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8週一,塔羅會。

已經回到貝克蘭德的克萊恩,很快就被扮演一個富豪所需要的開銷而弄得一個頭兩個大。

根據管家報出的清單,除了年租金數百鎊的房屋之外,維持富豪的身份還需要一位貼身男僕,兩個負責臥室的一等女僕,兩個負責客廳起居室的二等女僕,兩個負責接待客人的男僕,一個儲藏室女僕,一個廚房女僕,兩個洗滌女僕,兩個粗活男僕。

除了這些,還要一個廚師,兩個園丁,兩個馬車伕,或者一個車伕,一個車伕助手,如果有必要,可以增加一個侍從,一個小工,一個家庭護士,一個廚師助手。

還有馬車,之後必須擁有兩輛,一輛四輪轎式,300鎊左右,一輛兩輪,大致100鎊……除此以外,還有體現身份的酒窖,莊園,獵場,不定期舉辦的舞會,甚至是馬匹和必要的寵物,林林總總的巨大開銷,讓即便是手持三千五百磅以上大額款項的克萊恩也一陣一陣地頭皮發麻。

他目前已經決定聘請瓦爾特先生作為管家,各項開支也是箭在弦上。

三千多鎊很難維持“道恩·唐泰斯”的富豪人設,更何況還有信使小姐的一萬鎊金幣報酬。

因此,他甚至有些期待塔羅會的到來,好短暫地逃離現實,並且趕緊把從塞尼奧爾處獲得的神奇物品“幸運天平”和其他已經沒有太大幫助的物件賣出去,貼補家用。

如果能領走“血之上將”的4萬2千鎊賞金就好了……克萊恩嘆氣,只可惜“格爾曼·斯帕羅”在拜亞姆搞得那一出實在是駭人聽聞,讓他在海上和“海王”面前狠狠露了個臉。

就算是找一個無關緊要的路人去領賞,也會同時引起軍方、拜亞姆和風暴教會的注意。

格爾曼·斯帕羅的賞金可是比塞尼奧爾還要高的!因此,無論如何不情願,克萊恩都只能選擇放棄這四萬兩千鎊了。

下午三點。

灰霧之上,穹頂高聳的宮殿內。

“愚者”克萊恩看了眼提前拉入的“太陽”和預先具現的“世界”,掐著點蔓延靈性,觸碰向代表“正義”、“倒吊人”、“魔術師”、“月亮”和“隱者”的深紅星辰。

一道道光芒隨之騰起,相對模糊的身影們出現在了青銅長桌兩側。

剛從林場返回城堡的“正義”奧黛麗已換上裙裝,袖口蕾絲層疊,壓著一顆顆圓潤的珍珠。

她輕巧而熟練地站了起來,虛提裙襬,行了一禮:“下午好,‘愚者’先生~”克萊恩心情好轉了不少,含笑點頭,回應了對方。

與此同時,他忍不住暗歎了一聲:“一個新晉的富豪都這麼費錢,‘正義’小姐這種貴族,平時得有多大的開銷啊……”與此同時,他注意到“隱者”女士有發言的意向,猜測對方可能透過自己的手段,找回了一些貝爾納黛曾經擁有過的羅塞爾日記。

他投過去一個眼神,嘉德麗雅當即具現出一頁黃褐色的日記,看著它以靈界穿梭的姿態落到了“愚者”先生的手裡。

克萊恩故作隨意地低頭望去,略感愕然地發現這頁日記的最開始沒有相應的日期。

“真是出乎我意料啊,‘門’先生透露的第四紀曆史越來越有意思了。

這個被困在風暴之中,迷失於黑暗深處的倒黴傢伙告訴我,‘黑皇帝’死過一次,又復活了過來.”

“而即使九座陵寢全部被摧毀,只要‘黑皇帝’建立的秩序還有一定的殘留,祂也能詭異地復活歸來,唯有新的‘黑皇帝’誕生,才能讓祂徹徹底底地泯滅,再也不會出現.”

