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頡瞧著顧傾國的傾國容貌,還有那副和小霜兒、小蘿蔔差不多瘦弱的嬌小骨架,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後者滿是青絲的腦袋。

顧傾國被紅綢劍客莫名的摸了頭髮,心下甚是不悅,她覺得自己今日無論如何都必死無疑,死前應該不卑不亢,便快速偏轉了頭,不讓魏頡撫摸自己。

見其微嗔的模樣著實可愛,魏頡本就不壞的心情變得愈好,如陽光燦爛,他淡淡一笑,朝站在一邊看了許久的藍袍劍客蒼參問道:“蒼兄,今個兒的消費全由你買單,那就由你來定該怎麼處置這對柔腸百轉姑娘吧。”

“那還用問,當然是饒了啊!這麼漂亮的一對天仙,我可捨不得殺,殺了要遭天譴的!”

穿著藍關法袍雪擁的遊俠兒蒼參嘴上說著,快步的走上前來,俯下身子,給一直躺在地上的顧傾城把了一會兒脈絡,皺起眉頭,肅然沉聲道:“老魏啊老魏,你可真是辣手摧花,居然下這麼重的手,這姑娘家家的,本就身子骨嬌弱,沒幾兩肉,哪兒禁得住你這麼一掌,唉,筋脈斷了大半,就只堪堪剩半條性命了。”

魏頡較為不屑的哼了一聲,挑眉道:“你說得倒是輕巧,又不是你遇刺,你當然覺得用不著下那麼重的手咯!”

“就算遇刺的是我,面對如此品貌脫俗的漂亮姑娘,也絕不會往死裡打的,這樣的人間尤物,比任何藝術品都要來得有價值,打壞了,簡直暴殄天物……”

半蹲在地上的蒼參撇了撇嘴,忽道:“老魏,今日我帶你來這兒,就算非你自願,這酒水,也是我請的吧,之前我也請你喝了不少好酒,雖說兄弟之間用不著把賬算得那麼清楚,但你好歹也算欠了我點兒人情,這樣,你今日若肯犧牲一丟丟青雲真氣,給這個小姑娘療傷,之前的酒水就當我買來送你的了!”

魏頡哈哈一笑,高聲道:“蒼兄,你莫不是把我當真的冤大頭了?這女的可是要殺我呢,還要拿我的人頭去跟別人換東西,結果我以德報怨,把人打傷以後,還要苦心費力的消耗真氣給人治傷,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人了,儒家聖人?還是佛門的聖僧吶?”

蒼參扭頭看了幾眼重傷後依舊美貌絕俗的顧傾城,此時的這位顧家小妹,因為失血過多而臉色嚴重憔悴,沒有了多少紅潤血色,愈發叫人心生憐惜之意,巴不得快快把她給救了,不然眼睜睜看著這麼一朵嬌豔的“花兒”在此地香消玉殞,實在是件值得萬分痛心疾首,扼腕嘆息的悲哀事情,被一件價值連城的瓷器碎了一地都還要可悲!

淮南道蒼山頭號紈絝子弟蒼參咬了咬牙,血氣上頭,震聲說道:“老魏,我也不跟你討價還價了,只要你肯救這個姑娘,我管你一輩子的酒錢,只要你想喝,隨時隨地,開銷一律我出,怎麼樣?”

魏頡稍微想了想,面帶微笑,討價還價的問了句:“光是酒錢啊?我一個大男人,不要吃肉的?”

蒼參強擠出笑容,心下恨道:“今日我是被這傢伙敲竹槓,敲成個二百五了,罷了罷了,救人性命要緊,老子也懶得斤斤計較了。”

顧及到“百轉小妹”顧傾城此刻性命垂危,照目前這個飛快的失血速度,再不消多時就要生生昏厥過去,再嚴重些的話就要悽悽慘慘殞命黃泉,歷來愛惜天底下所有姑娘的蒼參嘆了口氣,無奈回應道:“酒和肉,我都包了,以後你老魏想吃酒肉,差銀子了,儘管來蒼山,我們老蒼那點兒家底不算太厚,但隨便你拿,拿多拿少無所謂……這樣總可以了吧!”魏頡點頭“嗯”了一聲,笑吟吟的道:“這還差不多嘛。”

