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廟中入口下去,進到大舜帝王之中,紅綢劍修與白衣女子一塊兒行走,七拐八繞,這邊走來那邊走去,各種做記號、記方向,寄希望於能夠透過自己的力量,找到姚虞棺材真正的所在之地,自信心爆棚。

但很可惜,他們在徒勞無功的兜兜轉轉了許久之後,才遺憾的意識到有些過分高估自己的能力了。

發現僅憑一腔沒來由的熱血,根本就沒辦法輕鬆找到目的所在,甚至連走多哪怕一條正確的,能出去的路都已成奢望,在這種地下深處遭遇到了堪稱異常不幸的事件,那就是“迷路”!

周遭黃金翡翠夜明珠極是耀眼,閃閃發光,璀璨奪目,這等地下寶庫對於能夠走出去的人來說,那無疑是類似天上掉餡餅一般的好地方,這麼多的好東西,何止一個“發大財了”能夠形容?光是隨便扣幾顆碩大的夜明珠回去,那都得半輩子吃喝不愁了,何況還有那麼多的金銀翡翠,數目驚人到極其誇張的程度?

但要是對於那些此生沒法子離開這裡,大機率要活活餓死於此地的人而言,那些貴重至極的寶物便都通通沒有價值了,完全可以和“糞土”之類的事物畫上等號。

這一整座偌大的地下宮殿,便已似宛如巨型“黃金白玉棺材”一般的恐怖存在。

黃金白玉固然珍貴,但棺材就是棺材,棺材是用來做什麼的?裝死人的!

那麼大的一個棺材,只用來裝兩個人,一男一女,死而同葬,既晦氣又浪漫。

“蘇姐姐,那舜帝寫的卷軸上面當真沒有這地下墓穴的地形圖麼?”

“沒有沒有,都跟你說了沒有,你當我在騙你嗎?!”蘇羽白十分嚴肅的回應,“你別煩了,現在我也焦慮得緊,這姓姚的是不是腦子有問題?一個葬死人的地方,幹嘛修這麼大?”

魏頡剛想說一句“多半是為了防止有人前來盜墓”,但考慮到白衣女子此刻同樣也焦頭爛額,心裡煩躁得緊,自己也就該識相點,別自討沒趣的給人家添堵了,有那功夫還不如把精力都用在走迷宮、找出路上。

但所謂迷宮迷宮,能讓人徹徹底底迷失在其中,那才能叫“迷宮”。

那般巨大一座地下城堡,舜帝花費近十年修建出來的陵墓宮殿,豈是說找到對的路就能找的?

難,絕難,難如上青天!

魏頡擁有著陸地塵仙的心境,可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倒也不至於因為被困地下而心態炸裂,得走且走。

但相比紅綢男子,負責帶路的白衣女子蘇羽白,此時已顯得有些心焦難忍,不太能受得住了。

她先是把舜帝姚虞狠狠的唾罵了一通,罵這個該死的皇帝沒有為自己心愛的女人報仇,到了晚年逃避責任跑去當江湖上瘋玩,是個徹頭徹尾的無能懦夫,不配當皇帝,也不配當俠客,什麼都做不好,甚至連妻子都不配有,就該獨身一輩子,活該孤寡到死!

等火氣出得差不多了,內心的惶恐和焦慮便愈發強烈,如有陣陣夢魘籠罩,雖周遭敞亮萬分,內心卻黑黢黢不見光明,陰暗幽深,恐怖絕倫。

聽得自己說話的回聲,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懼意”湧上了心頭,明明還沒有到最後時刻,卻好似已身臨絕境,心裡卻總有一個很詭異的聲音,在持續不斷的說著:“你要死在這裡了,你要死在這裡了,你要死在這裡了……”

如蜂鳴嗡嗡在耳,揮之不絕。

又大概過去了一炷香的時間,魏頡和蘇羽白不僅沒有找到舜帝陵墓的中心,連如何離開地下大殿的出口路線都已忘了個一乾二淨。

真真正正被困死在了其中,叫天天不應,喚地地不靈!

“蘇姐姐,你看咱們都繞了這麼久了,稍微歇一會兒吧。”

魏頡好言提議道,“這迷宮忒也古怪,我懷疑其中蘊含著某種玄妙陣法,用尋常闖關的試錯法子應該沒有用,不會那麼輕易就能出去的,別想著像悶頭蒼蠅似的碰運氣了,坐下來休息休息,想想該如何破掉陣法才是上策啊!”

蘇羽白靜靜呆立片刻後,轉過身來,點頭同意了魏頡的說法,找了個地方坐下,背靠著翡翠牆壁,始終一言不發,只是閉目養神。

魏頡緩緩坐在了蘇羽白的邊上,此時藉著夜明珠的無限華麗光亮,得以慢慢欣賞白衣女子那絕美的驚世容顏,他靜悄悄的看了沒多久,便已大有如痴如醉、怦然心動之感,覺得世間再多美好事情與之相比,都遠遠遜色,不過爾爾了。

美人如玉,勝過無暇白壁;臉龐精緻,賽逾極品匠器。

玉石明珠之光彩,更襯托得蘇羽白美若仙子,絕世無比,叫人只可遠觀,而連褻玩之意都不敢生出,神聖不可侵犯!

忽然,有淚水自蘇姓“仙子”的眼角流下,順著玉璧臉頰淌落,如荷葉之上的清露水珠,晶瑩剔透。

只一滴,其價值就比得上金汁萬金!

魏頡見其傷心落淚,不由得微微一驚,匆忙開口道:“蘇姐姐,你怎麼……”

記得那天在兩狼嚼羊口,劍“仙”蘇羽白用簡簡單單的一句“你也配”,震得蒼山第一紈絝蒼參當場無地自容,隨後又一劍破開滿谷烏雲,斬殺瞳術大師果眉,劍劈桃花大馬,揚長而去,只留下一句“我今生今世最恨的東西就是桃花”。

一言一行,一動一靜,皆有仙人之姿態、神明之儀容,冰冷裡融有高貴,傲世中夾雜著自負,那是種何等的不可一世,兼超然物外?

魏頡常常習慣性的追憶過去,發現昔日遇到的所有女子加一塊兒,在氣質方面都難以和蘇羽白抗衡,也就如今已然飛昇的盈盈島島主沈腰在“仙氣兒”方面,勉為其難能與之一較高下。

至於其他凡間女人,不想說的太難聽,但事實就是,真正差之遠矣!

這樣人世絕無僅有,可謂冰清玉潔的超脫女流,居然也會掉眼淚?

雖然蘇羽白即使有淚落眼眶,仍舊美麗無倫,但這也確確實實讓魏頡吃了一驚。

其感受,大概就好像那些無知懵懂的少年突然有一天,意外發現自己喜歡的小女孩子,和自己一樣也會拉粑粑……

魏頡湊了過去,試探性的發問:“你是因為覺得再也走不出去了,所以才哭的麼?”

坐於地面的蘇羽白依舊背靠身後牆壁,後腦勺跟脊背一樣也貼合著玉牆,高高揚著下巴,露出極度清晰的下頜線,她緊緊閉著眼睛,沒有正面回答魏頡的這個問題,而是輕聲說了一句:“我想我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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