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7在魔鏡“阿羅德斯”牌家庭影院播放的短片電影——機械之心的“考古”活動中,只見一輪強勁的炮火洗地過後,“機械之心”轟開了陵寢的大門,在蒸汽教堂大主教,半神霍拉米克·海頓的帶領下進入了這個還沒有垮塌的第四紀貴族的陵寢。

在這個過程中,一位隊員遭到了人皮幽影的攻擊,但很快就順利脫困。

克萊恩終於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唸的序列6魔藥主材料,一陣暗自高興。

清理完了墓室的外圍,沒有別的收穫,他們再次集合,向著通往主墓室的甬道走去。

一路上的狂轟濫炸清除了大部分威脅,其昂貴的成本和豪爽的風格也讓克萊恩雙眼發直。

“機械之心”沒費多大力氣就穿過了甬道,唯一危險的封印物,記載中能夠封印靈體的“幽靈畫框”也被大主教霍拉米克·海頓輕易地摘下,沒來得及表現出任何危險。

甬道盡頭,主墓室處那裡有一扇充滿刀削斧砍般花紋的黑色石門,中間鑲嵌著一個灰白色的圓盤。

盤的表面分成十二格,有一根黑色的指標,就像外界的鐘表。

那些格子並沒有均勻地分配盤面,有大有小,極為不協調,而且每個格子都有一半塗抹著陰影。

“阿蒙家族的紋章.”

霍拉米克大主教略微介紹了一句。

他沒具體解釋紋章的象徵意義,因為這裡只有執事級的伊康瑟·伯納德有資格知道。

克萊恩則依靠自己的神秘學積累,嘗試著做出解讀:“圓盤、十二格、指標的組合明顯代表著時間,與阿蒙分身消亡後留下‘時之蟲’這點吻合,本應均分圓盤的十二格大小不等,籠罩著一定的陰影,是否表明阿蒙家族是時間的暗面?他們‘瀆神者’的稱號又體現在哪裡?”

克萊恩思緒轉動間,霍拉米克大主教什麼防護都未做地推開了那扇石門。

石門沉重後敞,露出一個極為寬敞的墓室。

墓室正中央有高臺壘起,上擺一具深黑色的棺柩。

四周的牆壁上有一個個鐵色的燈架支出,託著一根根還在靜靜燃燒的白色蠟燭。

所有的燭火都沒有搖曳,安靜地彷彿只是定格的畫面。

從石門往棺柩的直線路程上,倒著一具具屍體,他們或穿黑色呢制大衣,戴半高絲綢禮帽,或一身普通工人打扮,並配了頂鴨舌帽,一看就是最近幾年才進入這裡的人。

之前招募幫手的那批非凡者?他們怎麼透過前面區域的?人皮幽影等怪物明顯還活著啊……克萊恩帶著滿腦子的疑問,凝目望向了那些屍體。

這一看,他頓時有點被嚇到。

那些屍體個個都白髮稀疏,面板幹皺,斑紋明顯,如同八九十歲的老者。

他們的身上沒有明顯的傷口,似乎就是活生生老死的,且剛死沒多久,還未來得及腐爛。

很顯然,不會有這麼多年邁的非凡者來探索陵墓,就算發現這裡的人已經老朽,招募幫手時也會盡量挑選年輕力壯的……這裡有古怪!克萊恩微皺眉頭,再次環顧四周。

他迅速聯想到了阿蒙分身留下的“時之蟲”,聯想到了石門上有時間含義的阿蒙家族紋章。

讓人迅速老去是阿蒙家族的非凡能力之一?時間的暗面……時間的漏洞……難道讓別人飛快老去的同時,阿蒙家族的成員會重現青春,獲得更長的生命?等等,這些非凡者輕鬆闖到這裡,也許就是墓主人有意放縱,他要掠奪別人的時間來維持自身的存在……克萊恩有所猜測地望向了高臺上的那具黑色棺柩。

這個時候,霍拉米克·海頓這個半神半人的強者抬起左手,往下一壓道:“你們停在這裡.”

“是,大主教閣下.”