“……‘唯一性’脫離擁有者,概念化抽象化,融合了‘唯一性’的‘黑皇帝’在‘星界’重現,三份序列1非凡特性自動迴歸它們的皇帝手中,這是其他真神都無法扭轉無法阻止的秩序.”

“這樣一來,同為這條途徑序列1‘弒序親王’的‘血皇帝’和‘夜皇’就相當尷尬了,很可能瞬間跌落位格,倒退至序列2。

‘門’先生說,當時‘風暴之主’、‘黑夜女神’祂們選擇了‘夜皇’,幫助祂轉到了相近的非凡道路,也就是‘審判者’途徑,‘圖鐸—特倫索斯特聯合帝國’由此分裂.”

“而被逼到絕境的‘血皇帝’亞利斯塔·圖鐸做出了一個瘋狂的決定,那就是轉到不相近的非凡途徑,用失去理智變成瘋子為代價,強行晉升為真神.”

“不得不說,這個決定充滿了不理性的色彩,幾乎沒有實現的可能,可‘門’先生告訴我,亞利斯塔·圖鐸最終成功了,最瘋狂的真神誕生了!”

瘋狂……轉到不相鄰的途徑……魔藥和唯一性……克萊恩的腦子裡忽然有一道閃電劈過。

他突然想到,就在昨天,他用秘偶塞尼奧爾,以怨魂的姿態和莎倫一起前往了那個藏有惡靈的神秘第四紀遺蹟!那裡原本有三張靠背椅,上面各自束縛一個毫無生氣的人形……疑似三個“獵人”途徑頂端的非凡者同時死在了那裡,並且其中可能還有帶著“唯一性”的梅迪奇,以至於不斷有非凡者被吸引過來,包括龐德家族的繼承人,和“紅祭司”牌。

那麼到底是誰在那個神秘的遺蹟中完成了這個恐怖的儀式?獻祭三位序列一的天使,尋求神位?結合這一頁日記,克萊恩腦海中這個模糊的人影一下子變得清晰起來,毫無疑問,執政官亞利斯塔·圖鐸原本應該是“黑皇帝”途徑的序列一,當然和“紅祭司”不相鄰!在死亡的威脅下,這位執政官選擇了獵殺三位“獵人”途徑的序列一,晉升為真神“紅祭司”!並且成功了,成為了瘋狂的真神!資訊量好大……不愧是貝爾納黛收藏過的日記……等等,最終瘋狂?瘋狂……難道……不會吧……羅塞爾當時的處境與“血皇帝”亞利斯塔·圖鐸很像啊,原本的途徑已經斷絕,相鄰的途徑又有人或物堵著,不是那麼容易攀登……難道,難道,他在巨大的壓力下,做出了和“血皇帝”一樣的不理性決定,試圖轉到非相鄰途徑?這樣一來,他晚年的瘋狂就是真的失去了理智,而非被人潑髒水,難怪貝爾納黛·古斯塔夫背棄他,憎惡他,又試圖尋找真相……呵呵,我真是小看這位老鄉兼“前輩”了,我一直以為他是在cosplay拿破崙和凱撒,自娛自樂,原來是在為“黑皇帝”做準備啊……不,他當時的日記,我也看過幾頁,思維清晰,情緒正常,甚至還能和某某貴族夫人某某貴族小姐深度溝通……嗯,他那個時候未必已做出最後的決定,但在有意識地留一條後路?《民法典》大機率不是羅塞爾有意去做的,身為篡位者,頒佈新的律法是必然的選擇,而可供參考的物件裡,《民法典》是相對最符合社會情況和歷史程序的……之後的稱帝行為,應該就是貝爾納黛覺得無法理解,有點難以接受的……作為羅塞爾最寵愛的孩子,她在父親稱帝前或許就注意到了一定的異常……克萊恩不由自主地聯想開來,似乎看見藏於迷霧深處的沉重歷史在自己面前翻開了充滿血液和鐵鏽味道的一頁。

