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利誅殺大仇人韓驤之後,那群琅琊王士兵在魏頡的吩咐下,動身前往沂州錦瑟城,投奔金梁王嬴昆,如此一來,也算是有了新的歸宿。

蒼參也攜上韓姓狗賊的那具屍體殘骸,重回蒼山,祭奠已逝的老父親蒼澍。

魏頡另有行程。

年輕人曾在潯陽城寒山寺裡虔誠祈福,此生能到達和大伯父東方梧桐一樣的修為境界,即八階天罡。

如今心念願望終於達成,魏頡深感自己承蒙老天垂愛,遂來到了昔年拜過的寺廟裡,還完願後,又再度插香祈願。

一願自己的武道造詣能更加精進。

二願妻子蘇羽白,和兩名弟子永遠身體康健。

三願故交舊友們事事順心,樣樣如意。

潯陽城內寒山寺,寒山寺外,有千葉塔。

此塔與雷峰塔、落雁塔,並稱為“中原三大名塔”。

魏頡對塔之一物素有情懷,可他萬萬沒料到,會在這座名為“千葉”的佛塔裡,遭遇到曾經的“老朋友”。

兩個光頭,皆魁梧如神,高足九尺。

一人著暗金色重鎧,下巴長滿虯髯,容貌兇悍,眼射寒星。

一人穿深黃色僧袍,面板白皙如玉,五官不俗,聖人之貌。

披甲者單手握住琉璃色劍柄,那是一柄純金色外觀的長劍,極為華麗。

黃袍僧人把持一根渾黑色精鐵長棍,棍上有流光氣機滑動,霸氣非凡。

握劍的雄髯漢子,正是昔日九龍山匪寨群寇之首,現已是中原黑道豪傑領軍人物,九龍幫創派幫主,“劍佛”霍元巢。

持棍的佛教僧人,則是曾經青羽神教的開山祖師,而今潛心皈依,拜入猿猱山青泥寺裡,得賜法號為“清欲”的鄧瞬。

一個是受到一衲禪師恩惠,自覺拔光了頭頂的根根長髮。

一個,卻是正二八經拜一衲禪師為師,主動接受了剃度。

霍元巢從區區的一介草寇,化身為了當今天下綠林界萬千雄傑的王者,現已踏步八階天罡境界。

鄧瞬本就是天罡境,曾經在魔教叱吒風雲,算是所向皆無敵的強者,萬般皆空,出家當了和尚。

清欲和尚練就有無塵無垢的大金剛體魄,而霍元巢擁有號稱能破開金剛印的天下八大神劍之一,陽鼎。

最堅實的“盾”,對上了最銳利的“矛”。

那麼今日在這片千葉塔塔頂,要決出究竟是鄧瞬的盾牌更硬,還是霍元巢的矛更強橫!

魏頡登上此塔之時,約戰在此的霍元巢已在寶塔頂端,散滿了天克佛門氣數的劇毒粉末“沖天香”,巨僧鄧瞬不幸處於一種慘遭壓勝的狀態,局面頗為不利。

但清欲和尚畢竟享有天底下第一防禦功法,佛門大金剛印的內功加持,仍能盡力舞棍,力戰大漢霍元巢。

劍佛不斷出招激鬥鄧瞬的時候,忽然見到了登臨佛塔的青衫魏頡,頓時勃然大怒,厲聲暴喝:“魏大膽,你還我弟弟命來!”

披著金甲的霍元巢極速衝著魏頡衝了過去,勢要宰殺這名青衫小子,替自家親弟弟霍元窠報仇。

魏頡自然立即撤出神劍青霜,阻擋金甲劍佛的全力攻勢。

一身絢爛金光,有佛門氣數流轉通體的清欲和尚縱身而上,一棍打斷了霍元巢的兇猛進攻。

“魏施主,你快些離開此間,這裡是我和霍居士一分勝負的地方!”

清欲和尚嗓音朗鍵,其聲足可傳出一里。

魏頡執意要在此地除魔,滅掉那個姓霍的黑-幫頭目,振聲回應:“大師,我與你一同作戰,定能一舉誅滅賊人!”