伊康瑟等人毫不猶豫就回答道。

霍拉米克往前望去,目光停在了高臺底部倒扣著的一個畫框上。

他表情未變地邁開了腳步,不快不慢地往前行走。

一步,兩步,三步,原本正常的霍拉米克忽然抖了一下,體內有讓人牙酸的尖澀摩擦聲傳出。

他的步伐開始變慢,他的動作有些僵硬,他的面板明顯變幹。

這有些不對……不是正常人類的蒼老……剛才的摩擦聲是怎麼回事?克萊恩在心裡嘀咕了一句。

四步,五步,六步,霍拉米克身上傳出撕裂的聲音,有東西哐噹一聲掉在了地上,克萊恩下意識望去,看見了一個齒輪。

滿是鏽跡的齒輪!霍拉米克繼續前行,身上時而掉下東西,有生鏽的螺絲釘,有融化的蠟塊,有發黃的骨頭,有鬆弛的彈簧……他身影越來越單薄,搖搖晃晃,隨時可能瓦解。

這,就和機器人一樣……用這個時代的術語來說是,像活著的人偶……克萊恩突然間有所明悟。

他記得還在廷根職業者小隊時,老尼爾曾經說過,大地母神教會的序列4擅長“生命煉成”,“通識者”途徑對應的序列也勉強能夠辦到。

而霍拉米克就是“通識者”途徑的高序列強者!我面前的霍拉米克不是真正的他,只是煉製的人偶,剛才“幽靈畫框”之所以無效,就是因為人偶根本沒有靈體!真正的霍拉米克應該還吊在很遠的地方……不愧是半神……克萊恩恍然之際,大主教走到了高臺前,屈起膝蓋,彎下腰背,將倒扣著的畫框翻轉了過來。

隨著畫框翻轉,封閉的陵墓內突然有風颳起,吹散了無形的禁錮和沉默。

鐵色燈架上的一根根蠟燭迅速燃燒,變得異常明亮,但很快就走到了生命的尾聲,融化殆盡。

地面那一具具蒼老的屍體則飛快腐爛,瀰漫出惡臭。

只是幾秒鐘的時間,主墓室就變得昏暗,僅剩“機械之心”成員們提著的馬燈勉強照亮前方。

霍拉米克拿起地上那個畫框,搖晃著沿階梯向高臺登去。

他來到黑色棺柩前,伸出右掌,用力一推。

吱呀,摩擦聲裡,沉重的棺材蓋子裂開了一道縫隙,似乎根本沒有被釘上。

霍拉米克低頭看了一眼,嗓音未變地說道:“沒有屍體.”

畫面隨之拉近,克萊恩看見棺柩內部空空蕩蕩,僅在底部鋪著一層淡金色的軟墊,墊子上繡有一條身具十二道圓環的蟲子。

這時,霍拉米克轉過了身體,手中拿著的畫框隨之映入了伊康瑟等人眼中。

只是瞄了一眼,克萊恩的目光就突然凝固。

那是一副肖像畫,畫的是一位嘴角含笑的年輕男子。

他黑眼睛,黑捲髮。

他寬額頭,瘦臉龐。

他掛著水晶單片眼鏡。

他戴著黑色的尖頂軟帽。

阿蒙!348阿蒙在路邊的商店裡買了一張新鮮出爐的蛋糕片,捲上冰涼的鮮奶油,撒上餅乾碎和巧克力碎,堅強地復刻出自己眼饞了許久的“可麗餅”。

他現在已經把花裡胡哨的單片眼鏡全部換成了基礎款,衣服也改成了無業遊蒙的基礎款襯衫外套加長褲。

一想到未來許久都不能戴自己心愛的眼鏡,阿蒙就心痛不已。

不僅把它們全部放進了自己的小房間裡,還專門買了一個玻璃陳列櫃,帶了鎖的。

他坐在蛋糕店的休息區,慢慢地啃著自己的晚飯,手邊還放著一杯店裡贈送的熱檸檬水。

隔著玻璃,他悠閒愉快地注視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看到幾個年幼的小偷團伙作案,偷偷從過路人的口袋中摸走鋼筆、皮夾和絲巾手帕,偶爾還會合作,一個人來到老年紳士面前假裝問路,另一個從老紳士的口袋中將嶄新的絲巾偷走。

