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魏頡如何嘗試著解釋,鐵一般的事實就擺在眼前——

他僅僅用了一拳,便將對練搭檔謝敬寶給打昏了過去!

眾人雖對這個姓謝的傢伙沒什麼好感,但畢竟都是師兄弟的關係,在一起修行了多年,同門之間的感情還在,豈能全然無動於衷呢?

敬字輩眾人紛紛出言指責魏頡這個新入門沒多久的小師弟:

“魏敬蒼,你怎得下手這般沒輕沒重?!”

“姓魏的,你要活活打死他嗎?!”

“這一拳過去,只怕肋骨都給砸斷了!你莫不是想要當眾殺人?!”

“謝師弟與你有何新仇舊怨,要下如此毒手?!”

魏頡默然立在原地,任憑一眾敬字輩同門師兄指著自己的鼻子厲聲訓斥。

此時大師兄楊敬濟走了過來,他為那個已經徹底昏厥的謝敬寶把了一會兒脈,沉聲說道:“無大礙,來兩個人,抬他回去治傷。”

待謝敬寶被抬走後,楊敬濟神情嚴肅的盯著魏頡看了許久,冷笑道:“你小子挺能耐的嘛,一拳就把人打飛了!”

“不是啊,我剛才真的就只出了一點點力而已……”魏頡擺手辯解道。

“莫說了,拳頭既已這麼硬了,就別再動嘴皮子了!”

楊敬濟兩腿分開,擺了一個穩如泰山的低沉拳架,高聲喝道:“來,咱們打一場,用上全力,讓我看看你究竟有幾分真本事!”

“大師兄,這不太好吧……”

魏頡此話剛說出口,順陰宗敬字輩排行第一的楊敬濟已邁著大步衝了上來。

拳挾勁風。

聲勢奪人。

魏頡唯恐出手再度失了輕重,故不願與之交戰,疾往後方退去。

楊敬濟只道是這個魏姓師弟心生膽怯,這才會避而不戰,冷笑了一句:“哼,真是個懦夫!”

腳步驟然加快。

頃刻間便來到了魏頡的身前。

巽風宮的獨門拳法叫作“清明拳”,取“清風明目”之意,素來不以威力著稱,單單追求一個“快”字。

一拳伴隨一拳。

一拳緊迫一拳。

接二連三。

迅捷至極。

縱然打不到人的身上,光是拳風便足以令敵人駭然!

魏頡只守不攻,一味盡力躲避著大師兄的拳招,他但覺此刻自己的臉上好似有陣陣凜冬寒風在吹刮一般,“不適之感”頗為強烈。

楊敬濟三歲時便拜入了巽風宮順陰宗宗主鶴壽子的門下,至今已練拳將近三十年了。

三十年寒暑歷遍,他早就將這套清明拳法練得是滾瓜爛熟。

而魏頡,才勉強入門半個月,僅僅練了十幾天的拳法,就算他的修為高強許多,終究還是在拳術技藝之上遜色了大師兄一籌。

楊敬濟身為宗門內拳法水平至高的弟子,早在十年前便不再滿足於單純地追求拳速。

速度,他要。

威力,他更要!

速度與威力並重,迅捷與殺傷共存。

楊敬濟的全力一擊——

以近乎完美的角度猛然轟在了魏頡胸口膻中穴之上!

在一旁觀戰的敬字輩弟子此時心裡的想法皆是:“要害處受到如此重創,姓魏的多半要沒有性命了!”

怎料魏頡胸口要穴-中拳後,居然絲毫沒有倒

退的跡象,仍站在原來的位置,穩健異常!

楊敬濟一拳得手,卻是連連後退,左手握著自己的右手腕大吼大叫了起來。

眾弟子聞聲望了過去,竟瞧見大師兄的右拳拳鋒處鮮血淋漓,有幾根明顯的斷骨從面板裡穿刺而出!

原來在魏頡的膻中府海內,早被劍仙杜擘存放了六縷無上劍氣,如今雖已用掉了其中一縷,仍舊留有五縷。

適才楊敬濟一拳轟在了魏頡的膻中穴上,瞬時便有凌厲劍罡從竅穴-中透了出來,他那顆拳頭砸在堅硬無匹的飛劍之上,本就受損不小,再加上摧敵威力極猛的劍罡,如何能不當場骨骼碎裂、變作殘廢?

“啊啊啊啊,魏敬蒼!”

碎掉一顆拳頭的楊敬濟咆哮道,“你小子在胸口放了什麼東西?!”

魏頡滿臉無奈,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大師兄,你不要緊吧……”有幾名好心的弟子上前詢問道。

楊敬濟右手骨頭斷裂的地方疼痛無比,心下暗道:“老子今日在大夥兒面前出了這麼個洋相,若不及時把面子給掙回來,以後還怎麼在眾師弟面前立威?他們從今往後還會繼續聽我的?”

想到這裡,楊敬濟使勁兒咬了咬後槽牙,堅聲說道:“我沒事,去,把我的劍拿來!”

“大師兄,桃木劍不就在你的背上麼?”

“屁,老子說的是真劍!把老子的那柄真劍取來!”

楊敬濟指著魏頡腰間的那柄血靈劍胚說道,“你小子既然配了柄好劍,想必會使,那咱們就用真劍好好戰上一場……”

頓了頓,接著道:“我若是輸了,這個‘大師兄’,換你來做!”

