加強“精神刺穿”帶來的壓迫,克萊恩默然注視著福萊特·肯的雙眼,直至對方難以承受地重新低下了腦袋。

“這根項鍊還有什麼作用?”

克萊恩又搖晃了一下手裡的破裂墜子。

他語氣平緩,似乎已知曉所有的秘密,現在提問只是想獲得最終的確認。

難以言喻的壓力襲來,精神本就接近崩潰的福萊特·肯再也承受不住,撲通一聲癱倒在地,近乎癲狂地喊道:“它,它還能汙染你!”

“只要辛西婭服食它磨下來的粉末,並虔誠地誦唸‘慾望母樹’的尊名,就可以,就可以讓與她發生關係並孕育孩子成功的男性被汙染!”

“就可以,就可以讓你成為‘慾望母樹’的信徒!成為祂的眷者!”

原來是這樣……克萊恩一下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對今晚異變的經過再沒有疑惑之處。

天體教派的目的是藉助辛西婭藉助普通物品狀態的“繁衍項鍊”,汙染艾彌留斯上將,讓這位魯恩王國的軍方大人物成為“慾望母樹”的虔誠信徒,照顧他們教派的發展,甚至提供庇護。

這個辦法的成功關鍵是足夠隱蔽,足夠正常,與強力、襲擊、可怕等詞語並沒有直接關係。

“所以,被我三次拒絕的辛西婭因為體內‘繁衍項鍊’粉末的汙染力量難以得到排解,逐漸超過上限,最終與‘慾望母樹’產生勾連,出現了看似突然的變異……“所以,她變異後的怪物其實沒法對真正的艾彌留斯上將產生足夠的威脅,就連我都可以利用‘第九律’符咒,較為輕鬆地解決,因為這根本就不是天體教派想要獲得的結果,他們只希望能隱蔽地汙染艾彌留斯上將,而不是與半神衝突對抗……”克萊恩無聲撥出一口氣。

這件事情本來應該是秘書呂爾安的職責,但他現在已經死了,追責也追不到死人身上。

只有序列8的首領倒是知道不少細節,克萊恩打算再詢問一下別的情報後,就看看他是否罪大惡極,能否作為“蠕動的飢餓”的食物,他今天用了這件非凡物品好幾次了。

就在此時,精神萎靡但還在正常人範疇內的福萊特·肯忽然渾身劇烈地抽搐起來,眼球上翻,駭人的紅血絲布滿了幾乎整個眼白,他口吐白沫地歪倒在地,蜷縮成一團,不斷地用手拉扯自己的皮肉和頭髮,表情扭曲,看上去痛苦無比。

“偉大的……”他的嘴裡還在含糊不清地念叨,喉嚨裡咕嚕咕嚕的:“遵循……”黑色的衛官眼神一凝,用眼神詢問克萊恩是否需要找一位醫生過來,這顯然是突發急病的樣子。

一旦這人就這樣死掉,自己等人可能就永遠無法知道這次針對艾彌留斯將軍的襲擊背後主使者了。

克萊恩微微眯起眼睛,張開了靈視,隨後他發現這個彷彿突發癲癇的福萊特·肯的身體沒有發生任何病變,但靈性居然異常活躍,而且耳朵的部分還在內部產生了異常的變化。

這個異常的變化立刻讓他聯想到了當初被“隱匿賢者”知識灌輸到差點失控的“隱者”嘉德麗雅,克萊恩迅速做出了判斷——這並不是急病,而是福萊特·肯突然接收到了某個隱秘存在的資訊或囈語!他當即開口:“他的狀態不對,你出去一下.”

“是,上將閣下.”

對方毫不懷疑,立刻快步走出書房,順手關上了大門。

隨著啪嗒一聲輕響迴盪,整個書房突然變得安靜,彷彿與外界有了隔絕。

“腐化男爵”的非凡能力?扭曲“關門”這個動作的含義以封閉書房?很貼心嘛……克萊恩思索了幾秒,認為想要隔絕高位存在囈語的最好辦法還是直接把對方拉上源堡,也方便詢問。

封鎖書房這個行為也正合他意。

於是他行動起來,逆走四步,登上源堡後,把福萊特·肯的靈體也抓了上來。

福萊特·肯的精神已經瀕臨崩潰,脫離了痛苦之後一直在傻笑。

他的靈體出現在克萊恩的手邊,以一種近似通靈的狀態呈現。

“你聽到了什麼?”

他沉聲問道。

“斯厄阿殿下!是屬於‘神孽’殿下的神諭!”

福萊特·肯真的像瘋子一般開懷大笑,張開雙臂,“斯厄阿殿下要求更多的獻祭!生命!把更多的生命奉獻給他!”

斯厄阿?“神孽”斯厄阿?玫瑰學派放縱派的高位者……克萊恩對福萊特·肯能夠接收到對方的神諭一事沒什麼想法,序列8確實低了一點,但這也不算奇怪。

讓他有些好奇的是斯厄阿神諭降臨的這個節點,剛好在“天體教派”試圖汙染艾彌留斯上將之後,這其中或許有關係,也可能是完全的巧合。

“祂要求的祭品是什麼?”

克萊恩隨口問了一句。

福萊特·肯有問必答:“人類充滿靈性的生命,鮮活的祭品,解放的慾望!”