老紳士很快發現了這心不在焉的問路小孩的不對勁之處,然後發現自己的東西絲巾消失了。

他立刻轉身,卻被另一個趕緊跑來的孩子摸走了口袋中的銀懷錶。

偷盜手法很粗糙嘛。

欺瞞導師興致勃勃地觀看著普通人的盜竊行為,順便在心中找了阿蒙來做對比——得益於寄生這一能力,阿蒙明明擁有更高超的智慧和偷盜技巧,卻從來沒有團隊合作過。

那麼阿蒙到底有沒有團隊合作的必要呢?或許要看敵對方是誰……如果是梅迪奇的話,我是否可以讓一個分身和祂假意合作,然後……不行啊,梅迪奇現在是這世上最優秀的陰謀家,我還遠遠不能和祂相比,更不要說祂之前還嘲笑我。

亞當呢?不,那傢伙就算是本體也很難詐騙到吧?其他人的話,或許一眼就能看出是詐騙……而寄生的能力本身就相當於增加同伴,人海戰術粗糙但有效,最重要的是,一切解釋權屬於本體,好像確實不需要有意識地團隊合作。

阿蒙出神地想著,不知滋味地喝了一口檸檬水。

當他再一次看向窗外的鬧劇的時候,驚訝地發現老紳士居然抓住了一個孩子,高聲喊道這個孩子是小偷,引來周圍一群路過的行人圍觀叫好。

西維拉斯場的警員們也快速地趕來了,要將這個孩子拷走,帶離現場。

是這個孩子嗎?剛才盜竊團伙一共有4個人,黑頭髮的偷走了銀懷錶,藍領巾的拿走了絲巾,沒有穿鞋的摸走了幾便士硬幣,只有這個黃頭髮的孩子在問路,沒有偷東西,不是合格的偷盜者。

這場偷竊引起了不小的騷動,就連麵包房裡的店員和客人都好奇地看起了熱鬧。

貝克蘭德的骯髒環境和繁重勞動讓很多孩子成為了孤兒和小偷,也讓成年人無法活過兩代人。

這些沒有獨立生存能力的人們只能靠乞討和偷竊為生。

雖然平時在東區頻繁發生偷盜行為,但這一次,幾個小孩子當街團伙作案還是太過大膽,西維拉斯場有意殺雞儆猴,無論被拷住的孩子怎樣掙扎,辯解都不鬆手。

他們嘴裡罵罵咧咧,不住地用手中的警棍敲打孩子的背部,蠻不講理的形象和臉上掛著淚痕的孩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可這一幕只讓圍觀起鬨的人群發出快活的笑聲。

阿蒙細細一看,發現另外三位同夥居然躲藏在聲討的人群中偷看。

嗯……他們是同夥,這三個孩子應該被一起拷住,但他們出賣了同伴,賊喊捉賊,讓唯一沒有偷盜的孩子為他們承擔責任,那這樣應該怎麼辦呢?那孩子被警員粗暴地拉著胳膊往前走,忽然,他眼前畫面一晃,忽然發現自己站在人群之外,可怕的手銬和警員鐵鉗一樣的大手都消失了。

而正在看戲,並且暗自笑話新人笨手笨腳被抓住的三個小孩忽然發現自己居然戴上了手銬,站在了人群中央,周圍都是大人們憤怒的臉龐。

他們發出尖叫,想要逃跑,卻被幾個警員一隻手抓了回來,粗暴地搖晃,敲打。

這麼一晃,他們身上藏著的懷錶和絲巾,鋼筆以及硬幣都叮叮噹噹地掉了出來,人群見狀,先是沉默了兩秒,隨後爆發出更大的聲浪。

老紳士立刻說道:“我的,警官先生,這些就是他們從我這裡偷走的!”

一個身材高大的警員立刻彎腰,撿起這些零零碎碎的物品,獻寶似的遞給老紳士:“是的,先生,這些都是您的東西!”

“謝謝您,警官先生!”

“做得好!警官!”

“這些小毛賊早就該收拾了!”

“他們前天還偷走了我的帽子!”