魏頡趕忙推辭道:“不不不,這種事情豈能換來換去的……”

楊敬濟胸中堆滿了怨恨與怒氣,哪兒還有心情聽他說話,待那名師弟將自己的佩劍取來後,運足本命真氣——

左手抽劍出鞘,猛地朝前方劈砍而去!

魏頡輕嘆了口氣,為求自保,不得已也將劍胚拔了出來。

兩人以劍交手。

一人手中兵刃招招強攻。

一人握緊血靈式式保守。

攻,肆意張狂。

守,鎮定穩重。

可在旁人看來,魏頡卻彷彿連半點還手之力都無。

有人高聲相勸道:“大師兄啊,教訓一下這傢伙就行了!”

有人附和道:“是啊大師兄,若是當真打殺了他,那便不好收場啦!”

楊敬濟一劍又一劍地拼命揮舞著,衝圍觀的眾人大喊道:“別他-娘多話,老子心裡有數!”

二人又戰了兩盞茶的功夫,魏頡依舊一劍也未出。

“你倒是出劍啊!”楊敬濟嘶聲怒吼道,“真不怕老子砍死你啊!”

魏頡搖著頭說道:“我怕我出了劍,便又要傷了大師兄……”

這話,無異於火上澆油。

楊敬濟氣得兩隻眼睛裡如要噴出火來,狂吼道:“你奶-奶的,快出劍,你若再不出劍,老子真要你的命!”

又戰了一會兒,楊敬濟一劍驀然落下,劈砍向了魏頡的頭頂。

這下魏頡知道眼前之人果真是動了殺心,腹中思量道:“看來今日我若不出手,這事兒是沒法子收場了……”

魏頡腳步一挪,飄然躲開了這一豎劈,緊接著抓住面前敵人的破綻,一劍筆直刺出——

徹底貫穿了楊敬濟右側的肩頭!

血色的劍刃瞬間從其後背透了出來!

“大師兄!”一眾圍觀弟子見到此等情形,無不大吃一驚。

他們怎麼也想不到,這個才拜入師門不到半個月的年輕小子,竟能一劍就將老練到家的大師兄擊敗!

“嗤!”

魏頡將血靈劍胚從楊敬濟的身體裡抽了出來,歸劍入鞘後,拱手一揖,道:“大師兄,今日是我冒犯了,勿怪!”

楊敬濟的右肩、右手皆有鮮血湧出,他晃了晃身子,勉強站定,冷笑道:“哼,你小子難不成以為你贏了?老子這不是還站在這兒呢嗎?!我們再來打過!”

說完便又抬起了手中的長劍,要向魏頡揮去。

忽聽得不遠處傳來了一個極為熟悉的嗓音:“敬濟,還不快住手!”

來者正是巽風宮順陰宗宗主,道號“鶴壽子”的劉明清。

“師父!”一眾敬字輩的弟子悉數向師父躬身行禮。

穿有黃褐色大褂,頭戴玄巾,容顏頗具仙氣的鶴壽真人翩然來到了眾人的面前。

他用手指著那個負了傷的大弟子,一臉的哀其不幸、怒其不爭,斥責道:“你啊,真是自討苦吃!”

“師父,我……”楊敬濟左手握劍,垂首而立。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鶴壽子肅聲道,“你別看敬蒼才入門沒多久,他本是‘帶藝投師’,尚未拜師前便有‘三階百尺境小圓滿’的修為了!”

這句話,便如同一記炸雷在人群裡轟開了一般。

楊敬濟聞得此言更是震驚萬分,半天合不攏嘴巴。

他今年三十二歲,修行近三十年,也才勉強夠到了“二階躍靈境”的門檻。

而眼前這個面板白皙,長得甚至有點像女人的傢伙,竟然……會有三階百尺境小圓滿的高深境界?!

“哼,你這個蠢材!”鶴壽子呵責道,“剛才敬蒼的那一劍只要偏上幾寸,刺入了你的胸膛,那你現在早就丟掉性命了!人家好心饒你不死,你不感激也就罷了,居然還想要接著打?你呀,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楊敬濟被師父罵得自尊心受挫,頭深埋著再也抬不起來了。

“還待著這兒做什麼?嫌臉丟得不夠多嗎?還不快滾!”鶴壽真人兩眼一瞪。

“是,師父。”楊敬濟強忍著肩頭和手上的傷,快步離開了順陰宗練武場。

待大弟子走後,劉明清快步來到了魏頡的身前,一手搭在了後者的肩膀上,語氣十分欣慰地說道:“敬蒼,這半個月來,為師一直在觀察你,你的天賦實在太好了!這麼短的時間就將我巽風宮的拳法與劍術全部融會貫通……為師能收你這樣的千古奇才為徒,實乃生平之幸啊!”

魏頡聽得如此盛讚,躬身道:“多謝師父誇讚,弟子愧不敢當!”

道號“鶴壽子”的劉明清看著面前這位容貌超絕,根骨更是超絕的好徒弟,粲然一笑。

隨即用足以響徹整個練武場的洪亮嗓音說道:“敬蒼,師父今日便將我派至高無上的內功心法,‘碧泉經’傳授於你!”

魏頡初入師門沒多久,並不知道何為“碧泉經”,但其他幾十名在巽風宮裡生活了多年的同門弟子,卻人人皆知那是何等珍貴的上乘功法!

除了略感茫然的魏敬蒼外,所有順陰宗敬字輩的道士此刻心中都只有一個念頭——

“為什麼這種好事輪不到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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