然後繞過擋在自己面前的小姐姐顧傾國,悠哉悠哉的走至了妹妹顧傾城的身子旁邊,半蹲下來為其把脈,隨即蹙了蹙眉,又鬆開了眉心,道:“呦,確實傷得還挺重的嘛,看來我這內力是又有所長進了啊,區區一掌而已,竟能有這麼強的威力,不錯不錯,看來我今年突破六階凝丹境不是什麼奢望了。”

蒼參見他都這種時候了還在說風涼話,聽得胸中尤其火大,很是不耐煩催促道:“別沾沾自喜了,你天下第一厲害行了吧,才區區凝丹境而已,你老魏將來可是註定要成為連陸地塵仙都不放在眼裡的頂尖大能,六階何足掛齒?您能否快些出手救人,不然這個現在連四階洗髓境都已經沒有了的姑娘就要嚥氣了!”

魏頡被蒼參諷刺了一番,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哦”了一聲,輕輕的將顧傾城的疲軟身子扶了起來,盤腿坐在她的後背,雙掌貼合其後背重傷處,開始逐漸將體內療傷聖物青雲真氣運輸至其身子裡面,以此手段為之續命。

寶貴至極的道門氣機青雲,就如同手藝高深的裁縫匠一樣,迅速修復起了那些因強猛掌罡而支離破碎的經絡命脈和皮下血肉。

身為“柔腸百轉姐妹花”裡的姐姐的顧傾國則始終站著,這會兒她瞪大了那雙十分迷人的雙眸,不可思議的注視著坐在地上,給妹妹運功續命的紅綢年輕人魏頡,簡直不敢置信這個傢伙居然當真會像聖人一樣,以德報怨,耗費真氣來治癒自己的親妹妹顧傾城。

魏頡快速瞥了一眼瘦小姑娘顧傾國,招呼道:“喂,傾國是吧,過來坐在邊上,我和你聊聊。”

體格纖瘦如皮包骨,並不比朱丹裙小丫頭許靈霜壯出多少的顧傾國應了一聲,依從魏頡的言語,乖乖的走過去坐了下來。

魏頡一邊給女刺客顧傾城運送著滾滾青雲真氣,一邊開口詢問道:“我剛才聽你說,你們上頭還有個老闆,給你們餵了種喚作絕命丹的劇毒,沒有解藥就最多隻能活半年,是嗎?”

顧傾國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簡簡單單應了一個“是”字。

魏頡頗為自信的笑了笑,“那你們兩個今天有福了,本公子身兼青雲、九幽兩大道門真氣,其中青雲真氣可替人療愈傷患,而九幽真氣則能夠祛解百毒,雖然不能保證一定能解掉你們體內的劇毒,但我可以盡力試一試,應該是能夠起到作用的。”

顧傾國和顧傾城皆被此言震撼到了頭皮發麻,姐姐顧傾國更是瞪圓秀目,結結巴巴的問道:“公,公子,你……你是說真的麼?”

“廢話,你看我像是隨便開玩笑的人嘛?”

魏頡笑了笑,打算多撈點便宜,不佔白不佔,說道:“傾國啊,我都對你們這麼好了,你還不快喊幾聲好聽的來聽聽,比如……喊我‘哥哥’之類的。”

纖瘦小姑娘顧傾國不假思索,忙不迭地叫道:“哥哥,哥哥!好哥哥,魏哥哥!你若真能解我們姐妹體內的劇毒,我們就是喊你一百聲一千聲,一萬聲哥哥都行!”

蒼參在一旁聽得耳熱,心下尤為羨慕,有開始懊悔當初自己為什麼沒有跑到長公主山巽風宮裡面拜師學藝去,白白錯失了這麼一個泡妞的大好手段,實在可惜得緊,悔不當初。

魏頡被顧傾國的這幾聲“哥哥”喊得極是受用,心裡美滋滋酥麻麻,面部表情也鬆快自在了起來,又道:“你們的那個老闆,是叫耶律望天吧,這名字挺不一般啊,複姓耶律……他和天燭南院大王耶律鎮江是什麼關係?”

