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漁點了下頭,說道:“講一講十二號晚上的經過吧.”
齊媚兒抿了下嘴唇,說:“那天晚上正青在外有應酬,我大概十點半的時候就自覺了。
半夜手機想了,我睡得正熟,也沒仔細看來電人,就接了起來。
對方說正青突然暈倒了,我以為是騙子,直接把電話掛了。
我本來想接著睡的,被這麼一打岔卻又睡不著,就開啟手機看了一眼。
這才發現剛才打電話來的是正青的號碼,就趕緊回撥了過去。
過了一會兒,那邊才有人接。
我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他說人送去中心醫院了,讓我趕緊過去.”
“打電話的是誰?”
荊紅問道。
齊媚兒急切道:“當時太著急,我也忘了問。
那聲音我不熟,不知道是誰.”
荊紅又問:“那顧正青的手機呢?在哪兒?”
齊媚兒連連搖頭:“我只顧著正青的事兒了,不知道手機去哪兒了。
你們問問老二……顧正華.”
荊紅抬了下手:“打完電話之後,你都幹了什麼?”
“我趕緊起來穿衣服,又給康城打電話,他手機一直關機,我就只能自己去了醫院。
到那兒之後,正青還在搶救。
小張……就是正青的助理在那兒。
我怕極了,站都站不穩,他扶我到急救室門口的椅子上坐下,還安慰我說正青不會有事。
可是……他最終還是沒挺過來,連句話都沒留下就走了.”
齊媚兒說著,嗚嗚哭了起來。
荊紅和江漁勸了幾句,等到她情緒稍稍平復一些,江漁問:“你為什麼沒第一時間通知顧正華?”
齊媚兒抽噎著說:“我嚇得什麼都忘了,還是小張提醒,我才想起來給老二打電話.”
“你說你到醫院的時候,顧正青的助理已經在了。
是誰通知的他呢?”
荊紅問道。
齊媚兒說:“我不知道,也許他晚上一直跟正青在一起吧.”
“那為什麼不是他給你打電話,而是陌生人呢?”
荊紅又問。
“我說了,我不知道.”
齊媚兒的聲音提高了一些。
“那咱們換個問題.”
荊紅說,“顧正青那晚去會所,是公事應酬還是私人聚會?”
如果是公事,肯定還會有其他下屬在,例如他的助理。
那麼老闆暈倒需要通知家人,不該是助理做的事嗎?如果是私人聚會,顧正青沒帶助理去。
那又是誰把他叫到醫院去的呢?而且他到的比齊媚兒還要早。
“他只說晚上有應酬,不回家吃飯了。
也沒說跟誰呀!”
齊媚兒抽了抽鼻子,“我很少過問他在外面的事情,男人嘛,尤其象他這種事業有成的男人,不需要也不喜歡別人刨根問底.”
荊紅又換了一個問題:“你到醫院時,除了小張,還有別人在嗎?”
“有,急救室門口有好幾個人,不過我就認識小張.”
總算是給出一個肯定的答案,可還是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
接下來被詢問的是顧正青的女兒顧宛彤。
相比第一次去市局,她的打扮低調了許多。
黑色針織連衣裙,黑色打底長褲。
假睫毛還在,卻沒畫眼影,嘴唇上也只是塗了薄薄的一層潤唇膏。
但因為哭過,眼睛還有點兒腫。
“我不相信我小媽會給我爸下毒.”
這是她坐下後說的第一句話。
“為什麼?”
荊紅問。
“直覺.”
顧宛彤回答得很乾脆,“是,我承認她比我爸小了很多,在別人眼裡,這種老夫少妻都是摻雜著利益。
但他們都已經結婚五年了,如果小媽想害我爸,何必等這麼多年呢?”
江漁挑了挑眉:“你那天不是說,誰受益最大,誰的嫌疑最大嗎?”
“對,我是根據一般偵探小說裡的情節代入的.”
顧宛彤坦率承認,“但那是小說,現實生活中的情況各有不同。
如果非套用小說,我二叔還有嫌疑呢.”
“哦?說說看,怎麼個嫌疑法?”
荊紅饒有興趣。
“雖然我二叔不是遺產繼承人,但是我爸唯一的親兄弟。
我現在還上學呢,根本不可能接手家裡的生意,況且我也沒那個本事。
那麼,能拉管集團的最佳人選就是我二叔。
錢算什麼?有了權還怕賺不到錢?”
顧宛彤突然話鋒一轉:“當然了,我二叔不是那種人。
否則他也不會非得報警了。
再說回我小媽,這兩天我仔細想了想,我爸對小媽挺好,不僅給她提供了優沃的生活,對她也很尊重。
而且我爸從來不會在錢上控制她,她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想買什麼也都隨便。
這錢放在我爸手裡和放在她手裡沒什麼區別。
何苦冒這麼大的風險殺人害命呢?除非……”荊紅追問:“除非什麼?”
“除非她想換個人過日子,否則沒有理由殺了現任丈夫.”
顧宛彤說完馬上又自我否定,“不過,這是不可能的。
以我對我爸的瞭解,如果小媽外面有人,他絕對不會阻攔。
就象之前那位,他們一起過了三年,最後覺得不合適,就好聚好散了。
說回來了,小媽也不可能在外面有人.”
“為什麼不可能?”
江漁問。
“她以前畢竟是明星,出去難免會被人認出來。
所以基本上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哪有機會認識什麼男人呀.”
顧宛彤擺了下手。
荊紅不贊同地說:“出去少,並不代表著完全不接觸外界。
比如富家太太之間必要的應酬、去美容院、健身房之類的.”
“嗐!你說的也不是一點兒道理都沒有.”
顧宛彤說道,“不過,小媽最討厭那些應酬,我爸不需要她跟那些太太們去搞關係,所以這方面的應酬她都不會參加。
美容院倒是去,健身房我們家裡就有,她又不需要私教,根本不需要去外面的健身房.”
“你想要表達的是,齊媚兒不會有婚外情,是吧?”
荊紅問。
“這些只是我的想法,我認為她沒機會去外面認識男人。
但是吧,畢竟我這幾年也不怎麼在家,你要是讓我打保票的話,我可不幹.”
顧宛彤稍微停頓了一下,“我覺得,你們應該把主要精力放在集團的競爭對手身上。
你看,我爸在商場上打拼了這麼多年,不得罪人是不可能的。
沒準兒就是哪個被他擊敗過的對手懷恨在心呢,你們說,是吧?”