這讓他愈發好奇羅塞爾最終瘋狂的導火索。

519新生的死神教會要忙著處理那兩座寂靜的城市,會議很快就結束了,大夥各自都有的忙。

而在他們的宣傳下,不斷有活不下去的南大陸人、渾水摸魚的南大陸人湧向這三座城市,給城市治安帶來了巨大挑戰,好在對善於驅使複數死靈生物的“死神”途徑非凡者們來說,管理這麼多人並不是困難的事情。

你永遠不知道迎面走來的人是好是壞,正如你很難分辨出在拜朗街頭維護治安、抓捕犯人的警員和教會成員是活人還是死人。

“我暫時不會考慮把我在北大陸的孩子們搬遷過來,因為南大陸還沒有足夠的位置安置他們,我手中的金錢也只能養活一部分人,不然負責人們不需要身兼數職賺取資金.”

“但我會隨時準備.”

“斯厄阿的態度是什麼?如果祂自己已經達成了兩種扮演的平衡,那麼祂準備如何對待放縱派那些瘋狂的下屬,和淪為恐怖分子的反抗軍們?”

和死神教會的簡單合作會議結束後,理查追了出來,不停地詢問著。

愛德華勉為其難地回答道:“順其自然.”

“放縱久了,總有些人會忘記真正的自己或許沒有那麼放縱,節制久了也是一樣.”

“對於早就已經成為習慣的他們來說,就算正確的方法擺在面前,也不一定能做到.”

理查略微鬆了口氣:“看來祂是願意把這個實驗成果公佈給所有人的.”

“其實你才是第一個嘗試達成平衡的囚犯,一味地節制而不爆發不可取,一味地放縱而不壓抑同樣不可取,斯厄阿使用的方法是參考了你之後完成的簡單粗暴版,不過也夠用了.”

節制天使的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如果祂願意給放縱派設下枷鎖,我會給予援助.”

愛德華嗤了一聲:“斯厄阿可沒必要為了爭取你而特地改變學派內的扮演法,你在節制派的影響力比蕾妮特·緹尼科爾還要差一截呢。

如果要參與,你最好做得隱蔽些.”

“他們真的以為曾經的反抗軍首領被打怕了,才會成為節制天使,窩在南北大陸的小地方做慈善,也真的會覺得被你養大的孤兒和老人是你的錨.”

“當然了,你只是一個天使,祂們根本沒必要對你的錨動手.”

節制天使擁有的錨是個未知數,在教會看來,理查·恩斯特在北大陸就至少擁有一百萬人左右的錨,包括慈善醫院、濟貧院和孤兒院,祂的下屬和被祂拯救的人。

這些可以透過恩斯特基金會的救助人數來統計,人數也會隨著每年受到的資助金額而波動,比較好估算,但至少抵得上一兩座大型城市,而南大陸的錨則完全是個未知數。

就算是反抗軍,偶爾也會念幾句節制天使,畢竟那是他們曾經的領袖,擁有過最輝煌的戰績。

作為一個天使,這樣的數量相當多。

然而愛德華和理查都心知肚明,節制天使穩定狀態並不是依靠錨,而是自己的信念。

“您對我說過,‘門先生’伯特利被放逐在遙遠的地方數千年,現在的世界上除了亞伯拉罕家族之外根本沒有‘門’的信徒,那麼按照我們的邏輯,祂應該早就發瘋或者投敵了才對.”

“既然‘門先生’能夠憑藉自己的意志和信念對抗瘋狂和汙染,那我未必做不到.”

不過是削減一部分不必要的情緒,純化自己的信念和願望罷了。

“我是缺乏教養的南大陸人,是鼠目寸光,不知感恩的野狼,沒了誘餌和投餵的肉食,就會想要咬一口投餵我的人的肉,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理查不以為然地打趣了一下自己,然後開始打算盤珠子:“我知道了,謝謝您的提醒。

我最近還有什麼能給老師效勞的地方嗎?”

“沒有.”

“真可惜,這年頭工作也不好找了.”

理查又問,“老師,您拿著的那盞燈去哪裡了?”

“送人了.”