也就是說“神孽”斯厄阿會要求活人祭品,而你對此並不陌生,也不覺得畏懼,你或許已經參與過,甚至親手獻上過許多鮮活的祭品……克萊恩點了點頭,已經給“蠕動的飢餓”找好了食物。

他對邪教祭祀的細節沒什麼興趣,也就沒有細問。

但福萊特·肯依然在興奮地念唸叨叨:“斯厄阿殿下的大祭祀!獻給母樹和殿下!節制派的餘孽終於暴露了資訊,將他們送給斯厄阿殿下,肯定能得到褒獎!”

這個詞引起了克萊恩的注意:“節制派的餘孽?”

福萊特·肯神經質地笑道:“北方邦的教團找到了逃亡至北大陸的餘孽蹤跡……”克萊恩立刻詢問對方細節,但可惜的是對方知道的只有這麼多,連餘孽的姓名,長相和身份都不清楚,克萊恩問了也是白問。

“搞不好真的是莎倫和馬里奇他們.”

克萊恩猶豫一下,“如果真的遇到了危險,他們或許會主動寫信給我,畢竟格爾曼·斯帕羅這個身份就是馬里奇給我的.”

“他們現在沒有動靜,證明放縱派針對他們的行動還沒有開始,或者他們不是目標,我應該寫一封信去提醒他們一下,但他們並沒有給我聯絡方式.”

克萊恩又問:“是誰指使你們這麼做的?”

在他想來,福萊特·肯的回答應該是我們自己謀劃的,在接觸到辛西婭,瞭解了她的需求,知曉了她的情夫是誰後,天體教派就大膽地有了汙染海軍上將艾彌留斯的想法。

“是,是‘慾望母樹’!”

卻不想,精神崩潰的福萊特·肯居然給了他這樣一個答案:“是偉大的慾望母樹在夢裡指示我們這樣做的!我最,最開始只想把‘繁衍項鍊’借給辛西婭,辛西婭小姐佩戴,沒打算讓她服食粉末.”

“慾望母樹”指使?這等於某種程度上的神諭了……克萊恩險些皺起眉頭。

雖然艾彌留斯上將是魯恩軍方大人物,是中蘇尼亞海的最高統治者之一,地位相當重要,權力相當大,但也不至於引來一位邪神的直接關注啊……不過,我不是邪神,我沒法理解祂們的思路,也許汙染艾彌留斯後還接有更多的計劃……嗯,在這種狀態下,福萊特·肯不可能撒謊,他都已經自動把很多情報告訴我了,等等寫信給莎倫他們確認一下……克萊恩想了想,嚴肅問道:“你是什麼時候做那個夢的?”

福萊特擠出充滿畏懼的笑容道:“是,是2月4日,上週週五晚上,我記得,記得很清楚,我剛為一位夫人解放了靈性.”

2月4日……克萊恩咀嚼著這個日期,一時沒想到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沉默兩秒,他轉而問道:“你們與玫瑰學派是什麼關係?‘慾望母樹’與‘被縛之神’是什麼關係?”

他不擔心艾彌留斯上將其實知道這方面的事情,並且金髮秘書呂爾安也有一定的瞭解,因為這完全可以理解為確認式的提問。

福萊特·肯露出了竭力忍耐的狂熱神色:“我們,我們就是玫瑰學派的一個分支,我的導師是玫瑰學派的聖者扎特溫。

“‘被縛之神’是‘慾望母樹’的一個化身.”

“‘慾望母樹’是真正的,唯一的,超越七神和‘真實造物主’的神靈!”

司空見慣的邪教自吹自擂。

克萊恩面無表情地想。

就像極光會也在他們的宣傳手冊裡堂而皇之地寫上“真實造物主是最古老最偉大的神靈”一樣,每個邪教組織都會過分抬高自己信仰的神靈,同時貶低七神和其他邪神。

不過從自己的經歷來看,這句話竟然還有幾分可信度,因為經過兩次源堡的占卜之後,直視“永恆烈陽”帶來的痛苦確實不如聽一次真實造物主的囈語。

再加上真實造物主和自己來自同一個時代,古老的過去紀元,搞不好真實造物主真的能佔據“最古老”和“最強大”兩個頭銜,但“最偉大”就或未可知了。

“我們按照‘慾望母樹’給予的啟示,藉助‘繁衍項鍊’和一位信徒提供的某個流浪漢的毛髮,舉行儀式,放大了對方的食慾.”

艾彌留斯上將原本的那個流浪漢替身果然是他們殺的!為的就是讓上將無法離開,從而踏入陷阱,與辛西婭發生關係,遭受汙染?克萊恩瞬間將所有的事情串連在了一起。

而我的出現,提供了另外一種可能,巧合地破壞了這個計劃……巧合……不對!腦海內閃過“巧合”相關單詞的同時,克萊恩忽然記起了“慾望母樹”給予福萊特·肯夢境啟示的2月4日有什麼特殊。

那是他抵達奧拉維島的第一天!克萊恩忽然愣住,他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青銅長桌,看了看神情狂熱精神混亂的福萊特·肯,想起了真實造物主對自己說過的話,結合之前的猜想,他突然有了一個大膽且荒唐的猜測——“慾望母樹”的真實目標不會是他吧?或者說,不會是“擁有了源堡”的某個人吧?!tbc——————新聞頭條:《玫瑰學派一隱蔽窩點被連根拔起》理檢視新聞,喜笑顏開:斯厄阿好死!開香檳咯!真造看新聞,不可置信,眉頭緊皺,調查細節,左思右想,給愛德華打電話,頭髮刷刷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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