顧傾國想也不想的回應道:“那廝是耶律鎮江收的義子,同時也是這座七星城天仙樓的頭號大老闆,地位超絕,就算是七星城主見了他,都要欠身行禮才行呢。”

魏頡微微點了下頭,輕描淡寫的說道:“原來只是個義子而已啊,看來就連半分血緣都沒有咯,沒意思,真沒意思,我這人本事不大,但怎麼說之前也是親生宰殺過耶律鎮江親兒子的……”

顧家姐妹花被當場驚呆,目瞪口呆。

藍袍劍客蒼參更是猛吃了一驚,豎起雙眉,連忙發問:“老魏,你說的是真的?你當真殺死過耶律鎮江的兒子?!”

於是,魏頡便簡單把自己之前從琅琊王嬴関麾下武將韓驤那裡偷聽到小道訊息,然後提前埋伏在琴州沐河城西,成功截殺耶律鎮江之子耶律望河的事情說了。

說完後,顧家二女和劍客蒼參都極感心搖神馳,覺得聽了一樁不小的秘聞。

蒼家大少爺蒼參更是激動振奮,連拍了魏頡好幾下肩膀,表示老魏你藏得夠深的啊,為何這麼大的事情都從未聽你跟我提起過?

魏頡笑著說他這人素來比較低調內斂,提劍走江湖,行俠仗義,基本很少會留下姓名,這麼“小事”不提也罷。

蒼參信以為真。

當然他若是看到了那日,魏頡用小燭龍殷望人頭鮮血,在琅琊王府門口寫下的那句“殺人者,狼煞之子魏頡是也”,也就斷然不會信這個紅綢年輕人所謂的“低調內斂”是真的了。

魏頡沾沾自喜,好好享受了一會兒三人對自己崇拜、欣賞、羨慕的目光眼神後,然後看向柔腸寸斷的顧姐姐,接著問道:“對了,說說你們兩個是怎麼被抓到這裡來的吧?”

見顧傾國有些窘迫尷尬,顯是被那段不堪回首的記憶折磨得心裡很難受,正在被紅綢年輕人用真氣救助著的顧傾城,替姐姐解圍答道:“我們兩姐妹其實本來並不叫傾國傾城,我姐姐她本名顧飛燕,我本名顧合德,在中原刺客排行榜上並列排第九,會一套霓裳羽衣掌法,兩個多月前因為不小心弄死了一個白龍劍窟的劍修,中原待不下去了,不得已跑來天燭國躲避追殺,結果被這座天仙樓的老闆耶律望天給抓了,他強行給我們餵了毒藥絕命丹,那藥效力猛得緊,一旦發作,生不如死,被凌遲而死還要痛苦十倍!為了能繼續活命,我們也只好化名作顧傾國和顧傾城,每日靠出賣身子賺錢,耶律望天之前許諾過我們的,只要我們給他掙夠一千兩銀子,就放了我們,結果現在錢夠了,他卻並沒有信守諾言的意願,還是不肯給我們絕命丹的解藥……”

“那個天殺的孽-畜,真該被碎屍萬段才好!”

顧傾國好不容易才止住的淚閥又被一下子開啟了,“他根本就不把我姐妹當人來看待,讓我們做各種不堪啟齒的下作事情,只為自己取樂,只要能玩得爽快,我們就算變成殘疾人,他都不會有半點兒的心疼,之前還放狗咬我妹妹,把我妹右腳的兩根腳指頭都給咬掉了,有次還硬拉著我去了馬棚,讓馬……”

顧傾國哽咽著不忍再說,啜泣不已。

素來俠肝義膽的江湖劍客蒼參,登時便勃然大怒,胸口被火氣填滿,他用近乎狂吼的嗓音叫道:“娘-的,耶律望天是吧,老子非弄死他不可!老魏,反正慕容擊築還有藍關都已經死在了我們手上了,在殺耶律鎮江之前,也不差這一個了!”

仙俠小說相關閱讀More+

我穿越成了女頻反派師尊

如寄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