……贓物鐵證如山,不管三個小孩怎麼掙扎辯解都無濟於事。

他們最想不明白一件事情:剛剛被抓起來的還是笨手笨腳的新人一個,怎麼一轉眼就變成他們三個人了呢?蛋糕店裡,阿蒙若有所思地咬了一口簡易可麗餅,嚼著口感鬆軟的蛋糕片和奶油,目送那個沒有偷東西的孩子往東區的方向一路小跑,出了自己的視線。

按照人類的道德觀,我剛才似乎做了一次無名英雄,讓清白的孩子得救,讓偷東西的孩子得到懲罰?但是,我並沒有感到開心,並沒感覺到這一行為的正當性,或者這個“助人為樂”行為的價值,也不會有人來誇我,我甚至覺得那三個很擅長偷盜的孩子才是值得培養的好苗子。

阿蒙皺起了眉,他本來想要把這個小小的事件當做檢驗自己人性的鏡子,他以為自己會因為幫助了無辜的孩子而產生“成就感”,實際上並沒有。

“那你呢?你是感到快樂?還是高興?還是‘劫後餘生’……”跑進小巷子裡的小男孩突然剎住了腳步,他緩緩地低下頭,給自己戴上了單片眼鏡。

——然後露出不解的表情。

“你的心裡也沒有快樂?你只覺得僥倖,並且想要以後再也不偷盜?”

小男孩疑惑地自言自語,“你還在讚美風暴之主?明明是我幫了你,而且剛才那些粗暴的警員肯定是風暴的信徒.”

小男孩十分困惑迷茫地在原地轉了幾圈,右眼眶上的單片眼鏡突然脫落,掉在了地上。

它像是一片冰塊落在了水裡,轉瞬間就融入了地下。

小男孩一個哆嗦,連忙看了看四周,然後惶恐不安地加快腳步跑了起來。

阿蒙捏了捏眼眶,感覺自己的研究課題進入了一個瓶頸:自己沒有像助人為樂之後的人類那樣感到充實,被自己幫助的孩子也沒有表達出感激和喜悅,阿蒙覺得自己好像一個占卜家序列8,花費了力氣做了一件沒人知道,對自己無利可圖,甚至都沒人高興的事情。

“我至少要弄明白他為什麼沒有高興.”

阿蒙皺起眉頭,喃喃自語:“難道是因為被救得太早了嗎?人類似乎得救得越晚就越虔誠,如果他被拷走之後,關進監獄嚴刑拷打,飢腸轆轆,飽經磨難到只剩最後一口氣的時候我把他救回來,他是不是就會感激我了?那我是不是也就能從他的感激裡獲得成就感和助人為樂的喜悅了?”

“不,其實那三個真小偷就完全可以。

我沒必要專門再把他換回來.”

“也不對,真的不需要換回來嗎?他是被冤枉的,如果遭受了折磨,肯定會更加痛苦,未來被我拯救的時候也就會更加感謝我……不,萬一就算這樣,他以後也沒有感謝我呢?”

“或許選擇救他根本就是錯誤的!”

“他讓我的思維走進死衚衕,也不按照人類的思維出牌,他是一個失敗的社會實踐物件,為了不讓他繼續打攪我的思維,我應該抹去他,終止這個實驗,然後選擇下一個人.”

阿蒙得出了結論。

不成功的實驗結果要被剪去,不能算做他的失誤。

阿蒙鬆了一口氣,露出笑容。

剛剛跑出巷子,站在東區街道陰影中的小男孩再次突然停下腳步,從口袋裡掏出一片單片眼鏡,珍重地戴在右眼上。

就在這時,他突然看到,一個站在街邊似乎是在等待的人猛地轉過了頭,直直地看向了他。

下一個瞬間,這個路人出現在了自己面前,一隻手輕輕鬆鬆地將單片眼鏡從小男孩的右眼上取下,就在阿蒙驚疑不定時,路人蹲下身,把單片眼鏡舉到小男孩面前,溫和地對他說:“剛剛你被抓起來的時候,是一位先生救了你.”

“不然現在被帶走的就是你了.”

“你會說‘謝謝’嗎?要和那位先生道謝.”

小男孩愣住,鸚鵡學舌地囁嚅道:“謝、謝謝……”這下換阿蒙愣在原地了。

他想了想,又想了想,覺得小男孩已經完成了他的任務:那就是對自己道謝。

至於沒有感受到成就感,那就是自己的事情。

於是他結束了寄生,讓單片眼鏡在那個路人的手中碎裂消失。

這樣一來,他也順利地看清了這個路人的臉:——“節制天使”,理查·恩斯特。

在今年的最後一個星期中,祂突兀地出現在了貝克蘭德。

tbc——————沒人管之後阿蒙還是會直接原形畢露。

教育之路任重道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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