豈料鄧瞬脾氣極倔,縱然當了出家之人,一意孤行的態度也並沒有多少改變,既已篤定要憑一己之力對付敵手,便絕不希望別人來參與此戰。

甚至還覺得有人突然來幫助自己,這種行徑,無異於是一種冒犯,在侮辱輕賤他的人格。

清欲和尚緊緊鎖著眉頭,語氣已有些不悅,叫道:“魏施主,都說了讓你快走,這兒有我在,你無須插手!”

魏頡不管不顧,依舊傾力出劍,與霍元巢廝殺拼鬥。

昔年青羽神教魔道祖師鄧瞬,心情變得極其惡劣,火冒三丈,喝出一嗓子:“滾啊!”

黑棍之上真氣激盪,橫掃向了那襲青衫。

魏頡一驚,急忙提劍格擋此棍,並未被巨力砸中。

“清欲,你在幹什麼?!”

魏頡瞪眼質問道,“我可是專門上來幫你的啊!”

“誰需要你幫我打架?”

法號清欲的鄧瞬重重“哼”了一口氣,罵道:“霍元巢用青泥寺的功法為禍武林,我今日在這千葉塔,為師父他老人家清理門戶,要你摻和做甚?!別狗……”

鄧瞬本欲說一句“別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但考慮到自己現已是佛門僧侶,這種過分粗鄙之語倒也不方便說出口,及時剎住了嘴巴。魏頡何其聰慧,一聽到那個“狗”字,立時知曉本意,扯了扯嘴角,冷笑道:“你說我狗拿耗子多管閒事?那老子跟誰打要你來管?我與姓霍的有舊仇怨,今天不論怎樣,都得把賬給清了!”

魏頡開始一邊抵禦鄧瞬的棍擊,一邊出劍敵對霍元巢。

清欲和尚向劍佛出招的同時,也還要防禦那名青衫年輕人的上乘劍術攻擊,一心二用。

霍元巢一樣的也在以一敵二,大感力不從心,萬般的吃力辛苦,但為了寶貴性命不丟於此處,大髯巨漢依舊不遺餘力的出著劍招。

千葉佛塔頂部,魏頡、清欲和尚、霍元巢。

三大天罡境強者,展開著堪稱匪夷所思的“亂戰”。

三者,盡是一人鬥兩人,場面勁烈,宛如神明間的較量。

整座千葉塔都為之出現了晃動。

三員大能的戰鬥持續了小半盞茶的功夫,霍元巢看準時機,以陽鼎劍的神通,本命元神顯化。

眨眼間,塔頂上方,現出一尊百丈體格的陽神身外身。

其外形正如被放大了無數倍的霍元巢,手握巨大無比,凝真氣態狀的陽鼎神劍,巍巍然不可一世。

青泥寺僧人清欲,望著上頭的那尊劍佛法相,此刻的他神情激動,亢奮無倫,彷彿這一戰,令他多年來積壓著的血性悉數催出,毫無保留!

身為早年間邪派頂尖人物的清欲放聲而叫:“霍居士,你且看看貧僧的這尊陽神如何?”

言語剛畢,已經不再是青羽神教教主的鄧瞬,掠身奔向上空,佛教真氣外散,竟然當真也凝聚幻化出了一具體型威嚴,絕不在霍元巢之下的金身法相。

那兩尊身外身,皆高高在上,光耀人間大地!

劍佛陽神,一劍之下,無人不可死。

清欲法相,一丈之內,無人不可殺。

魏頡正打算上行升空,去和這兩個與佛門或多或少都有緣分的武道大神一戰,瞧瞧自己的劍術,能否扛御得住釋教氣機的強攻。

閉關一年有餘,終日“磨刀”,這刀快不快,還需用磨刀石來好好印證一番!

萬沒料想,胸中膽氣豪放的青衫年輕人尚未動手。

有一個纖瘦人影猝然現身。

兩道鐳射射線,自那人的眼中猛射而出。

兩具巍峨至極的龐然法相,被那道光線射中後,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破裂痕跡,異常矚目震撼。

目光,可碎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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