見愛德華開始敷衍,理查便也很有眼色地換了個話題:“現在的蒼白皇帝真的是死神親臨嗎?”

愛德華點了點頭。

理查抬頭看了看高高的穹頂上的壁畫,感慨萬千:“就在去年,我和祂還因為政治上的不同見解而爭吵過,和祂商業往來,一轉眼,祂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希雅活著的時候,應對七神教會已經絞盡腦汁,剩下的一點餘力就花在奪回阿爾德拉上,耗費了足足半年。

而死神歸來後,一天之內便奪回了另外兩座城市,讓北大陸的教會沉默不語.”

“這就是力量的差距嗎?或者說這就是人與神的差別?”

“這樣的差距之下,我甚至覺得人不過是螞蟻,而神才是人。

古往今來的戰役,無論螞蟻如何撕咬得你死我活,無論文明和技術發展到何種程度,人只要踩一腳,就什麼都沒了.”

“活在這樣的世界裡,真是讓人無能為力到怒火中燒啊.”

這畢竟是在拜朗皇帝的行宮裡,理查並沒有把這些話說得太大聲,也沒有讓周圍的人注意到自己的情緒,沉默了許久之後,祂忍不住問道:“拜朗目前有什麼想法?”

戰爭和每個人都息息相關,理查也必須提前準備。

愛德華隨口說道:“拜朗的宣戰目標是魯恩和因蒂斯,考慮到相鄰途徑,死神選擇了魯恩.”

“這讓弗薩克也在警惕中選擇了觀望.”

“去年的貝克蘭德大霧霾還沒有調查出一個結果嗎?”

“出結果了.”

愛德華走出行宮的大門,來到御前走道上,從口袋裡變魔術般拿出一個小紙卷:“弗薩克的間諜已經調查出了大霧霾的真相……畢竟鄰國的皇帝可能是要成神,弗薩克的高層當然警惕萬分。

他們目前已經確定‘大霧霾’事件差不多是魯恩王室自導自演的,三大教會在事後也對喬治三世進行了施壓,而喬治三世也確實給教會讓出了巨大的利益,所以真兇是誰也無所謂了.”

理查冷笑:“類似的事情我見多了,每個人的生命都有明碼標價,如果我有足夠的籌碼,真想請祂們也都去死一死.”

“你有.”

“不好意思自殺概不考慮.”

“你不答應只是因為你的生命沒賣到一個預期的價格而已,如果我提供的條件是把七神全部肅清,你肯定也會答應地非常爽快.”

“可是我不值這個價.”

理查十分高情商地回答。

而且您要是能做到大概早就動手了吧。

愛德華沒再多說,祂展開小紙卷,念道:“弗薩克帝國基本已經確定是魯恩王室和魔女教派達成了某種合作,但其付出的報酬高昂到魔女們願意保守秘密。

他們抓到的人販子和奴隸販子基本都指認了魔女,就缺少一個魔女來指認喬治三世.”

“原初魔女還有什麼需要的?”

理查思索,“獵人的序列一或者唯一性嗎?”

“或許吧.”

愛德華放下紙條,目視前方,“弗薩克目前的意思很有趣。

一方面,他們希望拜朗帝國先宣戰,為他們吸引魯恩的火力,拜朗帝國也是最合適的。

然後他們趁機把大霧霾真相這盆髒水潑上去,以人道主義的藉口宣戰。

我覺得這樣是最好的,但弗薩克內又有一個強大的阻力阻止著這一切,明知道先出頭會遭到北大陸的聯合排斥,但他們還是想要先一步動手.”

“這很奇怪。

也很有深意.”

理查對這些東西並不算敏感,更何況祂知道“戰爭天使”現在還在極光會內——每一次高額訂購的機械容器都是祂親自上的祝福——“所以現在的情況是……?”

愛德華爽朗一笑。

“南大陸還有很多地方需要收復,宣戰了也不一定立刻就要衝向北大陸.”

“所以我建議死神立刻宣戰.”

“就明天.”

tbc——————理查:好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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